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辰点点头,“说起来,礼房的人上午才来跟我说过此事,说是从腊八开始,还说按照惯例,我要主持开会仪式,我想着,你的琴技如此出众,也许会想去瞧瞧热闹,所以就答应了下来。”
“既然这样,就再好不多了。”宋雪妃应了一声,转身在书桌跟前坐下,磨了墨,把他衣裳尺寸记了下来。
随后,她把八仙桌上的东西全都收拾了,让苏瑾辰帮她把客厅里的八仙桌搬了进来,拼了一张大桌子。
“有帆布吗?”她开口问道。
苏瑾辰便给她找出一匹帆布。
她裁了一块,铺在桌子上,然后将布料搬了过去,手脚麻利地划了线,裁了两身衣裳。
一身是他的,一身是给佟月芳的。
给他的衣裳,里边是素色的绸布里衣,然后是一件窄袖的长衫,外边是一件红色的纱衣。
给佟月芳的衣裳就简单多了,里边是一套里衣,上衣是一件偏襟的蝴蝶袖短款小袄,而且打算用盘扣,底下的裙子里边用素色的绸布做里,外边是堆纱裙。
把布片裁好,她用两个包袱把布片分别包了起来。
今天已经初三了,距离初八没几天了。
所以宋雪妃决定先给佟月芳做衣裳。
她是一个行动力一唱惊人的人,把布片裁好,便找出针线,开始缝制起来。
苏瑾辰觉得有些无趣,便自顾自地在她的床铺上躺了下来,午睡去了。
宋雪妃也不搭理他,自顾自地坐在罗汉床上,一针一线地缝着衣裳。
直到听到两个小丫头在一旁喊师父,她才抬起头来。
“来了。”宋雪妃同她们说着话,放下了手中的针线,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脖子。
苏瑾辰早就去前边的公堂办事去了。
宋雪妃拿出自己才做的线香,点燃之后,插进香炉。
随后,她对佟月芳道:“我知道你擅琴,但是不知道你的水平达到了什么程度,你现在弹一首你最拿手的曲子给我听。”
“是!”佟月芳答应了一声,便在琴桌旁边坐下,抬手试了试音,随后弹了一首曲子。
对于宋雪妃来说,这首曲子至多只能说是中规中矩。
就和无数首古琴曲一样,在她这里,只能得一个雅致的评价。
古琴曲最大的特色就是一个字——静!
就是因为古琴曲太静了,太适合陶冶情操了,所以在后世并不被小年轻们喜欢。
人们更喜欢的是欢快的乐曲,有爆发力的乐曲,更为激烈的乐曲。
在宋雪妃前世所处的那个时代,已经很少有人喜欢古琴曲了。
所以有很多琴师也在寻求琴曲的突破。
宋雪妃开口道:“你的指法娴熟,音也准,没有错音,气质拿捏得也不错,只可惜,这曲子太过老套,没有创新。”
说着,她示意佟月芳站起身,自己在琴凳上坐下,“我现在教你一首曲子,你听一遍,我瞧瞧你能学会多少。”
说着,她便将之前在乐器铺子里,给姜司宇弹过的那首《仙踪》弹了一遍。
佟月芳听得目瞪口呆。
等宋雪妃弹完,叶蔚蓝站在一旁啪啪地鼓掌。
“师父,真好听,我也想学。”
宋雪妃站起身,“先让你师妹学,等你师妹学会了,让她教你。”
“好!”叶蔚蓝也没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兴高采烈地答应下来。
佟月芳战战兢兢地看着宋雪妃,“师父,我……我没记住谱子……”
宋雪妃愣了愣,“一个音都没记住?”
佟月芳羞愧地低下头,“因为太好听了,忘了记了。”
宋雪妃无语地摇了摇头,“这样吧,我把谱子给你写下来,你一段一段地练。”
“是!”佟月芳乖乖地答应了一声。
宋雪妃便在书桌跟前坐了下来,拿着纸笔,把那首《仙踪》的曲谱写了下来。
说起来她也挺佩服自己的,那么久远的曲子,她居然也能记得。
她写了一张曲谱,交给佟月芳,“你先练习这一段。”
佟月芳乖乖地拿了曲谱,坐到琴桌跟前,自去练琴了。
这曲子其实也没什么难度,所以佟月芳很快就弹得很熟练了。
宋雪妃一连写了四页曲谱,交给了佟月芳,便让她自己坐在那里练习。
她则拿了针线,继续帮佟月芳做衣裳。
傍晚时分,苏瑾辰从外边进来,看到她还在做衣裳,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就不能歇会儿?”
宋雪妃抬眸问道:“‘东记’算好账了吗?”
苏瑾辰无语地看着她,“你就不能忘了这笔账?”
宋雪妃的表情很认真,“要是她们真的不肯给我把账算清楚的话,那我就只能把那些丝绸布匹给她们退回去了。”
苏瑾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转过天来,一大早,“东记”的伙计就来到了城主府,将一张单子交给了宋雪妃:“令使夫人,昨天一共给您送来了二百二十匹香云纱,八十匹提花绸,一百八十八匹素色丝绸,三十匹纱,一共是七千六百五十两银子,因为您是大客户,可以打七折,您给五千三百五十五两银子便好。”
宋雪妃便拿出银票和现银付了账。
……
佟月芳练了几天琴,便将这首曲子记了下来。
等到初八这天,一大早,宋雪妃便将自己忙碌了几天,给佟月芳做的新衣裳给她送了过去,还让叶蔚蓝帮佟月芳烧了洗澡水,让佟月芳洗了个澡。
她亲自给佟月芳梳了头发,帮佟月芳梳了个端庄大气的发型,找出几件贵重但是很低调的首饰,让佟月芳戴上。
佟月芳有些不知所措,“师父,这……使不得啊!”
“戴着吧,你们既然是我徒弟,走出去,总得让我面子。”
宋雪妃说着,把叶蔚蓝也叫了过来。
她虽然没有亲手给叶蔚蓝做衣裳,但是之前在码头那边,着实给叶蔚蓝买了不少衣裳。
叶蔚蓝身上穿了一件鹅黄色的棉布衫裙,看着也是娇俏可爱的。
她给叶蔚蓝也梳了梳头发,给叶蔚蓝拿了几件首饰,让她戴上。
她自己也换了身看着比较端庄的衣裳,身上戴够了首饰,把自己捯饬得比较符合城主夫人的身份,这才带着两个小丫头出了屋子,对坐在客厅里等候她们三个人的苏瑾辰道:“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