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向来不被这些崇尚实力的军政派看好,因此一直以来都小心翼翼地和其余的将官保持着距离。天籁 『 小说ww『w.』.
好不容易主动请缨一次,才得到了这个统领炮兵队的机会,假如自己搞砸了,那岂不是闹了个天大笑话给别人看?
他感觉自己额头上的汗止不住地冒了出来。
突然,一个想法闯进了他的脑海:该不会其他人都知道这些炮质量堪忧,于是故意把指挥权让给了自己吧?
“将军!”忽然间,他听到有士兵在惊呼,“那是什么?”
将军顺着那个士兵指着的方向望去,只见遥遥的,一个模糊的人影从城墙上掉了下来,在地上砸出了好大一片尘土。
那是人吗?
将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抬起手揉了揉眼睛,继续望过去,依然飘扬着的尘土让他明白,这并不是错觉。
也许自己应该趁机鼓励一下手下?听说做长官就应该恩威并施。
他这么想着,大声对还在骚头接耳的众士兵喊道:“看见没!敌人已经被我们的大炮吓破胆子了!你们赶紧修好这几门该死的炮,城破了我们肯定能拿头功!”
但是他的话似乎没起到预料之中的效果,又有士兵指着对面喊了起来:“大人你看,有个人冲出来了!”
将军没看到手下如同预料之中那样埋头干活,心里相当不满。再抬头看时,确实有一个红色的人影冲了过来。
“你们还看什么?那不过是一个吓破了胆子的人罢了!干活,干活!”他大声呵斥着手下,这些家伙真是记打不记吃!
呵斥完之后,他皱着眉头,望向那个小小的人影。
他是疯了吗?一个人向着这么强大的军队冲过来?难道他想要投降,被自己人从城墙上扔下来了?
将军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忽然看见对面城池的吊门缓缓地落了下来,接着一群衣着杂乱不堪的士兵乱哄哄地跑了出来,紧追着当前那个红色的人影。
这是干嘛?他们要投降?
一个很小的可能被他想了起来:或许这些人是想要冲击我们的阵地?
将军感觉有些好笑,这些艾欧尼亚人是认不清现实的蠢材吗?
瞄了一眼身侧的大军阵地,诺克萨斯的士兵们穿着精良的装备,整齐地站着,没有因为这一幕生任何一点动摇。
将军略微放下心来,更加觉得这些人不过是来送死罢了。
诺克萨斯的每个军团都会受到各自长官的影响,被带成各种各样风格迥异的队伍。
他其实更加喜欢那种大家打成一团、没有严格制度的队伍,但是这个军团的领头上司——那个可恶的祖安人,简直是在把手下当成机器来训练,令行禁止,一丝不苟。
平日里,他也没少为这种制度抱怨,但是此时,初上战场的激动与忐忑,却在这种肃穆的氛围下减轻了不少。
看着那些艾欧尼亚人渐渐接近,他来回踱着步子,或许这样能放松一下自己。
放轻松,那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想起之前看过的关于艾欧尼亚的情报,他这么安慰着自己。
一个压根就没有军队的国家,就算临时征召,又能拉起多少能打的出来?
奔袭而来的人影在视线里渐渐放大了,他们的度出乎想象的快。领头那个红色的人影已经能看清大致样子了,身形是那种他自认这辈子都达不到的修长,手里提着把巨大的奇特武器。
他猛然间想起来,艾欧尼亚的守卫力量里,一直被重点强调的,就是各地的寺庙、武馆。这种地方,总会有奇奇怪怪的人,而且功夫都不差。
该不会那个家伙,也是什么高手吧?
他有些担心地望过去,现那个人影已经冲到了离阵地很近的地方,自己已经能清楚地看清对方的脸庞和衣着纹饰。
该死,为什么他——不,应该是她——的度这么快?
对方似乎抬起眼,看向了自己。
“戒备!”他大声呼喊着,将那些忙着拆解大炮的士兵喊起来去组织防线。
虽然感到有些小题大做,但是士兵们依然在驱赶之下站到了前方。
将军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冷汗湿透了后背。
刚刚和那人对上眼的时候,他感觉一阵强烈的杀气包围了自己,心脏似乎在那个瞬间都停摆了。
身前密密麻麻的士兵组成了一道肉墙,将那些情景隔离在外,也让他安心了不少。
尽管只是逃避般的从对方视线里逃脱,但是依然如同鸵鸟一般躲了起来,似乎这样就感觉不到空气里的杀意了。
他微微弯下腰,浑身的体重都压在了拐杖上,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但是静悄悄的,并没有丝毫拼杀的声音。
“那些人呢?他们在干嘛?”他拉过来一个士兵,问道。
“在冲过来,似乎是想要冲上我们的阵地。”
话音刚落,前方忽然响起了一阵呼喊声,伴随着刀剑相交的金戈声传了过来。
将军浑身的肥肉都抖了起来:“他们过来了?能不能挡住?能不能挡住?”
但是凡事好像都在朝着坏的一面展,他明显地能听到厮杀声靠近了,身前的人墙甚至都在一步步后退。
“不许后退!”他忽然直起身子,大吼起来,“都给我顶回去!”
“大人,”身旁那个士兵建议道,“要不要去那边求援?”
“求援?”将军有些愣神地念叨了一遍,伸手推了一把那士兵,“对,求援!快去!”
一扭头,他就透过身前密密麻麻的人头,隐隐看见最前方飞溅起来的鲜血和断裂的兵刃。
自己的士兵依然在一步步地后退着,但是敌人的呼喊声却越来越近了。
他能听到那个当先冲来的女子的声音,但是背景里又夹杂了不少艾欧尼亚士兵的声音。是那些追随而来的士兵吗?
对方为什么要冲着自己来?
将军忽然伸手扯掉了自己身上华丽的外套,然后看了眼手里的纯金拐杖,咬着牙,一扭身子,使尽力气向远方丢去。
但是下一个瞬间,他的视线晃动了起来,纯金的拐杖一直都保持在眼前,但是世界却打起了圈;一个模糊的瞬间,他似乎看见了一具肥胖的无头尸体扑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