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黛青一觉醒来,天色堪堪已经落了暗。
正入夜间。
她睁着朦朦胧胧的睡眼,从床上坐了起来,有些不知道今昔几何。
缓了片刻,瞧着四周陌生的环境,虞黛青正想开口叫杜鹃。
只是刚要张口,便觉得喉咙处再次泛了恶心,直接就干呕了起来。
房门外,杜鹃显然是听到了自家小姐的声音。
她几步小跑进房,来到了床边,见自家小姐干呕不断,忙端来了痰盂。
她一边拍着虞黛青的后背,一边紧蹙眉头,眸中全是心疼,“小姐,好点没,要不要奴婢让王爷去找个大夫来看看。”
小姐这一路,除了嗜睡就是呕吐,而且这情况看着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要是再这样下去,可如何得了?
杜鹃越想,眉头蹙得越紧。
虞黛青干呕了好一阵,却是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是觉得心中泛着恶心,直堵着,有些难受。
她伸手接过杜鹃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又拿过漱口水漱了口后,才摇了摇头,呼出了一口大气,“傻娟儿,我就是大夫,你还要去找大夫看什么,最近淮城事情多,王爷一定是比较忙的,这事就不要让他知道了。”
杜鹃咬了咬唇,冲口而出:“小姐虽然自己就是大夫,但是不都说医者不自医吗?何况小姐近来这个病状看着有越来越重的趋势,奴婢担心...”
虞黛青一边从床上起身,一边笑着安慰道:“好了好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还能不知道嘛?可能是最近比较劳累的缘故。”
若是她都诊断不出自己是出了什么病症,那此刻淮城的这些大夫又如何诊断得出来?
只是说也奇怪,她虽然嗜睡和呕吐,但是自己检查起来身体却全无毛病。
杜鹃一听,嘀咕了句,“什么劳累嘛,这嗜睡可是在上京城就这样了,那会小姐成天不出门就是睡觉了。”
虞黛青回首瞥着站在身后不知道还在说什么的杜鹃,微微笑道:“你站在那里还在嘀咕什么?”
“奴婢说小姐惯会瞎说!”杜鹃说了句,几步上前搀扶着虞黛青,又笑了起来,道:“奴婢先帮小姐沐浴更衣,梳妆打扮,不能等会九皇叔可就过来了呢!”
虞黛青想到自家狗男人,脸色一热,微微点了点头。
杜鹃见状,朝一侧候着的几名婢女道:“准备为王妃沐浴更衣。”
“是。”
丫鬟退了下去,虞黛青看着离去的身影,才想起来问道:“对了,我们这是在哪?这些丫鬟是?”
杜鹃笑道:“小姐,我们这是在淮城的颜王府呢,这些丫鬟听说是王爷特意吩咐来侍候的。”
虞黛青略微诧异后,又似是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对了,叁叁呢?”
刚才她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叁叁的身影。
杜鹃一边搀扶着自家小姐,一边回话道:“奴婢哪里知道她去哪了。”
“嗯?”虞黛青听出杜鹃语气中的异常,她侧首看向身侧的小丫鬟,挑起了眉梢。
杜鹃迟疑了片刻后,才开口说道:“小姐,我觉得最近叁叁怪怪的!”
虞黛青面色不变,语气依旧很淡,“哪里让你感觉怪怪的?”
杜鹃思索了一会,才开口,“奴婢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她怪怪的,小姐,我觉得这叁叁肯定心中藏着秘密呢!”
“若有秘密也是人之常情。”虞黛青淡淡开口。
杜鹃颔首,说道:“这也是。”
虞黛青打量了一圈有些陌生的环境,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了句,“不过既是你觉得她有些怪异的话,便多加注意着点,她性格比较弱,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怕也不会说的。”
“小姐放心,这个奴婢知晓的。”
王府书房里。
灯火通明。
宁温简从屋外进来,抖了一身的风雪后,皱眉开口禀报道:“王爷,事情有些奇怪。”
九皇叔示意宁温简坐下后,不紧不慢的开口,“怎么回事?你去芳香楼没有查到什么吗?”
宁温简点了点头,把查到的消息说了出来,“我上芳香楼去查探王志口中说的芍药姑娘的事情,那芳香楼老鸨却是一口咬定根本就没有什么芍药姑娘。”
“没有?”九皇叔搁下笔,看向宁温简,“意思是王志在说谎了?”
宁温简摇了摇头,开口说道:“王志这个人虽然是胆大妄为,但是我觉得他不至于在这个上面欺骗王爷。”
九皇叔以手扣着桌面,片刻后,开口道:“王志白天的说法,确不似有假。”
闻言,王志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可是若是王志说的没错,那所谓的芍药姑娘一定是存在的,可是既是存在,那老鸨为何要说没有,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够让这老鸨一口咬定,是王志胡说八道呢?”
要知道这王志可是这淮南的太守,太守主管淮南,那便是淮南最高的长官,按道理来说,这老鸨是说什么也不敢冤枉王志的。
九皇叔低低说道:“除非这所谓的芍药姑娘,足以让那老鸨宁愿得罪王志,也要保住她。”
“这般重要的人物,会是谁呢?而且对方的目的,明显是冲着颜王妃来的。”宁温简更是疑惑了。
只觉得这也有些说不通。
若是那位的人,那肯定是要冲着九皇叔来的,怎么可能去对付颜王妃呢?
就算是要对付颜王妃,以那位的性格,也必然是下杀心的,或是在路上阻拦,或是直接想着诛杀。
而散播颜王妃久病在床,不让颜王妃进淮城,这手段未免太低级了吧?
九皇叔既是在淮城,又如何阻拦得了颜王妃进城呢?
宁温简此刻,确实有些想不通。
九皇叔眸光似有一闪而过的波动,他看了眼宁温简,说道:“这事你就不用再去查了,不过王志身边不能离人,让人好好跟着他,本王倒是要看看王志身后的人到底是谁。”
两人还在说着话,屋外适时响起了一道声音。
“启禀九皇叔,王妃娘娘醒来了。”珊瑚站在门外,垂着头,低声道。
宁温简听到声音,起了身,笑了一声,似是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王爷,那我就先下去了。”
九皇叔瞥了宁温简一眼,轻咳了一声,摆了摆手。
示意宁温简可以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