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在城市里面,云彩映照着城市不眠的灯光。即使没有灯光也不至于黑到这种程度。
可是要是在农村或者是野外,要是天上没有星月的话,那真可以说得上是实打实的伸手不见五指。
今天,就是一个这样的夜晚,不过这种黑暗自然是难不住我。我脚底下尽量放轻,避开那些可能发出声音的枯枝败叶。然后就慢慢的向着山洼中间的土房子那边走了过去。
在这里,显然是没有电的。在养貂场这户人家里面,大概点着油灯或者是蜡烛。我在往前走的时候,发现小屋子的窗户上,映照出了昏黄暗淡的灯光。
正当我走到半路上的时候,我忽然间想起一件事。
就在今天,我买貂的时候还给了他们这一家人5000元的货款。
也就是说,这家人即便是一年只做这一笔生意,一个月的平均收入也有400元了。她们怎么就穷到了这个地步?看起来连要饭的都不如!
我心道:特么的,这破地方处处透着古怪!
反正在这里遇到的谜团也不少了,对于他们家庭收入这样的事,我也懒得继续往下想。
此时,呼啸的北风正从北面吹过来,由于方向的原因,我鼻子里面闻到的臭味倒是比白天淡了许多。
我顶着北风一步步的向前肘,很快的就靠近了那座破房子的窗户底下。
在我的面前,破旧的木质窗框粗粝不堪,上面根本就没有镶什么玻璃,而是用几层厚重陈旧的塑料布,钉在了窗框上。
我就这样,像个游魂一样站在人家的窗户外面,默不做声的站了一会。
在我的周围,夜风呼呼的吹来吹去,发出了仿佛哭泣一般的呜咽声。此时,和我只有短短的一墙之隔,就是那诡异难明的一家三口。
我一边听着屋子里面的动静,一边在心里想道:他们三个人,现在正在干什么呢?
塑料布钉的窗户既不能透光,保温效果又差。但却是穷人家的无奈之举。不过这东西却给我的观察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在这样的季节可不是夏季,我现在的情景也不是在电视里面演得那些武打片一样,捅开窗户纸就能往里面看。
在我们东北有一句话,叫“针鼻儿大的窟窿,斗大的风”。我要是真敢在这塑料布上面戳个窟窿,透进去的寒风,能让里面的人不出一分钟就会发现窗户上的破洞。
没奈何之下,我只得开启了噬魂血眼。
妈的!
在我开启血眼的那一刹那,我身体霎时间就是向后一仰!
这一下,差点让我露出了形迹。
因为血眼一开启的一刹那,在我的目光投入塑料布里面之后。在我绿色的视野中就看到了一个人。
他正在窗前,和我脸对着脸,直勾勾的向外看着我!
我们两个人的眼睛之间,距离还不到一尺!
只见这个人的眼睛瞪得溜圆,和我的目光正在对视。在那张大脸上,一双眼白奇大的眼睛,正全神贯注的看着我!
他二大爷的!是那个傻子!等我身体都作出了后仰的动作,我才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我立刻就强迫着让自己镇定下来。
这个傻子和我之间,隔着几乎不透光的厚塑料布。更何况他在屋子里面的亮处。而我却是身在在外面的暗处。
所以,他是一定看不见我的,这个傻子是在看窗户上的塑料布!
真不愧是个傻子,看什么东西都是直勾勾的不转眼珠。这一下简直就把我给吓了个心惊肉跳!
我的眼睛,自从在那天魔化龙池里面升级之后。现在再看什么,都是绿色的一片。虽然有种鬼片的既视感,但是比起一片血红来总算是好了许多。
如今我隔着塑料布朝里面观察,我的目光几乎可以说是毫无阻碍,屋子里面的一切都是历历在目。
这间屋子里和我想象的一样,真是破旧肮脏、杂乱不堪。
窗户里面直接就是一个土炕,上面铺着炕席,连个褥子都没有。
屋子里面有一张破桌子,和两张歪歪扭扭的凳子。
除此以外,就是各种大大小小的化肥袋子堆在墙角,估计是一些养貂的饲料之类的东西。
在屋子的角落里面,放了一个偌大的水缸。水缸上面搭了一块木板,一家人的被褥就放在那块木板上。
除此以外,这屋子里就什么都没有了。
屋里面静的出奇,有这么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和一个爱不说话的傻子在,那个老太太估计想聊天儿也找不到人。
此时此刻,那个老太太和她的哑巴儿媳妇,正在把木板上的被子和枕头往炕上搬。
看起来,这家人是要铺被睡觉了。我又仔细看了一眼,发现那个傻子怀里正抱着一个枕头。
只见那个枕头的上面全是油泥,蹭得脏污不堪,几乎看不出原本是什么颜色的。
在那上面,印着两个醒目的红色大字:“尿素”。
原来这个枕头,是用尿素袋子改的。说起来我小时候还穿过这种布袋子做的裤头儿,所以这两个红字,我看起来倒是分外的眼熟。
我就这样,看着这一家人在那里沉默无语的忙活。而傻子就呆呆的坐在我的面前盯着眼前的塑料布。
我心里只觉得,这一家子人的行为真是无比的怪异。
很快的,被子就铺好了,这一家人钻进了被窝。
傻子被他的哑巴媳妇拽了一把,也躺下了。
按照东北农村的习惯,他们这一家人的棉衣棉裤全都压在了被子上,用来增加被窝里的温度。
我忽然注意到,那个哑巴给傻子脱棉衣的时候,傻子那件棉袄里边是黑颜色的,而外边却是灰的。
当我仔细看的时候,才发现所谓的灰颜色,是由于贴身穿着的时候,在傻子脏污不堪的光脊梁上面蹭的。那灰色原本应该是白色。
这就奇怪了,这傻子,为什么要把棉衣翻过来穿?正在我心里想着这件事的时候,忽然间,我就听到那个老太太她开口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