第31章 有人不同意和稀泥
“大不敬！不敬谁呀？”
陈垚悠悠的问一句，汪金马上回一句“不敬吾皇”后连忙改口，看向朱厚照道：“平江侯狂悖，请皇上治罪！”
“哦，变成狂悖了啊！”
陈垚还有悠悠来一句，汪金大怒，可这时候他已经反应过来，自己差点被带入沟中，只盯着皇帝不再理会他。
汪金当然不是笨蛋，至于弹劾时扩大罪名，本就是御史习惯上的喷人手段，谁想到对方这么狡猾，明明是小屁孩一个的呀。
朱厚照看一眼他，随即看向内阁诸位开口道：“先议事吧，其他事等下再说。”
梁储看一眼汪金，示意他退下，拱手对着朱厚照：“遵旨！”
陈垚一看老朱显然不想纠缠这事，也不再挑事了，乖巧的低着头竖起耳朵听大家议事。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朝会议事，自然很好奇，但他现在要装乖巧不敢四处张望，只好竖起耳朵听着。
可听着听着他就烦了，就那些破事也值得在这商量，其实他不知道，古代这种平时的朝会，所议之事都是已经确定过的，在这陈述一番罢了。
至于还没处理意见的事，基本上都是内阁跟皇帝单独商量，真正在朝会上有争议的，那都是大事要事。
极少有悬而未决的事情在这商议，像他的事就属于例外，因为要他自辩，自然是要面对百官的质疑。
陈垚睡着了，早上起得太早了，现在听着这些催眠曲一样复述，哪里还能撑得住。
闭着眼站着，脑袋微微一点一点的，这种站着能睡的功夫，还是他跟着振武营将士训练时练出来的技能呢。
“好，下面让平江侯自辩吧，平江侯……”
“陈垚！”
“到！”
蓦然一惊的陈垚，瞬间站直身体，昂首提胸响亮的答应，众人惊呆了，这是什么操作。
朱厚照连叫了三声，最后一声很大声了才把他惊醒，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不是在振武营训练，这是皇极门。
但他才不尴尬，明白要是尴尬了就露馅自己睡着的事，这事决不能承认。
朱厚照也被他惊呆了，旋即好奇的问：“平江侯这是什么礼仪？”
陈垚眼珠子微微一动，决定说实话，郑重的拱手道：“回陛下，这是振武营点名士卒时，将士们答应时的军礼。”
“哦！看起来很有气势呀。”
听说是军礼，朱厚照更有兴趣了，忘了让他自辩之事，开始询问振武营的详细情况。
陈垚顿时精神起来，一五一十的介绍，君臣两越说越投机，直到内阁都看不下去了，次辅蒋冕开口叫道：“皇上该谈正事了，振武营之事等退朝了，再让平江侯单独奏对吧。”
朱厚照这才意犹未尽的点点头：“那就开始吧，平江侯，有人弹劾你带女眷去剿匪，到底怎么回事？”
这语气、这话语，一听就知道朱厚照不在意这事，陈垚立马心中有数了。
“臣并未带女眷上战场，带去的是臣的护卫，臣身为主将，需要护卫贴身保护，这是每一个将帅都必须谨记的，当年太祖皇帝就数次斥责开平王身先士卒为有勇无谋的蛮夫行为，并以吕蒙取荆州劝慰开平王，才让他改了逞勇斗狠的性子，成为文武双全的帅才。”
陈垚这长篇大论的拿常遇春说事，一口咬定自己带的女眷是护卫，众臣不禁哗然。
汪金更是抓住机会跳出来：“荒唐！军中将领自有亲兵护卫，何曾有女护卫了？汝这是混淆视听，推卸罪责！”
陈垚看向他，语气又变成悠悠的说道：“汪御史是男人吧？男人应该比女眷能打吧？我那侍女、侍姬不是护卫，要不你跟她们任何一个试试，让你一只手的那种，看看她们能否把你打趴下？”
“你！”
“你什么你，是真是假试试不就知道了，在这耍嘴皮子有何用？”
汪金那个气呀，可这话他可不敢答应，打赢了丢脸，打输了更丢脸，谁见过堂堂御史跟女人打架的，那还不被笑掉大牙。
陈垚见他站在那，脸色一红一白的，鄙夷的“嗤”一声看向其他文臣：“还有谁不信的，也可以出来试试，本侯的女护卫不敢说以一敌百，但寻常壮汉绝不是对手，这一点本侯可以拍着胸脯说。”
“好吧你赢了。”
文臣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接这任务。
终于首辅梁储叹口气，上前一步对朱厚照说道：“平江侯那些女护卫是真的，只是这不符合规矩，臣认为下不为例就是。”
朱厚照愣了一下，自己这首辅可是正直大臣，从未跟勋贵交往，怎会知道远在南直隶的事情真假呢。
但现在显然不合适问这个，梁储给他递来台阶正正好，朱厚照并不想治罪陈垚，这事他当初不知道，可丘聚回京后他已经知道了。
丘聚作为监军也是有责任的，主将带着女眷行军打仗，说明他监督不到位，因此都不用别人逼他，他都会为陈垚洗白的。
而且朱厚照不认为丘聚会骗自己，这位从小陪伴自己长大的太监，在刘瑾被诛杀后他已经明白当年冤枉他了。
只是这是奴才，自己这皇帝是不会承认错误的，因此才没有把他调回京，这次有功劳了自然是顺势而为了。
现在梁储开口放过这事了，朱厚照巴不得，点点头正要答应。
就在这时有人抢先一步出列道：“臣不同意首辅大人的说法，既然明知道此事不符合规矩，那就应该惩罚，下不为例那也太和稀泥了吧？”
大家一看是内阁成员，礼部尚书、东阁大学士毛纪，立刻精神一振，纷纷有人附和起来。
梁储无奈，回头问道：“维之觉的该如何处罚呢？平江侯所为并未懈怠军务，反而战绩颇佳，振武营更是受到全军模仿，难道为此未造成不良后果的事严惩他吗？”
毛纪摇摇头道：“严惩不必，但功必赏过必罚方是正途，平江侯之功已经封侯奖赏过，这过错自然也不应该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