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在山洞内 那只大黑熊已经靠近了林雪 它站在离她半米左右的地方 疑惑地打量着这个奇怪的入侵者 搞不清她为什么会像自己一样在它的领地酣然“入睡”
此时 已经昏迷过去的林雪气息微弱、毫无动静 这只黑熊在山中游逛多年 对“人”这种直立行走的动物有一种本能的畏惧和害怕心理 又见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好像对自己不构成什么威胁 便狐疑不定地站在洞口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雪
此刻 黑熊的肚子里已是饥肠辘辘 它很想一步跨上去 把这个送上门來的猎物撕碎吞进肚子里去 但又生怕她附近有什么机关和埋伏 它一岁多的时候 就因为贪吃一条拴在树上的小羊羔 结果就中了偷猎者的铁夹子 要不是管委会的巡山队员及时发现把它救下放生 它早已经成为那些偷猎者的美味佳肴了 至今 它的左小腿上还留有铁夹子夹伤的疤痕
自那时开始 它就对人类这种动物又恨又怕 因此 当它现在看到林雪像当初拴在树上的小羊羔一样 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的时候 心里反而有点不踏实 不停地东张西望 四处寻找铁夹子或是埋伏着的其他人类……
此时 悬崖上的冷笑天脑海中突然清晰地出现了山洞里面的场景:在朦胧昏暗的光线下 一只黑熊正立在洞口 眼睛死死地盯着洞口左侧的一个阴暗的角落 而就在这个角落里 一动不动地蜷缩着一个人 虽然在意识中看不清她的面容 但从她头戴羽绒帽、身穿登山服的装饰來看 这是林雪无疑……
冷笑天从地上一跃而起 飞快地从背包中掏出那根攀登绳 把它的一头拴在一棵大松树上 然后一手抓住绳子 身子往前一跃 便顺着绳子“哧溜溜”地往下面滑去
当滑到那棵横长在悬崖中央的大松树上面时 他的脚尖在松树树干上一踮 身子便斜刺里钻进了洞子里面 正好站到那只大黑熊的屁股后面
大黑熊听到后面的响动 嚯地转过身子 一眼看到杀气腾腾的冷笑天 愣了一下 忽然转身沒命地往洞子后面的出口跑去 一眨眼间就钻出洞口沒了踪影 原來 它当时正在狐疑不定 怀疑林雪躺在那里 又是人类设下的什么阴谋 所以一看到冷笑天从洞口跃进來 立即就觉得自己的猜疑得到印证 为了不再像上次一样吃大亏 便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趁冷笑天还沒有反应过來 一溜烟地从后洞口逃走了
冷笑天此时全副心思都在林雪身上 见黑熊逃走 正中下怀 便一把扑上去 把林雪抱在怀中 伸手探了一下的鼻息 幸好还有微弱的呼吸
他又察看她全身的状况 只见她双手已经冻得青紫肿胀 摸一摸身上 也是肌肉僵硬 冷得像一块大冰坨
他伸出手掌 刚想给她体内灌注真气 忽然想起像她这种冻僵的情况 开始时是不能够以灼热的气流去烫的 因为人冻僵以后 血管收缩、血流量减少 此时 如果马上用热水洗或是用热气烫 会使血管麻痹、失去收缩力 出现动脉瘀血、毛细血管扩张、局部性瘀血等症状 轻的会形成冻疮 重的会造成组织坏死 所以 冻僵的身子不能用热水洗 只能用雪慢慢地揉搓 这样才能舒缓过來 否则容易出现皮肤坏死
而自己的真气 正是一种极厉害的热流 一旦灌注进林雪体内 在流过冻僵的皮肤和血肉时 这些皮肤和血肉就很可能立即坏死……
于是 他改变了主意 先是轻轻地把林雪的羽绒服、保暖内衣和湿漉漉的裤子脱掉 只留下她的抹胸和内裤 然后 再拉开自己的棉衣 把她的整个冰凉的身子包裹在自己温暖的怀里
这样过了两分钟以后 林雪在他怀中动了一下 渐渐地苏醒过來
她缓缓地张开眼睛 微微抬头 一眼看到正在关心地盯着她看的冷笑天 心里一酸 豆大的泪珠顺着她的眼眶流了下來 用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死农民 你终于來了……我还以为你不來救小雪了呢……笑天 我好冷、好饿、好害怕……你为什么不早点來啊……”
说着 就把头紧紧地埋进他的怀里 “呜呜”地哭了起來……
冷笑天也是热泪盈眶 俯下头 哽咽着安慰她说:“小雪 不要怕 有我在这里 你很快就会沒事的 你现在浑身冻僵了 还在发烧 我得先用雪擦热你的身子 让你的血液循环正常起來 才能给你用气功治疗 ”
直到此时 林雪才发现自己几乎是赤/身裸/体地缩在冷笑天怀里 不由羞得面红耳赤 本能地挣扎了两下 但一想起这个抱着自己的男孩子正是自己最心爱的人 羞怯之情渐去 甜蜜和幸福的情愫暗生 便把身子更紧地贴到他温暖结实、鼓荡着男子汉气息的胸口上 像只乖巧的小猫一样任冷笑天摆布
冷笑天把她抱到洞口 用右手在地上抓了一把雪 把它捏成团 然后便从林雪青紫的手掌开始 慢慢地擦拭 一直擦拭到青紫的皮肤变成殷红的颜色 可以清晰地看到细微的血粒子了 才换一个地方……
擦拭完两只手以后 接下來就该擦脖子下面和背部了 冷笑天却有点犹豫起來 手里举着那个雪团 迟迟不敢把手伸到她的胸部周围去
在冷笑天擦拭的过程中 林雪一直紧闭着双眼 一声不吭地任他动作 此刻 忽然见他迟迟沒有动手 睁开眼一看 只见他手里拿着那个雪团 满脸通红地呆在那里 迟疑着不敢往自己的胸部擦拭
林雪“扑哧”一笑 红着脸小声说:“呆子 你都把我这样抱进怀里了 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这个身子反正迟早都是你的 你现在把我当成你的妻子 就沒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
说着 就拉过他那只手 往自己的胸部按去……
在用雪团把林雪浑身擦拭热了以后 冷笑天开始给她体内灌注真气 又把她断了的左腿矫正 以真气封住她的伤口
两个小时以后 林雪腰部和腿部的伤痛都已经被控制住 冻僵的身子也在冷笑天怀中恢复过來 原來到处青紫的皮肉颜色 在冷笑天真气的滋养下 也变得白里透红 恢复力弹性和光泽
在治疗完以后 冷笑天从背包里拿出用小热水瓶装着的牛奶 喂林雪喝了大半瓶 又拿出蛋糕 让她吃了几个 便把她的衣服拿过來 让她自己穿上
林雪懒洋洋地躺在他怀里 抬起眼看着他 撒娇说:“我现在浑身无力 手脚不利索 我要你给我穿衣服 ”
冷笑天沒办法 只好把她的保暖内衣、保暖运动裤拿过來 一件件地给她穿好 但是 那件羽绒登山衣和那条裤子已经冻得硬邦邦的 根本无法再穿 冷笑天只好把自己的棉衣包在她身上 幸好这件棉衣比较长 正好盖住了林雪的膝盖 看上去就像披了一件中长的大衣
冷笑天只穿了一件内衣 把林雪抱在怀里 背包也不要了 从刚刚那只黑熊逃走的后洞钻出去 便飞快地往悬崖边的山梁奔去
此时 林蒙和薛宁宁正在山梁那边望眼欲穿地等着冷笑天的消息 一见他抱着一个人出现在对面的山坡上 两个人的心都“砰砰”狂跳起來
冷笑天刚走到山梁边 薛宁宁就在那边哭喊起來:“小雪 我的好女儿 你怎么样 你快答应妈一声呀 ”
林雪从冷笑天怀里直起身子 也对那边哭喊着:“妈 我沒事 ”
薛宁宁一听林雪的声音 那里还忍耐得住 迈步就想登上那道山梁 想去接女儿 却被林蒙死死地拉住了
由于刚刚一直沒有下雪 冷笑天开始过桥时留下的那些足迹还在 所以他沒有再脱靴子袜子 就踩着那些现成的脚步坑 抱着林雪飞快地奔到了林蒙他们那一边
薛宁宁不待冷笑天在山梁上站稳 就猛扑过來 伸手想去把林雪抱下來
林雪却将双手死死地搂住冷笑天的脖子 边哭边对她母亲说:“妈 我要笑天抱着我 我现在心里仍很害怕 他抱着我 我才能安下心來 ”
薛宁宁赶紧缩回手 连连说:“好的 好的 让笑天抱着你 妈回到家里再抱我的乖女儿 ”
林蒙走上來 紧紧地握住冷笑天抱着林雪的手 眼睛里泪光闪烁 动情地说:“小冷 我代表我们全家 向你表示最衷心的感谢 小雪的这条命 是你捡回來的 我们会永远记住这份恩情 ”
冷笑天赶紧说:“林叔叔 您这么说就见外了 说实话 小雪失踪 我心里难受的程度比你们并不差 能够救出小雪 我也比谁都高兴 ”
林雪一直在静静地听他们两个人对话 见冷笑天话里面真情流露 只感到幸福像潮水一样朝自己涌來 心情激荡之下 也不顾她父母和那几个消防队员站在身边 忽然抱住冷笑天的脸就是一顿狂吻 同时 喜悦的泪水从她的脸上一串串地滚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