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万两低了吗?
柳岸清迟疑了片刻,打量了九皇叔一眼,只在心中纳闷,难不成自己还真是把价格说低了?
柳岸清正在迟疑间,白无息的声音已经落了下来。
“九皇叔说的是,岸清你这第一马场的声誉,一万两可太低了吧?”
“诶?”一个人这般说就算了,死对头白无息也这般说,这让柳岸清有种错觉!
只觉得自己叫价一万两,委实是低了呢!
可是他怎么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只是一时之间,他又想不出奇怪在哪里!
九皇叔把玩着手中的一枚玉佩,玉面温润,声音清浅,“确定不加价了吗?”
柳岸清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看清柳岸清的动作,只见九皇叔把玩着玉佩的手一紧,已经把玉佩抓在了手中,轻飘飘开口道:“既然你不加价,那就换本王说了。”
柳岸清看向九皇叔,心中不好的预感乍然间就升了起来。
“你刚才说本王需要赔你一万两,那么王妃因为驯马身上受的伤,柳公子又打算如何赔呢?”
追日性子烈,不用多想,九皇叔都知道虞黛青要是想驯服追日,没有吃下一番苦头是不可能的,受伤那更是必不可少的。
柳岸清眉头直突,想要说点什么,不等他开口,白无息的声音已经飘了过来,“九皇叔说得没错,王妃身娇体贵的,若是因为驯马受了伤,那可是你岸清的错了呢!”
“你给我闭嘴!”柳岸清瞪了白无息一眼,把视线落在九皇叔的身上,讪笑道:“王爷,这可不是这样算的呀!”
九皇叔神色平静,眸光却深邃难测,叫人猜不透他心中的真实想法,“那是怎样算呢?难道你觉得王妃受的伤就应该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柳岸清赶紧摇头。
笑话,他敢说出这种话吗?
九皇叔扫了柳岸清一眼,继续开口道:“刚才你说了第一马场声誉啥的值个一万两,那王妃身份尊贵如本王心中宝,那比马场来说,一百个马场也不值得王妃一根汗毛吧。”
九皇叔侧头瞧了柳岸清一眼,缓缓道:“不过看在你与本王的关系上面,本王也给你折个价吧?”
啥玩意呢?九皇叔给自己折价?这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呢?
追日拿走了,一千八百两也取了,九皇叔这会难不成还要跟自己拿银子?
白无息坐在一旁看着柳岸清的神色,心中又是一阵爽快,这柳岸清也是学不了乖,在九皇叔面前也要做生意,这下可算是阴沟里翻船了吧!
“王爷,这王妃受伤可不是我弄的呀!”柳岸清抽了下嘴角,事情有点不对劲。
颜王妃受伤不是他弄的,为何王爷要把王妃受伤算在他的身上?
以如今王爷对颜王妃的在意程度,现在说什么他也不能认!
“王妃受伤确实不是你弄的,不过是不是因为追日呢?”
柳岸清点了点头。
“既然是因为追日,那追日的东家是不是你呢?”
柳岸清再次点了点头。
九皇叔瞅了柳岸清一眼,平静开口,“既然东家是你,那王妃因为追日受伤不就是你该要负的责任吗?”
柳岸清被九皇叔绕得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再次点了点头。
“那不就是了?等会本王就看看王妃受伤成什么样子了,若是等会王妃身上受了伤,赔款可就十万起步了,黄金。”
九皇叔轻飘飘的声音,总算是让柳岸清反应了过来。
“什么十万,黄金?”柳岸清惊呼了一句。
这对夫妻这是吃人不吐骨头吗?
一个比一个狠,他这是造了什么孽了?
此刻的柳岸清无比的后悔,他为什么非要跟九皇叔讨论金钱这个事情呢?
就在柳岸清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之时,屋外王府管家白叔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王爷,仁药堂的季先仁遣了下人过来,说是颜王妃在那边,叫王爷过去接她呢。”
“仁药堂?医馆!”九皇叔一听,眉间立马皱了起来。
在医馆,那不是说青儿受伤很严重?
如此一想,九皇叔的视线再次朝柳岸清瞥了过来,少刻后,便转动了轮椅,看样子是要出发去仁药堂了。
柳岸清摸了摸鼻子,一脸的菜色,赶紧跟了上去,一边追还一边喊着“王爷你听我说,事情不是这样的,这追日本来就是打算给你的,所以我不是追日的东家啊,你才是追日的东家呢,王妃受伤可是因为你......”
声音还在断断续续,屋内的白无息和宁温简彼此相视一瞧,叹了口气。
不知为何在外人面前如此精明的柳公子,就是学不了乖,非得在九皇叔面前作死!
颜王府内发生的事情虞黛青自然全不知晓。
腿上涂了药膏,清清凉凉的,缓解了虞黛青腿上的不少疼痛。
她出了房间,见少年吃好了饭,低着头安静的坐在一侧。
季先仁正打算帮少年看下腿伤,一抬头就见虞黛青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赶紧开口道:“你都这样了还出来干嘛?不多休息会吗?”
杜鹃一听到季先仁的声音,本来是站在一侧,有些好奇的看着少年,这会子一见自家小姐出来了,就跑了过去搀扶住她。
被杜鹃搀扶着,虞黛青顿时感觉轻松不少。
她同季先仁摇了摇头,开口道:“师傅,他的腿伤,让我来。”
她正愁心点不够,这会子蚊子腿也是肉呀!
季先仁闻言,看了虞黛青一眼,只觉得爱徒这是醉心医术,心中也是欢喜,便点了点头道:“你小心点。”
虞黛青甜甜一笑,走到了少年的身边坐了下来,又让杜鹃去拿来处理伤口需要的物件。
少年腿上的伤口虽然不大,却是有些深,此刻血水还在一直往外流,看样子似乎是刀伤,割到了动脉。
第一次被人这样看着腿的安柏有些紧张的想要把腿往后边移,只是他刚移动了一点,就听到了面前小姐的声音响了起来。
“别动!”虞黛青专注着手中的动作,开口喊道。
安柏心下一紧,赶紧低下了头,连腿上传来的痛意似乎都不能够与心内的紧张相比。
这还是除了母亲之外,他与一个陌生人有着如此近距离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