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
苏晨说完,笑问华霜:“怎么样?知道这段话什么意思吗?”
林间,一群飞鸟无故惊起,欢快的鸟鸣声响彻林间。
华霜揉了揉头上的发髻,理了理额前稍嫌凌乱的发丝,然后答道:“差不多吧。这段话的意思大概是说对于用兵的将领而言,百战百胜并不能体现将领的高明之处,不通过短兵相接就让敌人屈服了,才算得上是高明中的高明。所以,用兵的上策是以谋略战胜敌人,其次是用谋略破坏敌人的政治外交,再次是主动进攻敌人的军队,最下策就是攻城了,而攻城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使出的兵家手段……嗯,差不多就这样吧,苏晨哥哥,我说的可对?”
苏晨点了点头,面上得意之色尽显。在这个家里,他大概也只能在华霜面前显摆显摆,充当一回师者的角色了。
“嗯,还不错,算是把字面上的意思都弄明白了。”
萧念在一旁含笑不语,举步走在最前面,这条路他已经走了几十回了,所以这路上的一草一木他都了熟于心,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他完全不需要人领路,也可以走的很安稳。
苏晨摆出一副沉稳的样子,继续道:“现在我给你讲个故事,然后你就能把这段话理解的更透彻了。”
华霜崇拜的看着苏晨,两个眼睛闪着虔诚动人的光:“愿闻其详,苏晨哥哥快讲。”其实她心里琢磨的是,现在把苏晨哄好了,晚上他会不会给她加菜呢?话说在怀叔的调教下,苏晨的手艺也是不错的,尤其是红烧鲤鱼这道菜,深得怀叔的真传,真是让她百吃不厌啊!
苏晨的虚荣心在华霜刻意的烘托下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轻了轻嗓子,笑着讲道:“在春秋时,秦国和晋国准备合攻郑国。郑国是一个小国,面对两个军事大国的进攻,全国上下一片惊慌。郑文公忧心忡忡,深知开战的话就只有挨打的份,因此只能智取。这时,郑文公突然想起一个人,此人以能言善道而闻名于郑国,他就是烛之武。”
“一天夜晚,烛之武悄悄潜入秦*队的营地,然后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哭声惊动了秦穆公,他立即命人将烛之武带到自己的营帐内,问道,你是何人?”
“烛之武回答道,我乃烛之武,郑国人也。秦穆公又问,你为何在此大哭?烛之武答道,我是在哭郑国就要灭亡了啊!”
“这下子秦穆公很郁闷,不爽道,那你回家去哭好了,干什么要跑到我秦军的营门前来哭呢?”
华霜听到此处,忍不住笑出声来,倒是无关故事里的情节人物,只是苏晨在讲故事的时候,表情太生动,太夸张了,让她想忍都忍不住。
苏晨讲到兴头上,继续道:“那烛之武便回答说,我既是在哭郑国,也是在哭秦国啊。郑国弱小,灭亡在所难免,但是秦国是大国,可惜现在离亡国也不远了!”
“秦穆公听了心里一惊,然后大惑不解,连忙问,此话怎讲?此时,烛之武已经不哭了,他很严肃的对秦穆公说,秦、晋两国联合起来进攻郑国,这对秦国而言无益而有损。秦国在晋国的西面,与郑国相隔千里之遥,即使攻下了郑国,秦国也无法越过晋国占领郑国的土地。可晋国就不一样了啊,郑国与晋国国土相连,攻下郑国后,晋国必然得到更大的土地,和更多的利益。现在秦、晋两国势均力敌,但是晋国得到郑国全部土地之后,国力就会远胜于秦国了。晋国历来都是言而无信的,这些年来一直在扩军备战,今日灭掉郑国,难免明日挥军西进,攻打秦国。”
“秦穆公听完烛之武的一席话,深感所言有理。烛之武见秦穆公所有动摇,马上又说,如果秦国可以退兵,郑国愿与秦国结为盟友。今后秦国若在东面有所战事,我们郑国可以成为秦*队的踏板和营地,您又何乐而不为呢?”
华霜加快步伐,追赶走在前面的萧念,然后回头笑着对苏晨说:“这个烛之武好厉害,他这样一说,秦穆公一定答应了?”
苏晨也加快脚步:“可不是,秦穆公被烛之武说动,他和晋国解除了盟国关系,然后又与郑国成了盟友。秦穆公留下三员大将领兵,帮助郑国守城,然后自己率领军队返回秦国。晋国知道后,虽然非常生气,可是却感觉孤掌难鸣,最后也就只能退兵了。就这样,烛之武劝退了秦穆公,将郑国的危机消灭与无形之中,是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典范。”
此刻,两人已经赶到了萧念的近前。
萧念的脚步稍止,他含笑,问苏晨道:“你觉得烛之武能劝退秦穆公的关键在于什么?”
苏晨想了想,认真答道:“我觉得关键在于烛之武看到了秦国与晋国在地理位置上的矛盾,利用这一点,来离间秦国和晋国。为君者深谋远虑,但是身处高位,孤家寡人,又免不了多虑而疑心。更何况秦穆公是后来的春秋五霸之一,他虽有雄才大略,可以免不了要换上掌权者的通病——疑心病。离间这样的人,最是容易,也最是不容易。”
萧念点了点头:“不错,真是有进益!苏晨你果然有乃父之风。呵呵,其实我倒是觉得就算晋国真的占据了郑国全部的土地,也未必就会与秦国这样的大国直接交锋。不过烛之武站住了一个‘理’字,所指出的矛盾也是确实存在的,所以秦穆公才选择了信他。”
华霜其实对军事兵书不是很感兴趣,不过看他们两个聊得欢,也忍不住插上一句嘴:“我觉得,虽然这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上策,但也是险中求胜,未必次次都能如愿。所以该短兵相接的时候,还是要短兵相接。如果自己没有实力,那就是说出大天去,也还是只有挨打的份。”
苏晨一拍手:“华霜这话说得对,深得我心啊!”
“克己、攻心、据理,此三样,为险中求胜之必要。”说完,萧念又举步,往更高的地方走去。
后面,华霜笑问苏晨道:“苏晨哥哥你那么爱读兵书,以后是想做个大将军吗?”
苏晨故作神秘的笑了笑,然后端起一副大人样子说道:“无不可!”说完,就追赶萧念去了。
半山腰上,萧念忽然止住了脚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苏晨到了他身边,问道:“公子,怎么了?”
萧念的神色变得冷峻异常,他压低声音道:“有血腥的味道,还有脚步声……大概有六七个人的样子,就在这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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