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司离的手指点着那个朱红印记的时候,唐瑜的心就是一跳,接着他问出这个问题,唐瑜就更无法淡定自若了,这要怎么和他说呢,说她也不知道为何白司离一觉醒来,眉间就多了一道朱红印记。
总要想个理由啊……
“可能我睡着的时候不小心画上去了?”
白司离蹙了蹙眉,看都没有看她。
唐瑜讪讪道,“唔,想起来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拿笔在你的眉间画了一个点,结果第二天醒来真的有诶。”连她自己说着都觉得没底气,饶是觉得即便是编故事也得编全了,“我觉得好看就没有告诉你,呵呵呵。”
白司离终于忍不住了,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还想闹多久?想要编故事却实在太有失水准,小时琴棋书画你只拿得起棋子,我却是没见你喜欢握笔的,如今做梦都梦的见了?”
唐瑜语塞。
白司离又继续锁着眉喃喃,“更何况若是真如你所说,是用笔描画,该是一抹就没的。”白司离勾起唇角,却带着微微苦涩,“难道你没有发现,这个印记是从我眉间长出来的么。”
唐瑜自然是知道的。
仿佛心事被一语揭穿,她黯然神伤地低下了头。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只需告诉我,是自我病好之后醒来就有了?”
唐瑜点点头,饶是白司离多久没有仔细照镜子了,如今这么近地睁眼瞧自己才后知后觉过来。
她一时不敢看白司离此时复杂的眼睛,他琥珀色的眼眸在这一刻让自己觉得看不真切,里面有很深的东西藏进去,那样让人捉摸不透。
忽然他慢慢伸手轻轻环住了自己的身子。背后的发丝散落下来,与唐瑜肩上的乌发交缠在一起。
“公子,你怎么了?”她试探地问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那个印记到底是什么回事?”
白司离只是更紧地拥住她,闻着她淡淡发香,鼻音浓浓的,“没什么,它只是一个象征罢了。”
“真的没事吗?你可别瞒着我什么。”
白司离忍不住笑起来,他摇摇头,“真的没什么,是身份的象征。”
唐瑜仍旧将信将疑,却也没有再问,可她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那朱红的印记仿佛时时要提醒她什么。
那晚百家炭和兰溪玉佩联合将白司离身上的寒气驱除,效果很有效。纤云亦是为此灵气耗损大半,接着第二日,印记就出现了。
或许是不是与这些来龙去脉都有说不清的关系,而白司离看起来仿佛明明自己心里清楚的很,见到之后反而转瞬就淡定自若了。
真的只是单单身份的象征吗,那又是什么身份……
镜子里的男子将脸埋进自己的发间,而唐瑜的脸上弥漫着淡淡红晕。如此看着,倒真像是一对爱侣鹣鲽情深的场面。
白司离轻轻笑着,不禁喃喃道,“我若是一直绾不好你的发,倒是情愿一直帮你绾下去。你呢,可愿意?”
温柔又略带沙哑的嗓音让人失了所有抵抗力,唐瑜的身子转瞬已经完全酥软在白司离的怀里。
她的头低的低低的,一时间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唐瑜深吸一口气,“好……”
“一直等你的青丝变成白发,也由我来将它绾起。”
一颗心骤然一痛,那一句话就像瞬间没入胸腔的匕首,让人痛地喘不过气来。
青丝变白发,如今这一句看似微乎的承诺,其实也不过一眼之间……
眨了眨眼睛,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幻听,竟觉得眼眶忽然酸了。
“好……”
身后的人顿了顿,顷刻,更用力地搂紧她。
白司离的唇游离在她酥酥的耳后,声音竟隐约带着哽咽。
“你不会老去,我不会让你老去。”
唐瑜皱紧眉头笑了,拼命睁大眼睛不让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落下来,手上攥地紧紧的,极力忍住自己的情绪。
她其实这一刻,心中有多少努力与起伏,那些承诺句句都是死穴,让她快不能呼吸了。
他说的,何尝不是自己想的……
柔软的唇缓缓下滑,移至细腻如瓷的脖颈,唐瑜心下一落,及时地回过身去,抬起手捧住白司离的脸。
白司离一顿,薄唇落了空,眼中微微失落。他直起身子,一双手握住唐瑜凉凉的手,目光如琥珀,眉间微皱。
“我午时下山去帮你买酒喝。”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多想,只不过想掩藏此时心里尴尬,而往日说去下山买酒也是说的惯了,如今几乎是随口拿来的借口。
无论如何都是不想让白司离知道,兰溪玉佩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
白司离勾起唇角,摇摇头,“如今不用了,梨花殇很快就能出土,而且我现下也不想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他顿了顿,许是也没有思考什么,缓缓道,“你是不是想念冷雾了?”
?
若不是白司离主动说起这个名字,唐瑜现下都还沉浸在白司离醒过来的喜悦中,只想好好守住此时此刻与他在一起的时光,眼中也仿佛只剩下他这个人,任何事都暂且搁在了脑后。
唐瑜的脸色在话音落下之后,一点一点僵下来。
她微微仰着头,看着白司离高高地站在自己面前,风华绝代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离他真的好遥远,仿佛她这辈子只配就这样仰望他。
唐瑜也缓缓站起来,她皱着眉头,白司离的目光微微诧异。
“雾儿,她还好吗?”
薄唇中吐出这一句话变得分外艰难,现下她就希望他能给她多年来的一个答案。
白司离倏然皱紧了眉头,却仍是素来的语气。
“我也不曾去探望她。”
“哦。”唐瑜低眸微微笑,“其实,我挺想下山一趟去看看她的,毕竟我好久没有见过她了,分外想念她。也不知道她还是不是我近来一次见到的模样,还是已经出落地愈发漂亮了。”
“阿瑜……”白司离的眉间更深,隐隐觉得发生了什么事,眼前的女子分明有些不对劲。
唐瑜还在微微笑着,“她一个人会不会孤单,毕竟她只有我一个朋友。对了,她应该至始至终只能只有我一个朋友了。”
“你……”
“公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从小到大都一直瞒着我?”她忽然抬起眼来,身影映入他琥珀色的瞳仁中,“那么,你打算还想瞒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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