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八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一)
凯尔莫斯的倒下完全就是个意外,说实话,最不希望他死亡的人其实就是郭文峰了,原因很简单,万一要是凯尔莫斯真的在遗嘱里明确写下了将手中的股份捐赠给国际红十字会的话,那问题可就真要复杂化了,不说将来的完全私有化难以进行,目下这等以本伤人之手段也自不太好施展了的,无他,国际红十字会老有钱了,未见得就会放弃配股的权利,再者,跟这等公益性组织耍阴谋,那可是要败名声的,对集团将来走向世界实有大不利,由不得郭文峰不慎之再慎的。
甭管郭文峰乐意不乐意,凯尔莫斯最终还是死了——哪怕送到医院还算及时,奈何他的心脏已经老朽不堪了,到底是没能熬过衰竭这一关,到了傍晚时分,连句都没能留下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幸运的是凯尔莫斯居然不曾留下正式文本的遗嘱,最终为他处理后世的律师花了两天的时间,方才找到了在赫尔辛基瞎混的其侄儿波留斯,将凯尔莫斯遗留下来的一栋房子、少量的现金以及诺基亚那百分之七点一的法人股一并移交给了波留斯。
在确知凯尔莫斯的遗产全都归了波留斯之后,郭文峰彻底放心了下来,他并未急着将原先的配股方案推出,而是先行启动了剥离不良资产的程序,每日里都在奥利拉的陪同下,会见有意购买诺基亚各项产业的来访客商们,大体上只要价格不低于心理预期,郭文峰总是很爽利地便将那些工厂卖了出去,这一忙就忙到了四月八日,总算是告了一个段落,总计回收资金五亿七千万美元,而集团的总资产也因此降低到了不足七个亿美金,说是亏本大甩卖也自不为过。
眼瞅着郭文峰连续大手笔甩卖公司的资产,最早那四名原本坚持不肯将股权转让给郭文峰的小股东明显是被吓住了,唯恐郭文峰彻底将整个集团都给折腾没了,用不着郭文峰去联系,他们就联袂找上了门来,强烈要求退股,对此,郭文峰自然不会拒绝,不过么,要想溢价,那是断然没可能之事,甚至连市场行情价,郭文峰都不给,就一个条件,按原始股价回收,爱卖不卖的,随便好了。
郭文峰越是表现得无所谓,那些小股东们就越是沉不住气,最终不得不咬着牙同意了郭文峰开出的条件,以一股一芬兰马克的低价将手中的股票全部卖给了郭文峰,换算成美元的话,购买这百分之四点九的股权,也就只花了一千五百万不到,当真是便宜得不能再便宜了的。
郭文峰这等崽卖爷田不心疼的大手笔一出,集团内部难免会有怨言,但并不多,原因很简单,诸如安娜之流的平庸货色,郭文峰早就借着转卖产业的机会,把他们都送走了,集团管理层大幅缩水,剩下的都是郭文峰认为有栽培价值的精干管理人员,他们本身就有着一定的战略眼光,对郭文峰坚持以电信业为主业的思路是认可的,再有便是郭文峰公布了金石集团市场部、财务部提出的薪酬体系,在提高了电信部门员工的待遇后,又有着期权奖励制度的刺激,留下来的电信部门以及发电厂员工们的工作热情都很是饱满,怨言啥的自然也就不会太多。
公司的总资产已经剩下不到原先的一半了,可债务其实并未降低多少,依旧还有着九亿美元左右,不同的是公司的现金多了不老少,哪怕还了些到期债务,公司账户上也依旧有着四个多亿的美金可以投入到手机研发项目的提速上,对此,郭文峰可是不会有啥舍不得的,不仅是追加研发资金,更让人力资源部加大吸引人才的力度,目的就一个,那便是要让新一代的GSM手机尽快面市。
成功瘦身之后,郭文峰立马便开始着手重新构建集团的组织架构,与此同时,新一代手机的推广计划也已开始草拟,供应链的规划也自提上了议事日程,每天的工作几乎都排得个满满的,很多时候,郭文峰甚至不得不加班到深夜,没法子,五月中旬之前,他是肯定得赶去乌克兰的,在此之前,他必须把一切都规划到位,这样才能在最短时间里收回他此番投入的巨额资金。
“郭董,波留斯又来了,闹着要见您呢。”
四月二十四日,周三,一大早地,郭文峰照例又从酒店赶到了集团总部,忙乎着对供应链的规划文件进行最后的审核,正自与采购部门负责人商议不休之际,却见奥利拉疾步走了进来,笑吟吟地跟郭文峰汇报了一句道。
波留斯这都已是连续三天来集团总部闹着要求见郭文峰了,没旁的,这货就是个浪荡混混,在继承了凯尔莫斯的遗产之后,没多久就将凯尔莫斯留下来的现金全部花了个精光,然后又卖掉了凯尔莫斯的住宅,花天酒地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彻底没钱了,这才想起自己还继承了大量的诺基亚股票,自然是想着找个大买家脱手的,偏偏郭文峰肆意贱卖集团子公司的事情一出,芬兰商界根本无人愿意接受波留斯的股票,成本价都不要,就更别说啥溢价了,不得已,波留斯也只能跑来诺基亚总部闹腾,指望着郭文峰能掏钱买下那些已经不值钱的玩意儿。
“呵,那就让他到会客室先等着好了。”
对波留斯手中的那些股票,郭文峰可是想念得紧,这近一个月来,为了防止波留斯出幺蛾子,奥利拉那头可是没少派人死盯着此獠,然则在其前两次来闹腾之际,郭文峰却又不急着见他,原因很简单,这就是熬鹰,熬到此獠心理预期低落了,谈判的时机方才算是成熟了。
“明白。”
近两个月的相处下来,奥利拉已是彻底被郭文峰的商业才干所折服了的,此际一听郭文峰如此吩咐,他根本不问为什么,恭谨地应诺之余,匆匆便退出了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