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非对乔蓁异常恭敬的样子,宋泗在月色下看的清楚。
只是,他并未多问,只是默默的把这一幕记在心底。
而乔蓁和叶非,似乎也并未刻意隐瞒什么,或是料定了就算宋泗看到了,也不会想到什么。
叶非的回答,让乔蓁眸色一松,沉吟道:“他身体不好,你在,我才能放心。”
她知晓,宋砚沉是不会让她放下一切,在他身边陪着。所以,只能让叶非留下,这样至少在他下一次发病的时候,不会有人瞒着她。
语气中的信任,让叶非笑了起来。
他们都是一同长大,一起学艺,尤其是乔蓁,他们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一步步经受各种严苛的考验,才终于走上了那个位子。
如今,即便他们离开了那里,但乔蓁对他们的重要性,依然如故。
能帮乔蓁解决一些事,是他们甘之如饴的。
没有在外面耽搁太久,乔蓁和叶非一前一后的回到了病房。
病房中,苏垣已经检查完毕,正在床边与宋砚沉说话。宋砚沉的神色很淡,除了比往日消瘦之外,已经看不出什么病容。
在乔蓁走进来的瞬间,宋砚沉眸中那层淡漠尽数散去,整个人都变得亲切起来。
“……”苏垣的声音戛然而止。
神色复杂的看着在他面前变脸的男人。即便已经在心中确定了,但是看到某人动心的样子,他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他不由得转眸去看乔蓁,很想知道,这个少女是怎样把宋砚沉的心抓住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打量乔蓁,她那张精致清绝的小脸,在灯光的衬托下,好似蒙上了一层细碎的星光,让人惊艳不已。
翩若惊鸿,身若游龙!
乔蓁走过来的短短几步,就让苏垣脑海里想到了这句话。
果然,他就不该怀疑宋砚沉的眼光!
当然,他也不会承认自己姐姐差就是了,只能说,他姐和宋砚沉之间没有缘分。
苏垣微微蹙眉,宋砚沉已经有心上人这件事,他还得尽快告诉苏畅,免得她再继续单相思下去。
“蓁蓁,过来。”宋砚沉向乔蓁伸出了手。
此时的宋先生,已经恢复了往日优雅高贵的模样,仿佛之前的撒娇卖乖,都是错觉。
乔蓁微微一笑,依言走了过去。
毫不避讳在场其他人的存在,她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宋砚沉大掌中。
“!”宋砚沉下意识的握紧了掌中柔腻的手,心头一跳。
在昏睡的时候抓着乔蓁的手也就罢了,可是现在呢?他刚才伸出手,也没有要大庭广众和乔蓁牵手的意思,却不想小丫头居然这么大胆,就这样趁机抓住了他的手。
当然,既然都抓上了,宋砚沉也不会放手。
只是,他心中却越发纠结难过。如今乔蓁已经看到了自己身体的情况,他拖着一副残破不堪的身体,又怎么能对她说出承诺?又怎么能奢求她的一颗心?
“苏院长,他的身体怎么样?”不似宋砚沉在握住乔蓁手时,那般的纠结复杂。乔蓁则坦然的面对苏垣。
苏垣被这双清透淡然的眸子注视,心中感叹不已。这样眸光坦荡,自信从容的少女,也难怪会吸引宋砚沉。
“算是渡过了危险期,现在一切都好。接下来,就是慢慢恢复身体了。”苏垣道。
他也只能这样说。毕竟,宋砚沉的病因还没确定,隐患未除,谁都不知道他下一次会在什么时候发病,只能期待间隔久一点,让他恢复得更好,好应对下一次的爆发。
“你看,我没事了。”宋砚沉在苏垣话落之后,对乔蓁笑了笑。
乔蓁垂眸与他四目相对,神情极度认真。
宋砚沉在她的注视下微笑,“你剧组中肯定还有很多事,不要因为我耽搁,休息一晚,明天我让宋泗送你回剧组。”
“好。”乔蓁干脆利落的答应下来。
这样的态度,出乎了苏垣和宋泗的意料,也让宋砚沉微微意外。他还以为,要费尽唇舌,才能让乔蓁点头。
“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两个条件。”乔蓁话音一转。
宋砚沉忍不住轻笑出声,眼神中的宠溺始终化不开。他怎么就忘了,少女是只小狐狸,狡猾得很。
“我知道你不愿让我放下一切守着你,那就让叶非留下。他的医术很好,见识很高,也是我极为信任的人。他留下,与苏院长一起治疗你,我才能放心。”乔蓁开出自己的条件,语气虽然柔和,但与宋砚沉对视的眸光中,却不容拒绝。
“好。”宋砚沉含笑应下。
他想好起来,只要这位叶非医生真的能救他,他不会拒绝。何况,这是乔蓁的好意。
“还有……”乔蓁眸色变得凌厉几分,“下次发病,不可再瞒着我。无论什么时候,我身在何地,都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
“这……”宋砚沉犹豫了。
他很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到乔蓁自己的事。
“若你不愿,那我拍完这部戏,就放下一切,在你身边守着你,直到你病好为止。”乔蓁直言不讳的威胁。
宋砚沉无奈的笑了,心口却滚烫得吓人。
曾几何时,他期望着能得到少女这样的在乎?却不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得到了。
“好,都依你。”宋砚沉点头答应。
苏垣看着这一幕,在心中摇头叹息。‘终于有个人能镇得住宋砚沉了!’
……
乔蓁这一天,极为辛苦。
赶了飞机,又坐车,然后见到宋砚沉后,也一刻没有休息。宋砚沉心疼她,说了几句话后,就催着她去收拾好的房间休息了。
既然宋砚沉都答应了让叶非参与治疗,苏垣自然要好好招待他。
等宋泗把乔蓁送回房间后,再回到病房时,里面只剩下靠坐在床上的宋砚沉。
他戴着金丝边眼镜,正在看一份文件。虽然比之前瘦了许多,但是却更加的清隽,俊美无双。
若有若无的一丝羸弱感,更是增添了美态。
“先生,叶医生似乎对乔小姐很恭敬。”无人的时候,宋泗终于说出了藏在心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