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云嘿嘿笑着抬头,入目一片晶莹白皙的肌肤,就象温润的白玉,散发出一层润泽的珠光。如画的眉眼,一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正笑成月牙般看着他。
“你想说什么便直说。”
黛玉一句话噎的弘云差点一口气没提起来,赶紧站了起身,不管不顾先做一个深揖,才说道:“被九皇伯家的弘祥引去看到你和宝玉一前一后从茶楼出来,不过,我知道你们无事。”
“你若信我们无事,便不需要我的解释。更何况,我也没什么可解释的。”黛玉面带一丝傲然,宝玉千般不好,这回为了她,可以说是背弃了自己的母亲,这份情她肯定要承。既然承情,她便不会把这件事往外宣扬,就算弘云是个可靠的,也不行。
“我信。”弘云十分干脆,林妹妹虽是女子却自有傲骨,他信她便不该试探。
端起刚送来的果酒,“我自罚三杯,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我陪你三杯,有任何事,我都会直接问你,你说的,我便会信。只是信人不易,若有一回相欺,这一世便是陌路。”黛玉举杯,目光清澈如水,眼里即有柔情万分也有一丝倔强。
“这一世,若对你有一句相欺,便让我肝肠寸断而死。”说完一口饮尽杯中的酒,黛玉连拦的机会都没有。
放下酒杯,看到黛玉的手还搁在桌上,宛如最上等的白瓷,泛着莹光。弘云忍不住伸出手指,勾住她的指尖。果然细腻幼滑,就象一块暖玉,直接暖到了他的心里。
最妙的是,黛玉并没有推开他,只是嗔了他一眼,扭头去看下头的牡丹园。他更大着胆子将她的手握入手心,就象握着世上最珍贵的珍宝。
“林姐姐,我给你摘了一朵牡丹,最美的,你看看美不美。”打头的是捧着牡丹跑进来的乌兰,后头是送菜的伙计。
弘云感觉到手心一炙,就象一条小鱼滑出自己的手掌。黛玉的手已经缩回去,正接过乌兰手里的花大加夸赞。
“我帮你插戴上。”乌兰给她别到了发髻上,粉白娇嫩的花瓣,衬托少女明媚的眉眼,粉面含春,俏娇可人。自有一段风流神韵,看的弘云呆立当场。
“他们不让我摘,还是报出了九伯的名号,才给了我一朵。”乌兰一说黛玉便明白了,这牡丹园是九爷的产业。
“小姐,史家那小子在街对面。”黛玉下楼上马车的时候,杏果去扶她,低语了这么一句。
“不用理会。”说是不理,到底撩开车窗的布帘,看了一眼。史远就象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呆呆站在街对面,看着她的这辆马车。
黛玉回到家,贾敏正在翻看礼单,见到女儿便扬声道:“回来的正好,史泪云的婚期就在这几日,苏嬷嬷帮着定的礼单,你也来看看。”
“我看苏嬷嬷想的很周到,就按这个来吧,找个眼睛亮些的嬷嬷去送礼,省得跌到史家的坑里爬不出来。”
“我们黛玉说的对,让苏嬷嬷亲自去送吧。”贾敏轻笑,将礼单交还给了苏嬷嬷。
下人定的礼单,周全之余,肯定留有主人家为示亲热,要自行添加的位置。可两位主子没有一个人说添,小姐一句话已经表明了家里绝不会有人去为这位史家小姐添妆,苏嬷嬷也就明白自己该用什么态度去了。
史家说起来门第比贾家还要高些,可这些年,大家伙冷眼旁观,这些勋贵人家,极受当今的冷落。空有个爵位,下头请封世子的折子年年递年年留中不发。是个什么意思,没人敢妄议,心里却有一本帐。
史湘云嫁人之后,便是史远的婚期,将人迎娶进门,三天回门之期,贾琴只回自家小坐,便去了荣国府给老太太磕头。
回去的路上,一直闷不作声的史远忽然开了口,“你不去林府看看吗?她也是你的姑母。”
这个姑母扯的有点远,但史远开了口,贾琴动作一僵,很快恢复了正常,“夫君说的是,我怎么忘了林姑母呢,只是礼盒没有备下,这……”
“没关系,我备下了。”史远唇角微微一勾,贾琴黯然垂下双眸。这条路比想像中的还要艰难,那又如何,她已经走了第一步,她相信后头也一定会走好。紧握在袖子里的手,慢慢松开,轻轻用掌心摩挲着裙子上的花纹,用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黛玉颇有一种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降的荒谬之感。贾琴三日回门,去了荣国府不说,居然还到自己家来了。这算什么,是回门还是串门子。
贾敏笑着迎了两人进来,看了一眼史远,“可惜你们没有提前说,不然该叫景玉回来招待客人的。”
“不妨事,我去前院走走便好。”史远很是客气,贾敏没有办法,只好让黛玉的先生出来陪客。这位先生还是十三爷当年送去扬州的那一位,后来跟来了金陵,景玉送去了国子监,黛玉开始学着管家,他便到了林如海跟前听用。
说是幕僚也不为过,但因自身学问尽有,行事又潇洒,与林如海十分相得。出来招待一下晚辈,也算全了林家的礼数。
黛玉听说贾琴来了,也过来一见。仔细观察,见她面色平静,想来过的也不算差,十分欣慰道:“看到姐姐这般,我也就放心了。”
贾敏便放了他们自去说话,黛玉引了她往自己院子里走,贾琴无不羡慕道:“还是林家清净,史家说起来是世家豪门,住的满坑满谷,若不是有外头那一道大门,我还当回了荣国府的后街。”
荣国府的后街是依附于贾府而居的族人和下人居住的地方,贾琴这么说惹的黛玉笑了起来,“那样也好,省得琴姐姐认生。”
两句玩笑拉近了不少了距离,旁人看来,他们说说笑笑,关系真当是不错。
进了屋,贾琴便收敛了笑容,低声道:“夫君让我跟妹妹说一声对不起,他说,他当初并不知情。”
黛玉失色,“你怎么……”居然帮史远传这种话给另一个女人,就算是史远对她有芥蒂,也不用如此委屈求全吧。
“我能怎么样,婆婆不喜,夫君不愿,若是还不听话,岂不是成了一件摆设。”贾琴应该是怨恨的,但声音却十分平静,就象在陈述这件衣裳是红色的,那支簪子是白色一样,只是事实,而不带一丝感情。
“你说完了,就早些回去吧。”黛玉真不知该怎么评价,只能请她走了。
贾琴福身一礼,也不说话,跟着丫鬟出了门,去前院见了史远,一块出了林府。
“我原样说了,妹妹很是惊讶,看样子不太高兴。”
“好。”史远的手搭到了一直绞着帕子的贾琴的手上,贾琴一震,乖乖被她握住。
史远没有娶成林黛玉,要说最气恼的人,除了史大太太,再一个便是夏金桂。她此时浑身软的象没有骨头一般,紧紧缩在九爷的怀上,就像一只打着呼噜的猫儿。
偏语气却不善的很,“您把桃花塞到十三爷府上被拒了,您给史家安排的好亲事,也被林家给毁了,这口气,您就噎的下去。”
见九爷微眯着眼不说话,夏金桂不甘心道:“就不能请皇上赐婚,皇上下了旨,林家还能抗旨不成。不然他们连史家的面子都不给,就是再换一个人也一样。”
“妇人就是妇人,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什么是赐婚。”九爷终于忍不住回了一句。婚姻是结两姓之好,皇上也不可能随便给臣子赐婚,除非是两家都有这个体面,求到了皇上跟前。就史家现在这样,怎么可能求得皇上赐婚。
“我看,不如爷干脆纳了她,看看林如海还敢不敢跟在别人身后鞠躬尽瘁。”夏金桂是铁了心不想让林黛玉过上舒服日子。
“少浑说。”九爷自己当然是不可能的,皇上也不会同意。不过,自己不成,自己的儿子总是年岁相当吧。
越想越觉得可能,摸摸夏金桂半露不露的雪白兔儿,翻身将她压到身下,“还是先让你为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吧。”
九爷神清气爽的撂下瘫软成泥的夏金桂,自去了一处隐秘的住处。表面上是他为了一位青楼的红粉知已置下的外宅,实则是他们兄弟几个会面的地方。
“八哥,这次的事是弟弟办差了,我自个领罪。”九爷一抱拳,被八爷一把扶住。
“九弟运筹帷幄,已算至极致。谁能想得到林家哪般狡猾呢,真不愧是老狐狸生的小狐狸,一般的滑不溜手。”八爷一脸的清风明月,光看外表确实符合外人所传的贤王名声,颇有林下之风。
“不过我也想到了补救之法,我家的弘祥今年十六了,给林家留个侧福晋之位,想来他也不敢拒绝。”
八爷微蹙眉头,“此事不可劳动皇阿玛,一个愿娶一个愿嫁才好。”
“那是当然。”九爷一脸得意,史家把事办砸了,是他们蠢。自家还能办砸了吗,绝不可能。
“不过,四王八公这些人都已经老朽了,皇上也不甚看重他们,八哥为何还要拉拢他们。”这是九爷一直不甚明白的地方,象林如海,他倒是能理解,皇上倚重的臣子,又为四哥所用。但那些人,有那么重要吗?
“就是因为他们不被皇上看重,如果不靠过来,等着他们的就是削爵或是降等。几代之后泯然众人,子孙皆为平民,他们如何愿意。为了能够保住爵位,他们只能拼了,没有退路可走。更何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姻亲故旧当中,颇有些人能用。到时上折,从勋爵到能臣,甚至忠于四哥的臣子个个看法一致,你觉得会不会影响到皇阿玛一丝丝,觉得我才是天命所归。”
关键时刻,能影响一丝丝也是好的。更何况,声势真的这般浩大的话,给到谁也要掂量一下这份重量。
九爷似乎看到了美好的将来,兴奋的搓起手来,“我这就去办,确保万无一失。”
“不急,小心策划,力求圆满。我们都等了这么久了,不在乎再多等几日。用林黛玉绑住林如海,再拉拢四王八公,加上原有的一些臣子,份量也差不多了。要是能说动舅舅就好了,可以事半功倍。”八爷一想到此,就觉得遗憾。
九爷撇撇嘴,“林如海如果是老狐狸,隆科多就是狐狸它祖宗。”
八爷静默不语,也知道皇上没有说话之前,隆科多是绝不会表露任何情绪,更不会掺和到这件事情当中。
贾敏接到了九爷府上的请帖,请她赴宴赏芍药花。贾敏拿着这张请帖去了林如海的书房,过了几天,便借病推掉了。
“父亲可知九阿哥打算做些什么,推掉了这个芍药花会,还有杜鹃花会,菊花花会,再者我们总要出门走动。”黛玉可不认为推掉了,这事就不存在了。得知这件事,她没去找母亲,而是直接找了父亲。
“忍过这段时间便好了,爹爹保证,以后不会有芍药花会,也不会有杜鹃花会,什么花会都不会有了。”林如海知道女儿受了委屈,但这个时候,他什么都不能说。
“既然爹爹这么说了,女儿就相信爹爹的话。”黛玉的头轻轻靠在林如海的肩膀上,虽然林如海很少单独跟她说什么腻腻歪歪的话,但正是因为有他在,她才能过上如今的日子。
林如海自回了金陵,便苍老了许多,虽然依旧风度翩翩,额间眼角的皱纹和发间的银丝都证明这些年他有多么的劳心劳力。黛玉也想到了,跟在工作狂一样的雍亲王身后,父亲只能比他更勤奋,才能得到信任。
想到这里,林黛玉才惊觉父亲如此辛苦,她竟从来没有好好孝顺过。回头交待李嬷嬷,给她准备了阿胶和黑芝麻、红枣、核桃仁、枸杞还有糖块和黄酒。
将这些打碎到一处,小火熬制,再放到冰窖里凝固成形。最后一块块切成指头长短的小片,每天给父亲和母亲添上一小碟。若是不吃完,她必是不依的,不依不饶也要看着他们吃下。
“亏得你想出这么多的心思来,想做什么,你只开口,自有人去做。”贾敏吃着固元膏,虽然不算稀罕东西,但是女儿亲手做来孝顺他们的,心里却极为受用。
“是,姑娘家家的,别燎到了头发,热到了也不好。”林如海含笑看着女儿。
“实在算不了什么,被爹爹和娘这么一说,好像女儿做了多了不起的事一样。”黛玉还准备去寻一些养生的药丸给林如海服用,雍亲王是个拼命三郎,早早熬干了心血倒下,她管不了别人,可不愿意父亲也跟着如此。
“我的女儿,就是了不起。”林如海是越看越爱。
“过几天为父沐休,让景玉回来,我们一家人一起去给祖父添灯油钱。”林如海给祖父祖母都点了长明灯,年年都要派人去添香油钱,偶尔也亲自去。
“好啊,好啊。”黛玉头点的象小鸡啄米。金陵城外的栖霞寺建在半山中,而整座山都种满了杜鹃花,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满山遍野的开放,任你再是国色天香,名贵花种,也比不上这肆意蓬勃的生命力。
每年这个时候去上香的人最多,林如海拿出名贴才定到房,一般人,都只能宿在山脚下的民宿。得知还能住上一晚,黛玉更是开心极了。
女儿兴奋之余,恨不得今天就开始收拾行李。见女儿走了,贾敏嗔道:“老爷还说这段时间我们要低调些,怎么这会儿又要出门。”
“还不是怕你们闷,有我护着,没事。”林如海眼光闪烁了一下,搂住了贾敏的腰,贾敏顺势往他怀里一倒。
林如海举家去栖霞寺的事瞒不了人,更瞒不了消息灵通的人氏。九福晋面若寒霜的冷笑,“病的出不了门的人,这会儿倒有精神头去上香。”
九爷掂了碟子里的酸甜果儿吃了一颗,浑不介意道:“反正明面上他们林家肯定是不会同意的,我早说过,是你自己不信。反正我只要一个结果,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吧。”
九福晋待九爷走后,直接将他吃了一颗的酸甜果儿给掀翻到地上。
“当我是什么人,自个儿一肚子男盗女娼,就以为别人跟你一样。”
九福晋自然不肯跟史家大太太一样去安排这等下作之事,那是阴谋,她不屑。这个世上除了阴谋还有阳谋,她觉得,只要自己当着人的面开了口,贾敏总不可能拒绝自己。
说她是以势压人也可以,反正她能接受以势压人,接受不了去偷偷摸摸坏人的名声。
但林家的人居然干脆不露面,让她的阳谋落了空。满金陵,还少有这样不给她面子的人,可如今才发现,人家当真不给你面子的时候,她也没什么办法应对。
“让人把林家的动向告诉弘云,他要做什么,我不会帮他,但也不会管着。”弘祥不是她生的,更不是长子,她不拦着他去讨他阿玛的欢心,但也别想自己帮他。
“是。”仆妇敛目低头,领命而去。
林家马车直接驶入寺庙,黛玉贪看了一路的好景,此时跳下车,深吸一口气,觉得整个空气里都是甜甜的花香。
“今天只在寺庙里逛逛,明天带你们爬山,山顶上有一颗百年以上的杜鹃树,极为难得。”林如海难得松乏一日,挥了挥胳膊,动了动腿,先去添香油钱。
“太好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去。”黛玉拍手。
等林如海回来,便带了他们去吃素斋,一路平平安安,没有遇到任何一个预料之外的人,黛玉这才真正放下心。看来父亲这张招牌当真好用,往这儿一镇,牛鬼蛇神都不敢来了。
“吃这么快干什么,又没人跟你抢。”贾敏替女儿挟菜,少有看到女儿这么放松开朗的时候,越发觉得是被前段时间连连下请贴的九爷府上给吓到了。
“怎么没人跟我抢,你们看景玉。”黛玉气急败坏的指着景玉,他是骑马上来的,早饿坏了,这会儿吃的自然也快。
“那就再点一桌。”林如海大笑,景玉吃饭之余给姐姐做了个鬼脸,吃完饭一前一后打打闹闹追了出去。
“姐,前段日子史家是不是有什么不妥。”景玉昨天晚上才回家,今天一早就跟了车进山。可看样子,仅仅一晚也得到了风声。
“是有不妥,不过已经被打发了,你不用在意。”黛玉摘了一张树叶放在唇边,吹了半天没有动静,恨恨的丢掉。半路上看到有半大的孩子挑着柴,拿着树叶吹出调来,当时就心里痒痒。
“看我的。”景玉也摘下一片树叶,开头憋红了脸也没吹响,被黛玉笑话了半天,最后终于吹响了,声音却极为不雅,别说成调了,简直就是灾难。
“你这是豆子吃多了吧,哈哈哈……”黛玉笑的肚子发酸,弟弟可真是个能人,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噗嗤”明显不属于他们的笑声从树林里传出来,黛玉立刻警觉了。
将弟弟护到身后,“快走。”
“走什么走,我看看是谁,偷偷摸摸的肯定不是好人。”景玉哪里肯走,反而把黛玉推到自己身后,要去树林里把偷窥的人揪出来。
“是我。”一个熟悉的身形从树林里转出来,十分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尖。他明明是先来的好吗?正准备走出来的时候,听到他们姐弟比赛吹叶片,这么丢人的一面,他还从来没看她做过呢,当然要好好欣赏一番。
“弘云哥哥,怎么这么巧,你也来上香吗?”说完景玉一摸脑袋,再单纯也知道不对劲了。
“是皇伯伯让我过来,有些事要转告林大人。”
景玉立刻释然了,原来是有正经公务,赶紧道:“我父亲应该在后头,我带您去。”
“既然如此,你们慢忙,我先回厢房休息了。”黛玉赶紧福身一礼,带着婢女离开。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弘云看着远去少女的背影,目光温柔,情深缱绻。
为什么弘云会来,黛玉可不相信雍亲王让他带信的鬼话。人家多的是可以跑腿的人,什么事非要一个侄儿跑来呢。定是他自己的主意,肯定是。
却不知弘云已和林如海碰了头,两人相谈甚欢,甚至手谈一局。景玉在旁添茶倒水,听着他们打机锋,却半个字都没听懂。
“我这个儿子不如他姐姐,只有一条可取,就是忠厚老实,你让他做什么,不会自作聪明去添添减减,让他做的事一丝不苟,不让他做的事,他能把持住碰也不碰。”对这个儿子,林如海是有些遗憾的,明显没有继承到林家人的聪慧。
但遗憾的同时,也十分庆幸,幸好不是个自作聪明的。否则,按林家现在的态势,早不知被国子监的学生挑拨多少回,撞了多少祸事了。
“林大人是严父,看自己人总是苛刻些,我倒觉得景玉这样十分好。再说有这样一个姐姐,还能眼看着他吃亏吗?少不得带了帮手去帮衬。”
景玉十分好奇的问道:“这个帮手是谁?”姐姐有什么帮手,他怎么不知道。
弘云微咳两声,看了一眼林如海,“自然是你以后的姐夫。”
林如海笑着将白棋下到一个关键的位置,“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