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轩辕的后背乃是被猛禽所伤,因此伤口并不规则,王缘只能再次动用骨匕,先把那些烂肉小心翼翼的割掉,也幸好此时公孙轩辕陷入了昏迷,否则就在这个没有丝毫麻醉技术的时代,他真怕公孙轩辕会被活活疼死
而心中越发敬重岐伯的王缘,此时终于一边割肉,一边跟岐伯解释
“这些肉已经坏死,必须要去掉,否则不仅不能让伤口愈合,反而会成这里溃烂,人不仅救不活,反而会死的更快”
岐伯拿着沾着热水的蚕丝布,一边不断擦拭流血的伤口,一边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把这句话深深的记在脑中
当清理好一道伤口后,王缘拿起了骨针,先是在攰令那根白头发的末端打了一个结,随后就让岐伯在旁不停地擦拭鲜血,而他则开始缝合伤口
“很好奇是吧,这叫做缝合手术,就跟我们的兽衣破了,用兽筋再次缝好是一个道理,草木灰虽然能够止血,可这种严重的创伤,草木灰是止不住血的,因此唯有先把伤口缝合起来,再用草木灰止血,而缝合伤口,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行的,而人类的头发,则是能够使用的一种材料,除了这个,还有一种,叫做羊肠线,可惜,到现在都没见过羊”
看着一脸呆滞的岐伯,王缘咧嘴一笑,他自然知道岐伯在吃惊什么,把人的伤口跟兽衣一样缝起来,在这个时代,确实有些骇人听闻了点
而岐伯听到王缘的解释,终于恍然大悟,此法虽然让他有些震惊,可确实是一种很好的方法,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此时他感觉,自己这辈子简直是白活了!
不过,这年轻人说的羊是什么?
但此时他虽然好奇,可也没有多问,毕竟救人要紧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缘把六道伤口全部缝合好了,只剩下最后那两个没了血肉的大坑
王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扭头恼怒的看着攰令
“我要的尸体呢,磨磨蹭蹭的,怎么到现在都没送来!”
攰令看着王缘,心中的憋屈简直是难以言表,自从王缘到了这里,对自己是呼来喝去,哪怕是炎帝都没这么使唤过自己,而且,他还薅下自己一大把头发,哪怕他自己看不到,只是一摸,也能感觉出来,他头顶上秃了好大一块,这让他以后如何见人,还不得被笑话死
而如今,这小子竟然再次呵斥自己,可尸体哪里是说有就有的,他总不是随便宰了在部落里的一个人吧,还不得派人去前面还在征战的战场上找!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心中窝火的攰令,语气生硬的回了一句
可王缘却冷笑一声,指着公孙轩辕背后的两个大坑冷嘲热讽
“那你就慢慢找吧,公孙轩辕要是死了,这可不管我的事,都是你拖延时间才害死他的”
王缘说的声音很大,让攰令忍不住脸色一变,惊疑不定的看着王缘
“难道,他已经知晓了我心中所想?”
其实,这是典型的做贼心虚,王缘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攰令其实一开始就在算计他,他只是单纯的看攰令不爽,自己没来的时候,他是跪着求自己,可当自己来后,他却感觉攰令不是那么着急了,从开始到现在,没催促过半句,再加上两人本就不对路,王缘这是诚心想给攰令添堵,毕竟就算攰令想让公孙轩辕死,他也不能同意
又等了大约十分钟,终于有一名族人背着一具尸体,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把尸体放到地上后,上气不接下气的对着攰令说道
“攰令族领,尸体。。尸体带回来了”
虽然他很想问问前方的战况,可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而是指着地上的尸体冷眼看着王缘
“尸体带回来了,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王缘看着这具左眼已经变成了一个直通脑后,通透无比的大窟窿时,脸色猛地一变,此人死的好惨,是被人所为,还是被鸟所为?若是人,他还可以接受,可若是鸟。。。九黎部落,足以让他把心中的警惕再次提升一个高度了
可随后,王缘就压下心中的震惊,对着攰令嗤笑一声,理都不理他,而是蹲了下来,把尸体翻转过来后,先用子鼠那柄骨匕把此人的兽衣割开,随后,一骨匕就刺了下来,并狠狠一拉,鲜血顿时涌出,可王缘却好似没看见,一脸冷漠的在这具尸体的后背划了一个很大的四方形,最后挑起一角,对着寅虎努了努嘴
“把这块皮给我撕下来”
寅虎听后点了点头,上前抓住这角人皮,双臂用力,一声轻喝,只听见撕拉一声,一大块人皮连带着一些血肉,就被寅虎硬生生的撕扯了下来
“好了,这具尸体没用了,抬出去吧”
王缘对着攰令挥了挥手,拿过寅虎手中这块人皮,就再次来到公孙轩辕的身边,先是把人皮翻过来,用骨匕把上面的碎肉末刮掉,并放在热水里冲洗干净后,这才拿起来对着公孙轩辕的两个大肉坑比划了起来
攰令看着被撕扯的血肉模糊的尸体,脸颊一阵抽搐,甚至感觉有些恶心,同时深深看了眼正面无表情的割着人皮的王缘,他感觉,这个年轻人远比他还要狠辣,甚至让他都有些心底发冷
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那名族人就咧了咧嘴,把这具尸体再次抬了出去,自己辛辛苦苦的跑了这么久,那个该死的年轻人只是撕了一张人皮就让他再抬出去,这不是玩人嘛!
终于,王缘跟衣服打补丁一样,把裁剪好的两块人皮缝在了公孙轩辕的后背上,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头上汗水,对着旁边一脸兴奋的岐伯咧嘴一笑
“好了,接下来,把上面再次敷上草木灰,并用蚕丝布包裹起来,接下来,就看公孙轩辕自己的了,想来活下来的问题不下,只是会元气大伤,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了”
而这时候,王缘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自己应该很虚弱才对啊,刚才都忘了装了,别被攰令看出什么破绽吧,想到这里,王缘也不管突兀不突兀了,这该装的还是得装,于是下一刻,就踉跄了两步,双眼往上一翻,猛的倒向了旁边的子鼠,毕竟他若是往地上躺,撞的忒疼啊
子鼠先是一愣,可猛的感觉大腿一疼,让他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但脑子也转了过来,“惊恐”的抱住王缘,大声呼喊
“神使!神使!你怎么了!神使!”
这可怕岐伯吓了一跳,咋好好的,突然就闭眼倒了呢?于是赶紧上前探查,当发现王缘只是晕过去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只是晕过去了,不过,他怎么突然这样了?”
子鼠看着岐伯一脸疑惑的样子,顿时悲愤的看了旁边冷眼旁边,甚至还在冷笑的攰令一眼,哽咽着说道
“都是他们,昨**迫神使施展法术,让神使差点惨死当场,当时连呼吸都没了,幸得龙神庇佑,神使最终活了过来,可也是身受重伤,可今日,神使听闻公孙轩辕有难,不顾自身安危,前来救治,如今定是伤势复发,神使啊,他们都如此对你,你却依旧好心救人,可好心有什么用!他们所有人都想致我们于死地啊!神使。。走。。子鼠带你走!”
说完,擦了擦眼泪,背起王缘就往外走,而寅虎等人也看着攰令冷哼一声,跟在后面离开,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岐伯和抱着膀子冷笑的攰令
“攰令族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岐伯迷茫的看着攰令,刚才那个脸颊消瘦,一脸悲愤的年轻人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攰令不仅不解释,而是一脸严肃的看着岐伯,沉声劝慰
“岐伯大人,听令一言,莫要与那人招惹上关系,否则,会为你引来杀身之祸!”
随后,就再次看着王缘的背影,嗤笑一声,喃喃自语
“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