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霓要做的就是等。等白虎觉得累,等它感到疲惫,并对自己放松警惕想要迫不及待地速战速决,主动出击。那么,成败就在此一举。
这个时候白虎想要中途收手,抱歉,已经来不及了。
阿霓浅浅一笑,一双手反转,光芒万丈,蓄力用劲向外推了出去。
“轰——”
响声震耳欲聋,白虎真是输的不甘心。
风沙扬尽,阿霓终是脱力地倚靠在身后的石门上,捂着胸口,满头大汗,大口大口喘着气。
前方金光一闪,钥匙从远处飞来,一把被阿霓牢牢握在手心。
如若是猜的不错,那么下一位守护灵不是青龙就是朱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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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门铡下,前方一片雾气迷蒙。
在这个石洞中,却意外不若之前的洞中洞,周围皆是弥漫着茫茫白雾,叫人仿佛处于云里雾里,脚下软软的,摸不清方向。
幸而阿霓眼下一条被血染红的白绫,其实这周围有没有雾气与她也没有多大关系,灵敏的听觉是她如今最好的法器。
不知今下究竟是哪一位守护灵,因为对方迟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鼻翼忽然充斥进一股莫名的香气,愈来愈浓。那种香气有些疑似长生花的花香,却全然不若那长生花来的纯粹馥郁,而是,竟有些浓的叫人头晕目眩。
“小鱼儿……”
这是谁的声音,是谁在叫她。
而声音的源头明明如何都寻不见,他究竟在何处。
“小鱼儿对不起。小鱼儿,请你原谅我。”
‘轰’的一声,阿霓感觉自己忽然间仿佛被谁用一盆凉水从头顶蓦地浇灌下来,顷刻间意识到什么的她一时间整个人杵在原地,竟寸步难行。
那个声音,那个声音是……
“小鱼儿,我为了救晚清夺走了你的紫神玉,挖了你的心,你恨不恨我?”
“楚长歌。”阿霓不可置信地喃喃,胸口一阵撕裂,“楚长歌!”
她的声音嘶哑着,四处寻找他,竟是无论如何都想找到他究竟藏身何处。
“小鱼儿,你恨不恨我,恨不恨我……”
他反反复复重复着那一句话,当下一瞬间恍若周身四面八方都是楚长歌不断回响的声音。
你恨不恨我,恨不恨我,恨不恨我。
“楚长歌,你出来,你出来!我恨你,恨你,恨不得杀了你!”阿霓双目赤红,疯狂地嘶喊着,“出来,出来,我杀了你!”
烟雾迷蒙连阿霓自己都不知身在何处,只是当下满是恨意与怨怼,她绝不原谅那个背叛自己的人,绝不原谅楚长歌。
“为什么我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你还活着,白司离是我的,阿霓你活该!无间地狱的债我来要了。”
空气中的声音在这时骤然一变,楚长歌竟蓦然消失却换成了另一名女子的愤恨声。
“梦姬……”阿霓失声叫道,下意识退了两步,“梦姬你不是死了吗,舞月你不是死了吗!”
她微微惶恐,晕头转向却仍旧见不到那女子一丝踪影。
“阿霓你活该!无间地狱的债我来要了。”
无间地狱的债我来要了,无间地狱的债我来要了。
“不要过来……”瞳仁霎那间又变得深黑,阿霓的声音支离破碎,喃喃地,“别过来,你别过来!”
她急急退后,仿佛想离那个声音越远越好。仓惶的样子仿佛觉得那个消逝的女子是这个世上最不幸的人。
“瑜儿,我会保护你,我会带你走。如果你不幸福,我就带你走。”
凤息……!
“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哥哥,能不能有一天,你不要把我当作是你的哥哥。而是一个,男人。”
“哥哥……”听到这个声音,阿霓蓦然怔住了,回过神来之后满眼竟是不信。再也没有忍住,也无法忍住,她呜咽着在这云雾缭绕中跪倒下来。“哥哥,凤息……凤息。”
阿霓痛苦地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火辣辣的却始终没有一滴眼泪流下来。
这个时候她就像一个小孩子,像一个迫切需要人保护的小孩子。
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所有人都离开她了,她一下子失去了所有人。这个世上,仿佛所有人都想让她死,只有哥哥是真心待她,想要她活下去。
那个声音带着悲凉,带着心疼,带着无法或缺的宠爱。让阿霓整个人的坚强防线都全部溃塌,一时间经历所有愤恨,不安,愧疚,她甚至要承受不下去。
这个世上独一无二对她好的人,焚仙崖下也是他陪着自己经历生死的人,她真的好想他。
“你是炎尧,是凤息,也是柒夜。是你,每一个都是你。”
她嘶哑着喉咙无尽地呜咽,胸口挣扎撕裂,就像整个人被泡在辣椒水里,铺天盖地的痛苦与愧疚。
“阿霓……瑜儿。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好吗?”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对不起,我总是让你难过让你心痛对不起。可你从来没有放弃过我,没有不要我,一次又一次地珍惜我,保护我。柒夜,我的哥哥,哥哥……你别走。我不离开你,我发誓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阿霓发疯似的站起来,张开双臂拥抱着每一寸空气,就像她的哥哥就在这里的某一个角落。而她要找到他,她一定要找到他。
胸前的兰溪玉佩疯狂地闪烁,阿霓此时此刻仿佛就要失去自我,深深地陷进去。
“楚长歌背叛你,逝雪深走了,苍崖凤息不知去向,就连九曲最后也放弃了你,难道这个世上只有白司离足够以摧毁你。”
“纤,云……”
之前所有的声音如数消失,只剩下那噩梦一样的咒语一遍一遍萦绕。
阿霓整个人恍若瞬间醍醐灌顶,一下子清醒了。她不可置信地从口中喃喃挤出这两个字来。
然后那个噩梦抓牙舞爪,毫不留情地扑向她。
那个最可怕的噩梦。
“唐瑜你怎么还没死,你看看自己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以为白司离还会认你吗?我也要你尝一尝,作为第三者,只能在一旁按着我们恩爱缠绵的滋味。我要你只能看着却不能亲近,想说却又说不出口,看着我代替你和他缠绵厮守。而你?呵呵,什么都做不了。”
闪电一样的片段如数在阿霓脑海里一一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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