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大雨依旧在下,王缘被冻的直哆嗦,全身起鸡皮疙瘩,而且也一天一夜没吃一口东西,还奔波了这么久,真的是又冷又累又困又乏
对方也没有再进攻,只是把各个帐篷的兽帘全都撩了起来,顶着大雨,站在火光照耀最远的地方,持着枪,咬牙切齿的盯着远处的雨夜中的那零星的几道黑影
终于,王缘发现对面的人群动了,开始向着两侧分开,随后有四个人各扯着一块兽皮的一角,高高举着,阻挡着天上的大雨,而在兽皮下方,则有一穿着麻衣的壮汉,背负着双手款款而来,而在他的身后,还有几人自己把兽皮罩在头顶之上,亦步亦趋的跟着
姜连山刚来到最前面,就有一人跑了过来,不顾地上的泥泞,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顶着大雨悲呼道
“力勒部刹拜见赤帝,赤帝要为吾的族人报仇啊”
力勒部落是九黎叛部之一,而刹,则是力勒部落的族领,说起来也怪他倒霉,王缘杀的一千多人,绝大部分都是这个部落的,他此时只有一千三百多的可战之士,这一下差点被杀绝了,而除了他,洑部落和另一个部落损失就小很多,一共也就死了不到三百人
而很快,其他部落族领也陆陆续续到来,只是没有跪下,只是顶着雨,对着姜连山躬身抱拳
但姜连山根本没有搭理刹,而是冷着脸扫视这些族领,沉声质问
“为何全部聚集在此,举步不前”
那些族领心中一紧,不停的抹着脸上的雨水,却没有人答话
“都不回话,好,那汝来言,为何不追击!这么多人,连区区数纹的奴隶都拦不住,此时亦止步不前,若是不能给本帝一个合理的解释,尔等今日,就自行把头颅摘下谢罪吧!”
姜连山的话,让所有族领的脸色刷就白了,而那名被指着的族领,更是脑袋嗡的一下,吓得差点坐在地上,当看到姜连山那双在火光照耀下,阴冷无比的双眼时,吓得也噗通一下跪了下来,泥水四溅,惊恐的解释
“赤帝,吾等来时,对方已然逃出了驻扎地,根本不与拦截之士厮杀,真不是吾等不拦截啊,而雨夜之内太过黑暗,众士有诸多不能夜视者,闯进雨夜也无用啊,而人数太少,万一对方暗中有人隐藏,追出去又将损失惨重,因此吾等才不敢追击”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各部族领也是接连点头,表示他们就是这样想的,可这话却让姜连山气笑了
“依旧有人隐匿于暗中?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对方只有区区七纹,却杀了本帝如此之多的人,要不是申禀告,岂不是死的人更多?而此部各部有足足四拳纹之众,哪怕有诸多不可夜视者,区区七纹难道都杀不掉吗?啊?”
姜连山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更是厉声喝问,气的全身都在哆嗦,此处可是有近六万人啊,竟然让区区七百个人给吓得不敢追,还是九黎的努力!还有比这更丢人的吗?
“还有汝!竟然还有颜面在本帝面前嚎哭?汝的好族人啊,对方杀进了一座座兽帐,竟然没有丝毫察觉,难不成耳朵都聋了吗?哪怕是一头豚,也不至于让人如此屠戮!既然尔等族人死的都差不多了,汝活着也无用了,来人,杀了!让他去陪着他的族人吧!”
所有人都没人敢为那可怜的族领求情,全都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而那名族领则哭嚎着求饶,却依旧被被拉了下去,姜连山连都没看他一眼,而是瞪大着眼睛,目光凛冽的望着远处那道站在雨夜中的黑影
两人的距离并不算特别远,也就三十米左右,要不是因为下雨,王缘根本不敢站的这么近,毕竟对方手里也是有弓的,就算如此,王缘等人的脚下其实也有尸体,防止对方突然放箭,正是因为离的近,加上对面有火光照映,所以刚才那一幕,王缘看的清清楚楚,就是因为有雨声,话有些听不清,只是看对方的模样,王缘就嘿嘿笑了起来,看来那位就是姜连山了,而且被气的不轻啊
与此同时,姜连山也再次看向了王缘,深吸口气,高呼道
“神使王缘,吾乃赤帝,初次相见,何不近前一叙?”
王缘听后却哈哈大笑
“姜连山,还是算了吧,我这人啊,胆小,怕死,站在这里就行了!万一你突然翻脸要杀我,我逃命也不快点不是?”
听到这话,姜连山忍不住有些牙疼,他没见过王缘,对于他的了解以前仅限于他打败了蚩尤以及创造出了可以远攻的弓箭这两件事,而这次来,因为那些九黎叛部,经过他们的叙述,自己了解的多了一些,例如此人在他离开九黎这段时间,又创出了那些叫做房子的居所、白卤、忘忧水、陶器等物,另外,他还杀了自己那个没有丝毫感情,甚至充满恨意的父,还与蚩尤一起联合征伐华夏,让他那个亲弟吃了大亏,因此,在他印象中,王缘应该是一个充满睿智,一脸冷酷的强者模样
可如今却发现,这王缘怎得如此厚颜无耻,不要面皮?对于逃跑,这是一种十分丢人的事情,尤其是对于一个男人,一个拥有尊严的男人来说,更是如此,可是,此人就这么轻飘飘的说出来了!让他心目中对于王缘的形象轰然崩塌
“本帝本以为神使乃是一顶天立地,无惧无畏的猛士,如今才知晓,原来竟是如此怕死之人!”
可王缘听后不仅丝毫不觉羞耻,反而大笑开口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命只有一条,本神使还未曾阅遍这波澜壮阔的秀色江山,还未曾踏遍这青翠宽广的山川大地,怕死又有何丢人的?得了,赤帝,本神使不是与汝在这雨夜言这些废话的,而是希望赤帝能就此撤离,莫要再征伐九黎,不知可否?”
姜连山听到这话,一脸的错愕之色,神色古怪到了极点,这王缘脑子有病吧,他以为自己是谁?
“王缘,汝太看得起自身了吧,让吾莫要再征伐九黎,简直可笑!这样,既然如此,本帝亦有一言,王缘,汝杀本帝之父,此仇本不共戴天,然,本帝念汝稍有才智,这样,只要汝臣服本帝,从此为本帝驱使,本帝亦可不再追究,如何?”
而王缘听到姜连山的话,此时也一脸错愕,我去,这怎么还招揽上了?连杀父之仇都能放下,不得不说,大气啊!
于是王缘轻咳一声,大喊道
“赤帝就是心胸宽阔,连你亲爹就让本神使宰了,如今还愿招揽,这让本神使受宠若惊啊,这样吧,本神使听闻,其母任妫,美艳有容,炎帝公孙少典,黎部姜吼,皆迷于其女身下,实在是让本神使心生向往,如此绝色,亦想一品朱唇,若是赤帝愿将其母送于本神使,臣服之事,也不无不可啊,啊?哈哈哈。。。”
王缘说完,猖狂大笑,可是姜连山听到这话,已然睚眦欲裂,伸出手指,指着王缘的位置,气的直哆嗦
“竖子安然辱本帝之母!诸部听命,不管尔等以何等办法,本帝要那厮的脑袋,否则难消本帝之恨!若无法取得那厮头颅,尔等就把自身的头颅奉上吧!”
而王缘说完这句话,对着十二生肖就低喝道
“快跑!”
说完,王缘带着十二生肖,撒丫子就跑了,只留下身后的姜连山正在怒声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