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你们放开我,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姜吼不停挣扎,怒视着身旁的族人,可左右两名族人却耳充不闻,架着他冷脸跟随在任妫等人身后
“母,我们为何要逃,而不与那姜蚩尤一战,我们不一定会败啊,而且,就算逃,又为何要带上吼父”
姜连山看了眼这几天一直大嚷大叫的姜吼,一脸的不耐,同时对于母战都不战,直接退出九黎西迁的做法也异常不满,就算有一部分九黎人反叛跟随姜蚩尤,可他亦有信心能够取胜
任妫皱眉看着高空上不停盘旋的巨鹰,听到这话,顿时扭头看向姜连山呵斥起来
“愚蠢,其一,若无那古怪却又强大的武器,我们尚可一博,可那威力你也看到了,伯哆就在防备我们,上去找死吗?其二,姜蚩尤对我早有怨恨,加之黎母之死,族人反叛,九黎分裂势不可挡,若无外敌,亦尚可一博,但你又不是不知你父。。公孙少典早就垂涎九黎,此时征战,就算我们能胜,如何抵挡华夏部落?其三,为了带着姜吼,你竟然都想不明白,实在太另我失望了,我虽拉拢了部分九黎族人,可那些外族呢?姜吼可是九黎族领,若只靠我们现在这些人,将来如何反攻姜蚩尤!”
看到母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姜连山一愣,微微沉思,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眼里闪过一丝愧疚,原来母竟然打算的如此深远,可他却因母未战而逃,到现在都耿耿于怀
“连山愚钝,不知母之思虑”
看到姜连山道歉,任妫忍不住叹了口气,连山什么都好,但就是有些耿直,不知变通,更是只顾眼前,不会着眼大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独当一面,不用自己操心
刑天在旁边默默听着,眼神复杂的看着任妫,若依旧是当初女人掌权的时代,她一定会是一位万分出色的族领,世人皆传炎帝,可又有几人可知,任妫之才甚至还在公孙少典之上
而任妫的话声音并不小,本来大吼大叫挣扎的姜吼离得并不远,听到这话顿时身体一震,难以置信的扭头看向因为逃亡,而脸色疲惫的任妫,她说什么?她暗中拉拢了他九黎的族人?而带着自己,也不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被贪儿杀死,而只是看中了他九黎族领的身份
“登。。。你,你在骗我?”
可任妫听到这话,只是看他冷笑一声,就不再搭理,可就是这一眼,却让姜吼什么都明白了,顿时面如死灰,心中戚戚
“为什么!任妫,我姜吼对你不好吗?为什么!”
任妫依旧看着天上不停盘旋的巨鹰,看到姜吼大嚷大叫的模样,顿时一脸不耐
“让他给我闭嘴!”
于是,本是姜吼的族人,听到这话,竟然毫不迟疑的狠狠给了姜吼小腹一拳,让他闷哼一声,本因气愤而涨红的脸色猛的苍白,身体瞬间佝偻了下来,顿时不再叫喊
“此禽一直跟着我们,必是那九黎之翟派来的,而强良这个废物,明明拥有如此强大的蚺群,却连蚩尤都挡不住,甚至还有三头巨蚺被刺只弄瞎了眼睛,从而暴动,让九黎部落内死伤无数,害的本在观望的九黎人一下倒戈姜蚩尤,要杀巨蚺为族人报仇,而自己亦被姜蚩尤打的重伤垂死,到现在都处于昏迷之中,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看了眼不远处被族人背着,昏迷不醒的强良,任妫肺都要气炸了,高耸的胸脯不断起伏,甚至杀了强良的心都有
“不行,这样我们逃脱不了,必须有人留下来阻拦紧追不放的姜蚩尤,而且我们亦不能在阳日行走,唯有于阴月之时,才能避开天上那些该死的畜生!”
任妫喃喃自语之后,眼神不断的扫视众人,琢磨到底把谁留下来抵挡姜蚩尤,为大家争取时间
强良重伤,连山她是肯定不让去的,虽然禺京那小子头脑灵活,但是还太小了,没有威望,其父禺?(hao四声)倒是可行,但因自己囚禁,用以逼迫禺京跟随蚩尤出征,替她传递情报,后又以他与禺部族人性命威胁禺京做伪证一事,对自己心中愤恨,亦不能用,可除了这些人之外,其他人,根本不堪重任
看到任妫一脸为难的模样,甚至还不断用眼睛偷偷打量自己,刑天忍不住心中一叹,沉声开口
“我去吧”
任妫一脸为难的看着刑天,紧抿嘴唇,飞快摇头
“不,你不能去,此去九死一生,你若出事,我与连山怎么办!”
可刑天却咧嘴一笑
“当年你与连山被炎帝逐出部落,我刑天看不惯,加上当年若不是你救我,我刑天早已死于深山,这条命本就属于你的,如今蚩尤紧追不放,除了我还能拖上一拖,其他人只怕不是做不到,就是你不放心,也只有我能去了”
任妫深深看了刑天,眼神越发复杂,缓缓点了点头
“好,这样,我让一部分蚺氐带着蚺群助你,虽然被翟所克,但亦是强大助力,不过,刑天,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安全的回来!你若归来,我任妫,从此愿做你的女人”
看到面色瞬间变得羞红的任妫,刑天眼神一颤,可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忍不住摇头哈哈大笑,转身就走,可当他转身那一刻,眼里却充满了哀伤与失望
最终,刑天留下了,跟随他留下九黎人、蚺氐人大约五百,除此之外还有数百条被蚺氐人御使的小蚺,毕竟大蚺只听白蚺指挥,而白蚺只听命强良,普通人根本指挥不动
而除了刑天一脸平静的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其他人眼里没有丝毫的战意,反而充满了绝望
姜蚩尤骑在食铁的背上,手里持着一根削尖的木枪,静静的屹立在一个被雪掩埋的小山丘上,而翟则默默的站在他的旁边
突然,天空上传来一阵鹰啼,让姜蚩尤眼神一动,抬头看去
而这时候,翟嘴角露出一缕笑意,从怀中掏出树叶,竟然亦吹出了鹰啼回应,端是神奇无比
巨鹰听到回应,盘旋了两下后,直接俯冲而下,锋利的尖爪抓在了翟的肩膀上,哪怕翟已经事先在肩膀多垫了两层兽皮,却依旧被抓的嘴角抽动
巨鹰十分通人性的用脑袋蹭了蹭翟的脸颊表示亲昵,随后不断鸣叫,而翟则仔细的听着,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当鹰不再鸣叫后,翟挥了挥手,顿时有一名族人提着一只已经死去的野兔跑了上来,恭敬的递给翟,而翟又把野兔的尸体用手捧着,扭头看向了肩膀的巨鹰
巨鹰再次蹭了蹭翟后,好似在感谢,飞起后用锋利的鹰爪迅捷的抓住野兔后,直奔天空而去,再次喜悦的鸣叫一声后,向着远方飞去
“贪,他们在那个方向,大约半个太阳日的路程”
姜蚩尤惊叹的看着这一幕,当看到翟用手所指的方向,顿时点了点头,眼里再次充满了滔天杀机,长枪一指,顿时大吼起来
“族人们,跟我追!”
说完,双腿轻轻一夹,大熊猫食铁就怒吼一声,一马当先的直奔山丘下跑去,而裨离与伯哆则带着足足有三千人的九黎人与畔夷人,飞快的跟在身后
半日后,姜蚩尤骑在大熊猫身上,正飞快的在丛林内穿行,突然忍不住一愣,缓缓停了下来,冷眼看着正平静的看着自己的刑天
“你来了,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刑天扭头看着四周地上和树上猛然钻出来,正不断吞吐信子的小蚺,又看了看刑天旁边的树林中出现的密密麻麻的九黎族人与蚺氐人,咧嘴一笑
“怎么,知道跑不了,所以任妫把你留下,专门在这里拦截我吗?”
刑天撑着石斧站起,听到这话,没有丝毫遮遮掩掩的打算,反而笑着点了点头
“不错”
发现刑天如此耿直,姜蚩尤忍不住哈哈大笑,随后猛的抬起了手里的木枪,直指刑天,脸上充满了狰狞之色
“你认为凭着这些废物,能拦得住我吗?我九黎能有今日,都是任妫那个臭女人害的,而我母更是被强良所害,此二人我黎贪必杀之,刑天,我敬你是个汉子,臣服于我,放你一条生路!”
可刑天笑了,举起了石斧,高大宽厚的身体挺得笔直,摇了摇头后,一脸决然的看着蚩尤,声音虽然不高,可却充满无畏
“无需多言,我刑天宁愿站着死,也不会跪着生,要战便战!”
看到眼神坚决,不仅没有丝毫胆怯,反而充满战意的刑天,蚩尤眼里充满了郑重之色,甚至充满钦佩,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杀!”
随着杀字一出,食铁猛然飞窜,而蚩尤的木枪则直奔刑天的心口刺去
而看到蚩尤动了,默默站在他身后的裨离与伯哆对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咧嘴一笑后,大吼一声
“杀!”
就带着足足三千人,直奔对面杀去,整个丛林顿时杀声震天,惹得鸟兽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