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霓终是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担忧道,“损些修为真的没事吗?”
逝雪深勾了勾唇角,“自然是有些事,不过不久的将来还能补回来。”
阿霓总算有点放心了,不想自己找了好久的水源,那临渊上神竟是用清心湖的湖水浇灌他那些长生花的。
逝雪深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想起方才的事还有些心有余悸,本想阿霓在这里遇上喜灵鸟会出事,却不想那喜灵鸟的狂性催动了兰溪玉佩,使兰溪玉佩反而激发了阿霓体内潜在的鬼族力量。
其实喜灵鸟也不是什么凶残的生灵,素日里也只是在这个时候到长生花海中吸取一些灵气,而长生花在夜里献出灵气,还能再白日补回来,所以照常说来也无伤大雅。
可是阿霓体内的鬼族纯血却让它们狂性大发,覆水难收。
忽然想到,难道这些临渊真的会不知道吗?
阿霓握紧手中的铃铛,终是露了露微笑,“麻烦你了逝雪深,最后还是让你过来帮我收拾这个烂摊子。”
逝雪深也是一笑,摇摇头,“没办法,是我让你来这里找临渊的,要真说起来我也有责任。”
阿霓勾起唇角,动了动身子想要站起来,“那我们回去吧,届时我要等两枚铃铛一同响起来的时候,去‘拂禅’那儿找临渊。”阿霓抿了抿唇,“没错,不能放弃,我一定要让他收我为徒。”
身子还有有些无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幸好身边有逝雪深及时扶着她。
他的神情看不出来一点欣喜,目光闪烁,“嗯,希望你早些如愿以偿。”
-不管你将来会怎么样都没有关系,放手去做吧,只要记得从此刻开始我会在你身边,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然后替你遮挡一切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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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霓的手往旁边一伸,两枚铃铛从半空中应声飞下来,稳稳地落在她的手心。
这一会醒来竟意外发现整个人一阵神清气爽,仿佛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体内流窜了一遍,虽只是短短霎那,却深刻感受到,总算是恢复了几成法力!
阿霓从床上下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裙,唇角微微一掀,已用不着思考方向,轻灵的身影向门外而去。
她已然开始渐渐适应了如今的黑暗,而不知为何,从长生花海回来之后感觉自己辨别方位的能力也强大了一些,就像原先身体内本掩藏着一道闸门,就在那时的长生花海,那道闸门被打开了。
如此真是好事,在眼睛还没好之前,很多事就方便多了。
就比如说现下跟着两枚铃铛的指引去找临渊的那个什么名叫‘拂禅’的地方。
相比之前前往长生花海的谨慎小心,这次阿霓全然有一种大不了被发现直截了当求他收自己徒,难不成他真这么铁石心肠,死活不肯答应吗!难不成真要人家霸王硬上弓吗!(……“你小心被白司离打死!”作者被阿霓踹飞~*-*)
那个地方其实距离不远,后来阿霓甚至发现,其实非花幻境里所有的地点仿佛都围成了一个圈,而中央的那一块如果猜的没错,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临渊在非花幻境用来计算天机的清心湖。
走进来的地方很幽静,那种幽静程度简直感觉到了一定的层次,没有鸟鸣,甚至没有虫鸣,没有浓郁的芳香,要说一定有便是浅而至极的檀香。
说起来,檀香也是阿霓素来喜欢闻的味道,只是这檀香在这里与她之前喜欢的大有不同,居然如此沉静的恍若只有佛门圣地才有这种心如止水的境界。
如此夸张,甚至一片树叶掉落的声音都在此刻仿佛显得格外震耳欲聋。
接着,她居然听到有人诵经念佛的喃喃声。
凭着如今敏捷的听力,阿霓自然不难听出那诵经念佛的人是谁,蓦然想起之前在凉亭煮茶的时候听逝雪深说过。
-呵没什么,他去礼佛念经而已。
礼佛念经,像临渊上神这样的人这诵经念佛求的到底是什么,真的很难令人想象。
佛家和道家之间再如何有关联,也纵然隔着一条信仰的鸿沟。
手中的铃铛不再响动,就像之前到达长生花海的时候,忽然安静下来。想来如今自己果然已到了那‘拂禅’之地了。
诵经的声音在瞬间顿时戛然而止,临渊紧接着蓦地睁开了眼睛。
外头的阿霓亦是当下一愣,忽然间就一下子听不到里面诵经的声音了,这种空空的感觉让她瞬间觉得没底竟一时进退两难。
停在原地许久,想来想去,阿霓定下结论,彼时定是临渊上神已经发现了她。
前方忽然听到木门“吱”的一声从里头打开,就像被风轻轻一吹,不借人力,自然而开。
仿佛意料中并没有听到有人从里面走出来。
临渊的声音先一步传过来,“你来不就是为了找我,如今犹豫不决又是为什么?”
他既都这么说了,阿霓毅然昂首挺胸,握紧手中的两枚小铃铛,认准方向走了进去。
‘拂禅’里头檀香的气味相比外面自然要更重了一些,什么都看不见,可或许试着仍是可以辨别出来,临渊此时在自己的哪个方向。
“你究竟要做什么?”
临渊率先开门见山质问她,淡淡地站在一旁,手中握着一串佛珠,语气中没有什么别的情绪,“如今我才好像隐约明白过来,当时在长生花海见到你,也不是你误打误撞的偶然吧。”
阿霓也不扭捏,“临渊你这么聪明,会是如今才知道吗?”
临渊的眼中蓦然一闪,继而缓缓勾起唇角,“所以你忍心让雪损耗修为,就是为了来替你收拾自己撇下的烂摊子?”
阿霓面色一凛,提起这个她真的无法再说什么来辩解临渊的逼问。
临渊轻轻一哼,“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只要我的长生花平安无事,谁损耗修为也是那个人自己的事。”
“是不是临渊上神待每个人都是这样。”
“嗯?”听那丫头的语气忽然冷下来,临渊不由侧耳。
“难道对往昔的织天神女也是如此这般吗?嘴上一分都不得饶人。”最后几个字,她一字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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