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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喑哑的嗓子忽然响起,“招了吗?”那声音令人感到陌生,似乎是倪筱尔没见过的人。

隔着细细的缝隙,她瞥向出现在大厅里的人,是一个身穿黑色旗袍的女人,戴着优雅的网纱面具,身材娉婷,只是曝露在灯光下手背上细细的纹路曝光了她的年纪,应该是个年纪偏大的女人。

转动匕首的人弯腰恭谨道:“夫人,还没招呢,这人骨头极硬。”

说到夫人,倪筱尔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木夫人,也就是赫都背后的老大。

她悄悄掏出手机,调成录像模式,刚对准了缝隙里的外面那群人,忽然眼前一黑,似乎有黑影覆盖在了柜子前面。

倪筱尔吃惊地抬头看去,顿时心脏漏跳了半拍,满面是血的男人正爬到了她的面前,与她就隔着一扇柜门!

更令她吃惊的是,那男人竟然就是她今天遇见的刀疤脸!

她紧紧蜷缩成一团,不敢动,也不敢呼吸,而柜门外的刀疤脸显然也发现了她,他的脸贴在缝隙中,漆黑的眼睛里满是痛苦。

“洪泉,你虽然背叛了我,可是看在你呆在赫都那么久的份上,只要你说出谁指使你,我立刻就放了你。”黑寡妇一般打扮的木夫人迈着步子轻轻走了过来,停在了倪筱尔的面前。

即使此刻她看不见自己,可倪筱尔仍旧咬着牙轻微颤抖。

眼前的这个女人,分明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万一她发现了自己,只怕单亦宸也会有危险,她死死地咬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而隔着缝隙与自己四目相交的男人也在微微发抖。

就在木夫人耐心地劝慰洪泉时,他忽然站了起来,背靠着柜子,挡住了一切视线。

倪筱尔一惊,脑海中已经预知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她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衣服,只听到洪泉怒吼了一声,随后扑向木夫人企图攻击她,一直恭敬地站在木夫人身旁的男人飞出了手中的匕首,寒光闪过,那把匕首,干净利落地插进了洪泉的心脏。

“拖出去。”木夫人轻描淡写地吩咐了一句,随即离开。

那男人低头将洪泉拖了起来,眼角旁一颗暗红的朱砂痣,他直视着地上的尸体微微一笑,忽然拔出匕首又刺了几刀,这才作罢。

暗红的血浸湿了整张地毯,倪筱尔一直紧紧捂着嘴举着手机,害怕自己哭出声来。

洪泉,单亦宸的下属,她眼睁睁看着这个男人死在了她的面前。

她仍旧记得在南边遇见他时,他温厚的大掌将自己按了下去保护自己的那一刻,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一定会在那一刻抓住洪泉的手告诉他,“你也要小心,保重。”

然而一切都不可能有重来的机会了。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这群凶残的暴徒就这样活生生杀死了一条生命,她忽然感到愤怒,死死地咬着唇,她泪流满面,很久很久以前,她曾经问过单亦宸,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完成那些任务,当时他回答,因为愤怒。

是的,愤怒,对人性的质疑与对生命消弭的愤怒,她终于体会到了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咬牙擦干眼泪,将手机里拍摄的视频存储好,随即打开柜子跳了出去。

房间里仍旧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味,然而她却不再害怕。

“洪泉,你不会白白牺牲。”她喃喃地对着地上的血迹鞠躬,随即转身离开。

再次站在圆形的大厅中央,倪筱尔却讶异地发现,之前单亦宸所在的那层楼,居然和自己之前见到的不一样了,她明明记得在吊灯逆时针左数的第三片花瓣处就是单亦宸当时站的地方。

可是现在认真看去,居然是一整排镶嵌在墙上的古董格!

她焦灼地四处转着圈子,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忽然变成放古董的格子?

她咬牙奔向周大海的那间房子,却讶异地发现,之前经过的花园不见了,而周大海也并不在那间房子里!

短暂的惊慌之后,她忽然沉下气来,她不会怀疑自己的眼睛,如果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那么就是这会所里的建筑出错了。

身后传来阴冷的笑,她转身,赫展正面色不善地盯着她,肩膀上盘着的那条蛇却不见了。

“单先生请你出去,为什么还不走?”赫展一步步逼近,脸色隐隐发黑。

倪筱尔知道他畏惧单亦宸,不敢对自己怎样,于是嘲弄地扬起嘴角,“我不走,你也赶不走我,我劝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看你印堂发黑,说不定下一秒钟就出意外了呢。”

话音未落,赫展已经软绵绵倒在了地上。

倪筱尔呆了片刻,难道自己真的是乌鸦嘴?

她蹲下来察看赫展的唇色,乌青一片,忽然想起从前中蛇毒的征兆,她脸色一凛,迅速摸向他的腿,换来他低声闷哼。

倪筱尔忍不住舒畅地笑了起来,“你被蛇咬了。”

赫展额头冷汗涔涔流下,即使是在昏迷中,也忍不住蹙着眉扬着嘲弄的唇角。

倪筱尔觉得赫展不讨人喜欢,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死去,于是将他拖到角落里给她仔细治疗着伤势。

她打定了主意要用救命之恩来要挟赫展说出这赫都的秘密。

赫展是被一阵磨牙声给吵醒的,他呻吟了一声,从混沌的梦里醒来,有些烦躁地瞪了一旁熟睡的倪筱尔,从没有见过一个女人睡觉磨牙声能够大到吵死人的。

从地上捡了块石头扔向倪筱尔,赫展不善地道:“喂,你能不能不打扰别人睡觉?”

倪筱尔没好气地跳了起来,“要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去地狱里睡觉了,还拿石头扔我?真是不知道知恩图报。”

赫展哼了一声,倒是没有再回应。

倪筱尔撑着下巴盯着赫展许久之后,忽然问道:“你认识木夫人吗?”

他的脸色骤然一变,“你闭嘴!”

倪筱尔笑了,这么忌惮木夫人,那就是认识咯,不仅认识,似乎还很熟悉?换句话说,这人知道木夫人不少肮脏龌龊的事情吧?

“你知道木夫人在哪里吗?”倪筱尔盯着赫展,步步紧逼。

赫展噤声,他知道倪筱尔想要从他这里打探消息,只是,他不能说,叛徒往往都会死的很难看。

见他不吱声,倪筱尔叹了口气,“你就不怕木夫人发现你跟我在一起,把你当叛徒处置了?”

“这里很安全,她不会知道。

”赫展有些松口气。

“为什么?”

“好奇心太重不是件好事。”赫展不愿回答倪筱尔的问题。

倪筱尔笑了笑,忽然蹲下身子,极快地靠近赫展,“你不想说,我只好采取特别一点的手段了。”

赫展不屑地别过脸,他笃定倪筱尔心地善良不会怎样对他,忽然,他全身颤抖,忍不住闷哼一声,痛得倒抽一口气。

原来倪筱尔的手狠狠抓向他被蛇咬伤的腿,她笑眯眯看着赫展,像不怀好意的小恶魔,“你真的坚持不说?”

赫展哪里经得起这种痛楚?早就疼得额头冷汗涔涔,发抖个不停了。

倪筱尔加重了手上的力气,眼睛则一眨也不眨地微笑着看着赫展,她就不信他能坚持到最后。

赫展终于咬着牙颤声道:“住手,我说就是了。”

倪筱尔摇了摇头,“你先说出来,我再住手。”

赫展恨不得将眼前这女人撕碎,然而眼下除了赶快坦白根本没有其他办法,他闭上眼睛,强行忍痛道:“赫都的内部大厅是一个可以转动的转盘,你所看到的所有方位都是可以随意转动的,木夫人最近跟新欢缠绵,很少出来管理事务,不然……不然洪泉也不会有机会背叛她……”

倪筱尔终于松了手,疼痛暂且告一段落,赫展趴在地上,这才发现自己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湿,他抬起头盯了倪筱尔一眼,目光怨恨,“我要是死在赫都,一定做鬼也饶不了你。”

倪筱尔的心思却压根不在他身上,赫展说木夫人沉迷于新欢,那么,单亦宸一定是借着这个机会进来的,可是一天一夜过去了,洪泉已经死了,单亦宸却丝毫都没有动静,风平浪静之下,她隐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带我去见单亦宸。”她冷冷盯着赫展,眼神中看不到一丝光明。

赫展瑟缩了一下,这一次,他知道,倪筱尔绝对不是说说看而已,这个女人的手段令他不得不感到害怕。

“好,我这就带你去!”匆匆从地上爬了起来,赫展擦了擦额上的汗,艰难地朝前领路。

倪筱尔随手瞥了一眼周围,将房间里的一把剪子藏在了怀里。

赫展领着倪筱尔熟稔地穿过一间又一间房,重重门槛令她渐渐感到疑惑,尽管倪筱尔费尽心思地想要将路线全部记下来,然而相似的房间和摆设,不一样的方向和路径,根本就难以分辨。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脑海里的烦躁和恐惧,见赫展加快了脚步,倪筱尔忽然厉声道:“慢着!”

“啪”的一声,灯灭了。

黑暗笼罩了僵立在原地的倪筱尔。

黑暗中,一旦失去了视觉感受,听力上就会变得十分敏锐。

倪筱尔厉声道:“赫展,你给我滚出来!”

然而赫展并没有回答她,她屏住呼吸,摸索着靠近了墙壁,接触到了实物才感到些许的安全感,倪筱尔背对着墙壁,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一片。

尽管什么都听不见,但她有一种感觉,这房间里除了她,还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小心翼翼地跨出一步,倪筱尔伸手摸向周围,稀薄的空气里,忽然沁出一丝丝冰冷的气息,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再次收回脚步,靠在了墙壁上。

这一次,就连她紧紧依靠的墙壁也变得异常起来,似乎……有些冰冷?

一开始倪筱尔以为是恐惧产生的浑身冰凉,要不然怎么会如此不寻常?可是到后来,她渐渐发现了不对劲,这屋子里有风,而且是冷风。

四面八方的冷空气一直往屋里灌,冻得她浑身发抖不停。

她蓦然意识到这有可能是一个冷藏室,如果赫展真的将自己封闭在这里,她一定会冻死。

“赫展!”倪筱尔又喊了一声。

“我在这儿……”微弱的声音忽然响起,听声音似乎是在离她不远的方向。

倪筱尔心中一喜,不管此刻他是敌是友,但只要他还在,自己就不是孤军奋战。

她像只没头的苍蝇四处摸索着赫展的踪迹,脚上忽然被一个障碍物绊了一下,她膝盖一软,跌坐在地上,顺手就摸到了赫展的身体。

他急促地喘息着,似乎伤得不轻。

倪筱尔伸手在他身上胡乱摸了一下,随即呆住,此时此刻,她的手心中正拽着一把刀柄,而那匕首,则牢牢地插在了赫展的身上。

倪筱尔擦了擦满脸的眼泪,“赫展,你别给我开玩笑,你要逃就拼命逃啊,怎么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被人捅刀子?”

赫展苦笑一声,“你就别嘲笑我了,我识人不清,被人耍了,现在是真出不去了。”

连赫展都说出不去,那就真的没办法了?倪筱尔稳住心神,迅速掏出手帕给他止血,黑暗中不知道他究竟伤得如何,她不敢轻易拔刀,只能做一些简单粗糙的急救措施。

“现在我们一定被关在了冷藏室里,我警告你,不许就这么死了,要死也要等到除去那天。”她咬牙切齿地警告完毕,随即起身。

赫展见她依旧不放弃地在四周摸来摸去,顿时艰难地站起来,“你这样是没用的,还不如节省点体力等待别人来救援……”

“你闭嘴!”倪筱尔冷冷地回头打断他,“我绝不会就这样坐以待毙。”

他一怔,忽然想起在大厅中她与单亦宸对峙的那一刻,那个时候的她,看起来那么柔弱,赫展一度以为,她和其他那些女人一样,是一株傍着大树生存的藤蔓,可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她才是那株大树,可以被别人依靠着生存。

他默默无语地靠在墙角,或许这个时候,陪伴在她身边,才是对她最好的帮助。

冷藏室里的两个人像瞎子一般在黑暗中摸索着逃生的途径,却丝毫不知道两人的一举一动早已被监控摄像头录了下来,这是一间极为奢侈豪华的房间,亮如白昼的灯光下,一个男人举着酒杯漫不经心地坐在监控前,若有所思地盯着冷藏室里女人渐渐变得发白的嘴唇。

“要不了多久,赫展和这个女人就会慢慢冻死,然后,我就把这两人的尸体扔进海里喂鱼,你觉得好不好,老三?”木夫人缠了上来,涂着艳红丹蔻的手轻轻拂过欧文年轻英俊的脸颊。

他揽住她的腰,微微一笑,“两个蝼蚁而已,生死还不是在你的把握之中,你又何必摆这么大阵仗去对付他们?”

木夫人叹了口气,坐在了男人的膝盖上,伸手一边解着欧文的衣扣,一边轻声呓语,“我老了,不像以前年轻的时候,骄傲轻敌,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不管他们是不是单亦宸的心腹,我都要杀了他们。”

欧文握住她干枯的手,柔声道:“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最年轻美丽的。”

她靠在他怀里,显然十分开心,欧文见她脸上带着微醺的醉意,知道她喝多了,于是将她送到床上休息,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三哥,夫人这么快就睡了吗?”门外,保镖一脸迟疑地上前询问。

“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是打扰她。”他冷着脸吩咐。

尽管保镖内心对欧文以色侍人感到十分鄙视,但在他面前,他却什么都不敢说,只能默默低头应声。

欧文状似无意地在大厅中转了一圈,轻轻吹了一声口哨,很快,一个女人的声音娇媚地传来,“三哥今晚来的可真及时。”

穿着浴袍的女人伸手抚了抚长发,风情万种地靠在走廊上冲他笑,他走上前,伸手将女人捞到自己怀里,低声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宋安琪靠在他怀里,噗嗤笑道:“瞧你这副模样,就算是利用我,难道连伪装一下都不肯吗?”

欧文凝视她娇嫩的脸,忽然低头在她额上吻了吻,随后唇角微扬,“你是我最心爱的女人,这种话,你喜欢听?”

宋安琪露齿一笑,“别人说的即使是实话,我也不爱听,可你说的,明知是假话,我也爱听。”

他微微挑眉,“你要是能把这份功夫花在单亦宸身上,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搞定他。”

宋安琪撇嘴,“三哥要是觉得单亦宸这么好对付,为何你当初反而着了他的道呢?”她原本是木芙蓉手下的棋子,用于收买上流社会富商之用,木芙蓉与那些有钱人之间达成了多少龌龊的交易,她宋安琪就在中间出了多大的心力。

不是没印象想过离开木芙蓉,可是她却又贪恋手上的荣华富贵,离开了之后,她还剩下什么?

战战兢兢地享受着每一天的声色犬马,她以为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或许哪一天死在某场宿醉中也说不定,然而当她第一次见到木芙蓉身边的欧文时,她终于明白,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就是爱情的感觉。

轻而易举的,宋安琪陷入了欧文的手中,她知道欧文仅仅是利用她,可她甘之如饴。

“我可以跟你合作,可条件是哪一天你若真的扳倒了那个老女人,记得要娶我为妻。”她就只有这么一个要求,也算是一场心照不宣的交易吧。

欧文自然是答应了,后来的后来,他们在木芙蓉的眼皮底下,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计划。

宋安琪拢了拢浴袍,轻声道:“单亦这几天对我一直都很着迷,我怕他察觉,只能每天在他酒里下一点药,近几日看他身体的状况,应该差不多快成了。到时候他死了,媒体顶多只会说他是一夜风流死在女明星的床上,不会任何人怀疑的。”

欧文微一沉吟,随即道:“你先去照应一下周大海的情绪,这段时间他闹得厉害,我担心他去找木芙蓉多嘴,捅了我们的计划。”

宋安琪不情愿地撇撇嘴,“好吧。”走了几步,她忽然又折返回来,踮起脚亲了欧文一下,“你自己小心。”她柔声道。

欧文心中一愣,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等到宋安琪离开之后,欧文这才推开门进去,飘飞的落地窗帘前,单亦宸长身玉立地站在风中,手里则拿着一把枪,对准了落地窗外的沙滩上的靶子,尽管风势强劲,然而他的手极稳,“砰砰”几枪远距离射击,竟然全部都中了靶心。

欧文赞赏地击掌,“好枪法。”

单亦宸淡淡一笑,“来了?”

“倒也不是,只是来看看,单军长喝了那么多**汤,身体究竟怎样,现在看来,应该是无碍了。”

单亦宸垂下眸子,掩饰住了眸中的神情,欧文坐在一旁,目光遥遥看向沙滩上的海天一色,“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只要你这边没问题,我那边就可以随时动手了。”

单亦宸沉声道:“布置了一年多才收集到这么多证据,这一次绝对要万无一失才行。”为了抓住木芙蓉,他的心腹接连牺牲,这个女人,必须要落网!

欧文哂笑道:“我常常想,如果当初不是我做过海盗,或许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他欣赏单亦宸这个对手,只可惜,两人从一开始立场就不同。

单亦宸瞥了他一眼,淡淡一笑,他心里又何尝不感到遗憾,但幸好有这次联手,或许可以稍稍弥补他心中的缺失。

眼看时间不早了,宋安琪快要回来,欧文站了起来,忽然想起了什么,耸耸肩笑道:“对了,倪筱尔被关在了冷藏室,可能需要你去救她。”

单亦宸微微一怔,欧文却早已大笑着走远了。

他目光微沉,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又阳奉阴违,没有听他的话离开!

他随手将枪插进衣服内,随即开门朝外走去,目光微凝,确定了方位之后,单亦宸勾住窗栏,长腿一跃径直跳了下去。

贴着墙壁仿佛一只灵巧的鹰,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布满摄像头的冷藏室外,隔着厚重的门,单亦宸放弃了破门而入的想法。

他左右四顾,最终瞥见了放在一旁的强酸制剂,顿时微微一笑,想必是欧文留给自己的援助了,单亦宸戴上口罩,毫不犹豫地将制剂打开,狠狠朝门上泼去,须臾的功夫,那扇厚重的门因为化学反应,已经开始发出滋滋的腐朽的变化。

他静静等候着,约莫十分钟之后,单亦宸飞起一脚踢向大门,正中间果然被踢出了一个大窟窿。

房间外传来的动静令冷藏室里的你筱尔为之一振,有人来了!

她搓了搓被冻得僵硬的身体,慢吞吞地移到外面,那扇带着窟窿的门,那个从窟窿里透进来的光,令她忽然忘记了严寒,变得兴奋起来。

“赫展,快,我们有救了!”她推了推赫展,然而他脑袋一歪,倒了下去。

她心中一沉,知道他一定是因为失血过多,支撑不住,眼下留他在这里也是死,不如带他一起走。

打定主意之后,她一把扶起赫展,朝外一步一步地挪去,等到将赫展从洞里塞出去,她自己再爬出来时,早就体力透支,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倪筱尔瞪着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灯,忽然瞪大了眼睛,莫名的,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的脸。

那人虽然带着面罩,但她却觉得是如此的熟悉。

他的眉眼她不知道抚摸过多少次,早已在心中刻骨铭心般记得清清楚楚。

然而她却不敢动弹,生怕破怪了他的计划,而他也只是深深凝视了她一眼,转身走去,她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不提防眼前阴影闪过,男人去而复返,隔着面罩狠狠亲了她一口。

他气息急促气急败坏道:“马上走!”

倪筱尔拼命摇头,“那你呢?”

单亦宸盯着她,恨不得将她即刻送出去,然而他又深知这女人脾气倔强,不得知他的计划是不会轻而易举地离开,他低声道:“今晚动手,你先走,我随后到。”

无论单亦宸说的是真是假,倪筱尔都当是真的了,她扭头看了单亦宸一眼,带着赫展在其中一人的领路下匆匆离去。

一路亡命般地奔波,黑衣人一直将倪筱尔和赫展送到侧门,才低声道:“少夫人,保重!”他转身折去。

门外,早已悄然停了一辆车,小莫从车上奔下来,急匆匆将两人接了上去。

直到离开了赫都的范围,小莫才松了口气,他回头笑道:“少夫人,幸亏你没有受伤……”然而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脸色惊惧到极点。

车上除了受伤的赫展,根本就没有倪筱尔的踪影!

车胎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小莫匆匆跳了下来,围绕着四周的路找了许久,终于证实了心中的想法,倪筱尔她又重新回去了!

他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都怪自己笨!

赫都——

宋安琪悄悄推开门,只见房内,单亦宸睡得正熟,于是掀开被子躺了上去,安静地闭上眼睛等待暴风雨的来临。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左右,窗外忽然传来猫叫的声音。

宋安琪急忙掀开被子,光着脚走了下去,楼下,站着一个微笑的男人,冲她比了个手势。

她了然地点点头,随即转身轻轻摇了摇单亦宸,“军长,您快起来陪我喝喝酒吧,军长?”

单亦宸毫无反应,丝毫没有被她惊扰到。

宋安琪满意地从床头柜里拿出针管,对着单亦宸的手臂注射了一种液体,随即将一切收拾好,换了一身干练的皮夹克牛仔裤,这才走了出去。

门掩上的那一刻,单亦宸缓缓睁开了眼睛,灿星般的眸光中闪过一次淡漠的笑。

宋安琪知道木夫人最讨厌半夜被人打扰,但是眼下,她有必须要报告的事情不可,她冲门口驻守的两个保镖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有紧急情况。

“宋小姐,请明天再来。夫人已经休息了。”保镖毫不领情。

宋安琪遗憾地耸耸肩,“看来也只有等到明天再来了。”她转身看似要回去,忽然脚步一转,极快地抬起脚踢向其中一人的下体。

那人惊了一下,没想到宋安琪说动手就动手,顿时后退了几步,他的同伴又即刻上前,抬手就朝宋安琪身上劈去。

她冷哼一声,刷地一声从怀里掏出枪,“不许动!”

两名保镖面面相觑,却不得不举起了手投降。

宋安琪笑道:“我也不想跟你们动手,只要你们让我进去见木夫人就好,我真的有急事想要告诉她。”

室内,木夫人正靠在欧文肩膀上看着电影,忽然听到门外传来的喧闹声,两人同时疑惑地对视一眼。

当宋安琪一脚将门踢开的时候,欧文立即跳起来将木夫人护在了身后。

宋安琪心中酸涩,然而这场戏仍旧要演完。

她举起枪,对准了欧文,“夫人,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他是警察派来的卧底!”

木夫人冷冷道:“安琪,你在胡说些什么?没什么事的话就滚出去!”

宋安琪冷笑一声,“夫人何必护着他?其实最近家里出了这么多叛徒,你也怀疑他不是吗?如果他不是叛徒,就让他亲手杀了单亦宸怎么样?”

木芙蓉听到这里,艳丽的妆容上浮现出一丝疲惫,然而她仍旧选择站在欧文身边,“他是我从小收养的孩子,我了解他,他不可能甘愿当警察的卧底。”

欧文的骄傲是她一手培养起来的,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背叛她,她也相信欧文不会,因为怀疑他就是怀疑自己的人生。

宋安琪失望地低下头,“这么说来,夫人是根本就不相信我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却在木夫人措手不及的情况下举起枪对准了欧文。

眼看宋安琪真的要扳动机关,木夫人神色一厉,忽然朝宋安琪扑去,她虽然年纪大了,但身手却极好,只一个瞬间就夺过了宋安琪的枪支,顺手给了她一巴掌。

宋安琪被打趴在了地上,捂着流血的嘴角恨恨抬头,却在看到接下来的局面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木夫人身体僵硬地回头,一把枪顶在了她的太阳穴上,拿着枪的男人轻松笑道:“我知道你很信任我,却没想到你居然信任到了这种地步。”

他呆在木夫人身边足足有一年多的时间了,这一年多以来,早已摸清了木夫人所有的脾性,甚至比她更了解她自己。

他一面将收集到的证据一点一点传给单亦宸,一面冷眼看着木芙蓉做出种种恶事,每当她衰老松弛的身体依偎进自己怀里时,他都默默告诉自己,再忍一忍,她现在的所作所为,还不够直接上绞刑架。

终于,让他等到今天,终于,他可以尽情地释放自己的厌恶之情。

而木芙蓉从欧文眼中看到的,就是那无止境的厌恶与憎恨。

她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个一手养大的男人,她给了他最好的一切,将他培养成所有人都惧怕的枭雄,可是到头来,他恨她?

“为什么背叛我?”她嘶声问道。

欧文冷冷笑了,“因为你让我觉得恶心。”

木芙蓉仿佛瞬间变老了十岁,挺直的脊背顿时佝偻了下来,她低声笑了,“你以为凭借你就可以扳倒我?”

欧文摇了摇头,微微笑道:“不只是我。”

话音未落,门口的两个保镖忽然齐齐飞了进来,摔在了玻璃墙上,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还有我。”

那个穿着军装的男人双手插兜,玉树临风地站在她的面前,目光直直地看向她,笑容冰冷,“初次见面,木夫人可好?”

木芙蓉呆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欧文会联合单亦宸与她斗。

她从来没有将那群军人放在眼里,因为她依仗着麾下那群年轻貌美的女人,可是现在,连宋安琪也背叛了她。

“我给了你们金钱,地位和权势,你们却这样对我。”她咬着牙,一向冷静的脸上出现了狰狞。

欧文似乎觉得很可笑,忍不住仰起头哈哈笑道:“可是你忘了给我们尊严,你忘了我们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走狗!”

木芙蓉呆呆地任由涌进来的警察将自己带走,输了,她什么都输了,赫都,她最后的老本营,早已被单亦宸的人包围了。

可是即便她死了,所有背叛她的人也不会有好下场。

木芙蓉诡异地盯着欧文,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只是轻声地叹息了一声,“你会给我报仇的,对吗?”

这句话,在空气中轻轻地飘荡,令人的心脏猛地收缩。

单亦宸意识到不对劲,他忽然对着欧文厉喝道:“闪开!”

而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欧文缓慢地转身,恰好就看到了朝着自己飞过来的子弹,而举着枪射出子弹的女人,赫然是那个刚刚还与自己结为同盟的女人——宋安琪。

她满脸泪水,嘴里的口型赫然是:“去死吧,真正的叛徒!”

欧文呆呆地站着,脑海中一片空白。

眼看这子弹就要射进自己的心脏,他终于放弃了躲避,闭上眼睛,微笑着做好了死的准备。

忽然他身旁的桌子一阵颤动,从桌布底下钻出一个脑袋,扑向了他的双腿。

欧文重心不稳,顺势摔倒在地上,恰好避开了那颗穿胸而过的子弹!

所有的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不只是欧文,就连宋安琪,木芙蓉,连带单亦宸也一起吓了一跳。

唯一不在状态的,只有那个刚刚从桌子底下爬出来,误打误撞救了欧文一命的女人——倪筱尔。

她摸了摸脑袋,茫然地打量了四周人一眼,最终冲着脸色黑得要命的单亦宸嘿嘿一笑,讪讪地举起了手,“Hi,我们又见面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单亦宸终于咆哮出声,“倪筱尔,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在这里!”

闹哄哄的现场,倪筱尔一溜烟地奔了出去,单亦宸黑面神一般地追随者她的身影,而大批拥入的记者与警察也将在场的所有人包围。

赫都,这个A城最神秘最上流的私人会所,终于撕开了神秘的面纱,将内里的权钱交易以及肮脏龌龊的犯罪事实摊开在公众面前。

“据报导,赫都的幕后老板木芙蓉正是近几年发生的十几起海上抢劫案的幕后黑手,除此之外,这位女黑老大还涉及开设赌场,走私犯罪以及洗黑钱等各项严重罪名,目前已被捉拿归案,而木芙蓉的亲生女儿传闻是娱乐圈的某位宋姓女明星,如今整件案子仍在调查之中,后续如何,请听现场记者为我们带来的解说……”

电视里,乱哄哄的画面中,隐约出现了一个男人清俊的侧脸,沙发上握着遥控器的少女猛然跳了起来,尖声道:“阿星,你快来看!我好像看到三哥了!”

围着围裙的少年从厨房匆匆奔出来,手上还提着一条新鲜跳动的鱼,他盯了屏幕一眼,忍不住发怒道:“小月,你就别在逗弄我了,要是三哥真出现在电视屏幕里,估计要给他做个专题吧,怎么可能就是以路人甲的身份一晃而过?”

“是真的,你干嘛不相信?”

宋星哼了一声,懒得理她,转身继续处理自己的鱼去了。

宋月懊恼地抱着枕头,也对哦,按道理,三哥一定还在监狱里没出来,怎么可能会在电视上出现?

“小月,你就不能帮我干干活?我一个人都快累死了!”宋星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笨拙地煮着菜。

宋月没精打采地蹭了过去,“好了啦,我帮你做饭还不行嘛,不过我厨艺不佳,万一毒死了你,千万不要怪我。”

宋星瞪了她一眼,“最好是你自己也不吃!”

两人笑笑闹闹的声音热烈地传了出来,门外,穿着风衣的男子靠在墙上,默默听着两兄妹的欢笑声,唇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只要他们过得幸福,他就放心了。

阿星,阿月,我永远的弟弟妹妹,祝你们一辈子都能够这样平静而又幸福地生活下去,三哥会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为你们默默祈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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