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新加入者
说来耻辱,我最后只能选择让意识逃进[拟造法环]之中。
小年轻,没见过这般奔放的场面,实在接受不了。
溜了溜了。
别的不说,光是深雪按住肩膀把我往那一压就有够受的了,更别说另外两个还非拽着我往她们那躺,甚至还被几次捂住嘴打断施法,这我完全挣扎不了好吗!
累了,爱咋咋的。
我直接眼睛一闭,躺倒装死,身体就随她们摆弄去吧。
谅这几个家伙也不敢玩得太过火。
睁开眼睛,头顶与柔和月光不同的明晃晃光线,刺得我反射性地将双眼重新合上,眯着眼适应了半天,这才慢慢扭过头去,看向不时传来悉悉索索声的一旁。
“啊,大哥你醒了啊。”
正在咀嚼昨天烤制过的肉干的苼扭过身来,眨了眨眼睛,将手中尚未吃过的一把递来:“要吃点吗?一直这么饿下去,身体会坏掉的。”
这具身体没有感到饥饿,或许也不需要进食。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也无法判断这里是否存在有类似饥饿值的属性,适当的进食与适当的休息同样也是维持一个人存在稳地性的所需,因而我也只是在犹豫了一会之后,点头接过。
确实也能尝到味道。
咬下一口变得干硬的肉干,我忍不住皱起眉。
比起昨夜的晚餐,又或是在郊野外行走时猎到的魔物,在齿间翻滚切磨的肉质又柴又硬,似乎还带着一股隐约的微腥过涩的酸馊味,就像是风干了不短时间的老腊肉一般,与我最初想象得完全不同。并且这一点在贴近真实的触感下变得格外引人厌恶,也不知道为什么苼能够那么认真且细致地吃下那么多,甚至从表面上看完全不见任何反感之意。
“哎?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味道还不错吗?”
大概是我表露出的厌恶太过明显,苼发出不敢置信的叫声:“虽然是老鼠的肉,但只是稍作烤制,就变得细腻肥美,还没有多少腥味,感觉比那些大厨的手艺都差不了多少,感觉舌头都快化了。大哥你那份还都是我努力忍住,才没有被我一起吃掉的呢!”
再次咬下一口细细咀嚼,我更加紧皱起眉,摇头将剩下的递还:“不,算了,还是你吃吧。感觉不是很合我胃口。”
苼说的不一定是假话,或许是我和他之间存在的角色差异问题。
好在这也不是什么需要纠结的事。
倒是苼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落寞起来:“还想着和大哥分享一下呢。虽然比不上平日里常吃的猪牛羊,但这可是在游戏中,被标注为最方便获取的好吃食物中的第四十六位。”
“第四十六位?”我有些好奇,“之前还有些别的什么吗?”
蔫菜的豆芽仔瞬间打鸡血复活,兴致勃勃地做起了讲解:“如果不计算‘最方便获取’这一点的话,前面还有诸如苍龙刺身、古树露汁、渴望泉水、火灵果、草木精华……之类的各种食材。
“啊!当然,这里不得不提一句麝香蜜龙的心脏。据说是一条浑身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娇小龙类,类似于区域奖励性质的存在,整个地图上仅有一条。除了速度快,长着漂亮的粉色外壳,能够在危机时引诱大量魔物靠近外,就没有别的能力。
“但是那玩意实在太危险了,虽然能够有效地提高能力值,但如果不是为了赌运气一般不建议去尝试……所以我也没试过让主角狩猎那玩意来吃。”
“毕竟那也是龙种,对吧?”我了然地点头。
“大哥也很懂嘛,就是那样。”
苼眯着眼解决了手中的食物,又将剩下的用纸张卷好包起,这才拍净双手,站起身来。
“好!该开始新的一天了。”
我瞟了一眼墙上还在正常运行的挂钟。早上九点半,有些晚,但也算不得太晚。
临要出门,苼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回头来看我,有些担心地询问“真的没关系吗”,在得到我肯定的保证后才再次点头,深呼吸,打开了通往地铁站大厅的门。
与昨天睡前几乎一般无二的景象。
除了众人的气氛更显委顿外,几乎没有其他需要特别注意的问题。
“没关系的。”
苼悄悄地靠近过来,同我咬耳:“虽然我们都不会管理,但再过不久,就会有一波人沿着地铁站的轨道过来。那群些家伙中有能够很好地领导这里所有人存活的存在,至少可以一直撑到第四个任务开始正式攻略前。
“我们只需要借助他们的力量就好。”
我点头,随后又察觉到不对:“你知道那些家伙是从哪过来的吗?”
苼愣了一秒:“不就是从……”然后忽然反应过来,“该死,那个疯子一开始就是奔着那去的!”
“说不定他也知道你所知道的那些信息。”
我委婉地做出提醒,然后看着少年偏中性的面孔一连白了两个度,左右原地踱步一会,也没顾及其他人略显惧怕的眼神和下意识反应,加快脚步,向着通往地下的扶梯处快步行去。
清脆的踢踏声拍打着地面,构成焦虑不安的鼓点。翻过封闭的阻隔,沿着昨日就已止住的扶梯顺阶而下,不消片刻就落到了空旷的大厅底层。
比起上方的大厅,下方的狭窄廊道两侧零散地堆叠了不少被倒伏在血色中的巨鼠,显然是还没来得及收拾,却也同样能够显出几分昨日的险境。
“也不知道昨天这突然降临的变化,到底让多少人失去了生命……”
站在原地失神地呢喃了一会,苼猛地摇头,跨过被血色染红的地面,快速向着一侧的轨道跑去。
没有见到和昨日一样的车厢,与站台落差仅半米的轨道两侧,除了少数几盏尚且完好的应急灯还在照常工作外,几乎都是黑乎乎的一片。
“你说的那群人会从这来吗?”
我问着,一边抛起掌心凝聚出的细小火球,令其顺着苼窥探的方向内内移动。
蒙蒙的火光给附近的一切皆是染上一层橘红色的暖色调,虽然仍旧可以看见不少的血迹,但比起站台上的惨状要好上不少。
记得楼上的大厅里也存在有不少受伤的人。
苼点了点头:“我应该没有记错,在游戏开始的第二天早上十点前,来自临近车站的幸存者会通过这条轨道来到这处安全区。比起外界依旧有不少巨鼠肆虐的地区,仅连接两端,且大部分架在地面上的铁轨,显然是最安全的通道。”
“不是有一段被巨鼠咬空了吗?”我提醒道,“我之前还向你确认过。”
苼迟钝地眨了眨眼:“那我应该没有和大哥你说起来过,那段高架轨道是只有其中的一半被蛀空的吧?”
我:“……”
等等,该死,所以说那时候我白跳了吗!
到底是谁说两边的路都被堵死了的?!
“可我也没说错啊!”
苼看起来还有些委屈:“因为那时候,被蛀空的那一半恰巧是当时存在巨鼠最多的部分,我们这两个连布甲都没有的单位真要跑过去就是主动送菜好吧!但现在过来的那队人,他们不但赶上了巨鼠撤离的时机,还拥有着足够的武器与战斗力,这才是他们能够平安无事地来到这座车站的原因嘛。”
“既然他们实力那么强,又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我质疑。
苼摊开双手:“很简单。因为另一边的避难者太多,而他们又受到了排挤。”
我一时无言。
好吧,这个答案确实十分合理,我几乎找不到反驳的根据。
想来昨天那种情况,若是我们这没能第一时间解决掉虎哥和他绝大部分的手下,或许届时等待着我们的,也仅有在臣服或被驱逐中二选一,毕竟在一个统治者的势力范围内,是不需要一名实力足够威胁到自己,并且还敢于公然和自己唱反调的存在的——还不如直接杀掉方便。
“排挤他们的人,也是虎哥那种类型的人渣吗?”
面对这一提问,苼摇了摇头,显出几分犹豫:“我不清楚,毕竟去的几次攻略中都没正式和对方见过面。”
“被那个疯子干掉了?”
“不,是因为都归顺那个疯子了。”他摊开手,露出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恐惧是掌控民心的最佳方式。
实在不行就再杀两个刺头。
但这样就糟糕了。
若局势真向着那个方向发展,也说不准接下来的故事走向是否会如苼的预料一般发展。
“没事没事,我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稍作等待而已。”但苼面上的失望之色却是不加掩饰,“就算那群人没有过来,我还有别的方案可以使用。比如说,从上面的那群人中,抽选出最有能力的一个来负责管理。”
“你有合适的人选?”我问。
苼点点头,摸着自己下巴:“虽然比不上会来的那家伙,但好歹也是个金融公司的高管,至少简单的管理工作还是能够做好的……当然,战斗力就不能指望了。”
但这可以让我们从必须负责剩下人的生计问题上得到解脱——尽管没人主动提及,但那群家伙们的眼神就是在隐晦地传达这样的意思。
又惧怕会迎来更为强暴的统治者,又妄想能够依附在强者身边享受安全和福利,做什么和平世界的美梦呢。
连自己的安危都不愿意主动伸手去照顾,这岂不就是废物和累赘?
甚至比那些肆意妄为的垃圾还不如。
摇了摇头,确认触发事件的时间已过,我跟着脚步沉重的苼后面,重新走上扶梯。
然后有人迎了上来。
是一个留着妹妹头,穿着学生制服的姑娘。
“那、那个,两位首领。”她直视着我们,虽然有些磕磕巴巴,但吐字十分清晰地说道,“三号出口那里有人在叫门。”
同苼对视一眼,也没顾得上改正奇怪的称呼,我们跟着她的指引,一路来到标注有三号出口的闸门前。
恰在此时,又一次敲门声响起,十分礼貌地两声轻敲,然后是细语:“请问这里还有人在吗?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够允许我们进去避难。”
原先在这里休息的几人已然远离了闸门,似乎惧怕对方破门进入,却依旧不时将视线向此处投来。
静步来到门前,率先铺展开的感知顺利地跃过薄薄的铁皮遮蔽,很快就能确认到,此时站在门前的是三男两女。而其中,有三人靠得比较近的,站在门口的,似乎是一家人的组合,剩下的两人中则有一名我们熟悉的身影。
我向苼比划手势,在得到回复后示意理解,率先踏上一步,故意压低嗓音:“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哇,终于有人来了。”还是先前那个人开口,“您好,不知道是谁的先生。我们是前来寻求安全区庇护的避难者。相信您也经历过昨天发生的事情,因为情况紧急,能否先行允许我们进入,再继续详谈呢?之前被打跑的那群家伙们又要来了。
“还请放心,我们虽然有一定的战力,但却是没有敌意,只是一群想要寻求安全的可怜人们。啊,当然,若是您需要收取拜见礼的话,我们这边也有准备好。”
瞥了一眼苼意动的神色,我再次将他按下,接着提问:“那麻烦你说一下,你们一共有几个人,男女分别有多少。”
对面响起了短暂的骚动,似乎是几人在轻声讨论。
很快,答案返回了过来:“我们这边一共是五人,三男两女,其中有一个是我小孩。最初我们这支队伍过来的时候其实是四人的,不过后来有一位实力比较强的小伙子加入了我们,这才能保护着我们一路平安过来……您看,这样行吗?
“巨鼠真的要快过来了,如果您不同意我们进入的话,请尽早告知。我们需要留有空余的时间另寻出路。”
“他没说谎。”
我轻声说道,然后看向那个跟着我们一路过来的女学生示意。
随着闸门的升起,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两边同样松了一口气。
“谢谢您愿意相信我们,并允许我们进入。”
领头走在最前面的西装革履的男人推了推眼镜,带着笑意主动向我们伸出手:“我是[均诚],取均衡真诚之意。这是我的妻子[度衡]以及女儿[萍]。另外两位还没问过名字,但可以保证的是,他们也是很好的人。
“虽然在这种情况下遇见彼此很难说是一件好事,但我还是衷心希望,大家能够一起活下去。”
“我们是[乌列]和[苼]。”
我主动做起交涉工作,面上挂着笑意,感知却越过面前的男人,主要观察起落在最后方,那个正四处探望的眼熟男人。
毫无疑问,我们再次和这个疯子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