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启禀赤帝,句芒大人回报,九黎部落乃是身着一种不知名遮羞之物,枪不可刺,刀不可伤,非巴域之士无勇,实乃不知如何杀敌”
一名曾经是九黎部落所属,如今整个部落跟随姜连山的九黎人,急匆匆跑上了丘陵,双膝跪在地上,有些畏惧的看了眼脸色阴沉到了极点的赤帝,把句芒的话一次不差的重复出来
至于此时的姜连山,看着被杀得节节败退的巴域之士,脸色则是铁青无比,双肩都在隐隐颤抖,句芒的汇报他自然听见了,而且自己仔细观望,虽然因为距离,看的不算特别真切,可也隐隐感觉足足有一半的人,看起来有些另类,但是他依旧愤怒,毕竟,在他想来,这么多人对战蚩尤,哪怕九黎人凶狠,在绝对的实力下,也应该不堪一击才对!可如今,反倒是人数更多的他们这一方在节节败退,这让他如何不怒
“废物,一群废物!句芒可有言九黎所着乃是何物!”
气的暴跳如雷的姜连山指着山下大声呵斥,随后扭过头,瞪着眼睛看向那名跪在地上的九黎人
而那名九黎人看着暴怒的赤帝,脸色微微发白,咽了口唾沫后,硬着头皮摇了摇头,随后赶紧战战兢兢的趴在了地上,生怕赤帝迁怒与他
至于姜连山,则越发的气愤,暗中的双手攥的咔咔之响,他本就是脾气暴躁的人,也就去巴域之后,才开始缓缓收敛,而如今,这些时日的豪情壮志,犹如在他耳边环绕,却好似一个又一个巴掌狠狠扇在他的脸上,这如何让他不怒!他如今乃是赤帝,此时这一幕,真的让他感觉丢脸到了极点!
而此时,双方越发的交错,各处都开始厮杀,而后方双方的弓箭手,也各自开始到达了最远射程
禺?皱眉看了前方已经杀成一团,明明四五个人围杀就九黎人,而九黎人却不闪不避,就那么挥舞染血的石刀一下下砍杀的状况,脸色有些凝重,就连他也没想到,九黎人明明只有这么点人,却能爆发如此强悍的战斗力,甚至死死的盯着那些九黎人穿的荆甲,暗暗思索他们到底穿的是什么,竟然有如此可怕的防护力
而禺京则同样脸色凝重的看了眼,杀的胶着的战场后,对着自己的父小声开口
“父,不可再等了,哪怕会伤及一些人,吾等也要出手了,最少也要当初后方的那些九黎人,这些九黎人实在太可怕了,决不可让对方的九黎人加入其中”
禺?听后回过神来,想着远处眺望了一眼,点了点头,确实,子禺京言之不错,后方那些人,虽然没有那古怪的穿着,可他们本就在九黎待了许久,岂能因为对方没有那等防护就心生小觑之意,只要对方也加入战局,本就有些吃力的巴域之民,只怕刹那就会失去战心
于是禺?一咬牙,眼里闪过一丝狠辣,举起手怒吼
“桑域之部,举弓,对准厮杀后方九黎之人,射!”
后方因为强悍到了极点的九黎人而心中隐隐有些畏惧的桑域之士,听到这话脸色一变,他们用这种叫做弓的武器已经时间不短了,对于它的特性以及射程都异常熟悉,此时,在这个狭窄的河滩,可是有足足三万人正胶着在一起厮杀,而竹弓的最大射程也就五十多米,他们想完全射到后方根本是不可能的,而再次向前,也上不去,毕竟中央的人实在有太多了,到处都是厮杀,因此,也就是说,他们的箭矢基本都会落在厮杀的人群之中
可那些可怕的九黎人,连木枪、石刀石斧都不可伤,但他们这一方的巴域之士不是啊,他们只有腰间围着草裙或者穿着麻衣,这射下去,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看到后方迟迟没有动作,禺?眼里闪过一丝愤怒,扭头怒吼
“还在等什么,给吾射!”
他不能不着急,因为他看到后方的那些九黎人已经越来越近了,若是巴域的人顶不住巨大压力而开始出逃,混乱之下,哪怕他们人数再多,到时也会混乱不堪,甚至把所有人都带的逃亡,到时候,他们就败了!所以,禺?必须要把后面的九黎人挡住
后方的桑域各部族领看到禺?怒极的模样,再看了看正在厮杀的巴域之民,一咬牙,扭头对着各自的部落族人怒吼
“射!”译
于是下一刻,各自的桑域之士对视一眼,眼里不再迟疑,皆尽举起了手中的竹弓,搭上箭矢,缓缓拉开,倾斜四十五度角,斜指天空
“射!”
已经举起了手的禺京看到父给自己使了眼色,深吸口气,手臂狠狠挥下,大声怒吼
“咻、咻、咻、咻。。。”
一根根相对比较笔直,头为骨制箭头,却没有带着尾羽的箭矢开始急速向前射出,当真是宛如箭雨一般,密密麻麻的冲向了天空,毕竟光是这一波攒射,那就是足足一万多支箭矢啊
天空,因为这些箭矢而黯淡,连太阳的光线都被遮蔽,宛如一片乌云,遮盖在了双方的头顶上空
此时正在中央指挥的句芒,猛的抬起了头,眼里闪过一丝骇然之色,对着后方怒吼
“禺?!尔等在做什么!!!”
但此时,禺?哪里听的见,而且就算他听得见,也不会现在跑来跟句芒解释,也没时间解释
足足一里多宽的河滩上,正在厮杀的双方全都呆愣的抬起了头,惊恐的看着天空上的箭雨
随后,巴域之士当先乱成一团,一名巴域之士看着力道用尽,开始缓缓垂落的箭矢,惊恐的扔下了武器,扭头就跑,这种弓箭的威力他们全都箭矢过了,一两支射在身上没事,可多了,那就太恐怖了,而此时,可是连天空都遮盖了,他们怎么可能不怕
“不!为何如此!”
亦有人看着直直向他们急速而来的箭矢,绝望的叫喊了起来,随后被箭矢狠狠得钉在了身上,一支,两支,三支,越来越多,让这些只穿着麻衣,或者连麻衣都没有的巴域之士身体颤抖着后退,看了眼自己胸前密密麻麻的箭矢,又怨毒的看了眼最后方的桑域之士,这才双腿一软,缓缓倒在了地上
而与此同时,正在前方杀的浑身是血,连荆甲都被砍的破烂的黎巨,则眼睛狠狠一缩,随后扭头拼尽了全力怒吼
“九黎之士!护住头颅,蹲下,快点!!!”
喊完,自己就立即抱住了脑袋,蹲了下来,让后背迎接箭雨,而其他反应过来的九黎人则开始全部照做,毕竟这里没有掩体,他们只能选择硬抗,此时他们能够相信的,只有他们后背那还没被砍烂的荆甲
密密麻麻的箭雨射下,一明明巴域之士或学着九黎人的模样抱头鼠窜,或惨叫着被射成刺猬般,倒在了地上,可怜他们没死在九黎人的手中,却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
而那些九黎人,凡是在射程之内的,全部抱头蹲下,用后背硬抗箭雨,一根根箭矢射在了他们的后背上,卡在了荆甲的缝隙内,除了少数一些后背荆甲被砍的破碎的,因为剧痛承受不住,而惨叫着趴在地上,随后被射死当场之外,大部分虽然被锋利的骨制箭头刺伤,闷哼不断,可却没有生死之危
这波箭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毕竟是攒射,所以很快,箭雨就停止了
但此时战场中间偏向九黎一方的位置,则已然是尸横遍野,半人高的杂草完全被箭矢覆盖,一杆杆箭矢或直立,或倾斜,插在土地上,接连成片,密密麻麻,宛如一束束生在河滩的荆棘一般,而在这些箭矢之下,则是一具又一具的尸体,鲜血染红了翠绿的绿叶,尸体压弯了笔直的青草,还有接连不断的哀嚎声,在草丛内不时的想起,一片哀鸿,。怎一个惨字了得
而在这些杂草之中,还有一个个小小的箭矢山包,就好像是一支支特大号的刺猬,趴伏在河滩草地之上
随后,这些刺猬身体颤动,站了起来,这让双方瞪大眼睛观望的人全忍不住惊呼出声,唯一不同的是,姜连山一方是恐惧,而九黎一方,则是欢呼
是的,站起来的全是身穿荆甲的九黎人,他们背后插满了长长的箭矢,却持着已经变成锯齿的染血石刀,就那么傲然而立,宛如一尊尊无畏的战神一般,在阳光之下,闪闪发光。
“九黎!九黎!九黎!。。。”
九黎的人看到这一幕,眼里充满了狂热之色,九黎不畏战,更不畏死!他们崇尚强者,以沐浴敌人的鲜血为荣!这。。就是九黎!嗜血弑杀,但又英勇无畏的九黎!也是蚩尤带出来的九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