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好边的鞋底料要一层一层地粘在一起,宋雪妃粘了七层。
之后还要用麻绳把粘合后的鞋底沿着四边进行缝合。
干完这个活,基本上也晌午了。
宋雪妃正坐在翠竹轩的篷子底下,做最后的缝合,就发现刚刚还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姑娘们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她们不止安静了下来,还纷纷站起身,退到了一旁。
宋雪妃这才听到身后响起木屐子敲打地面的喀喀声。
她淡定地把手中纳了一半的鞋底子放进了储物戒指里,这才站起身,转身看着从外边步履徐缓地走来的男子。
他身上穿着一袭黑色的官袍,无形中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息。
宋雪妃迎了过去,“你干吗来了?”
苏瑾辰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个一尺来长的木头匣子,递给她,“你不是要包边布吗?
宋雪妃愣了愣,“你搞到包边布了?这么快?”
她把盒子接了过去,打开看了一眼,就见盒子里一大卷白色的包边布。
她不由得诧异,“你从哪里弄来的?”
“码头那边有几个村子是专门做布鞋的,我打发人跟他们买的,够了没?”
宋雪妃点了点头,“够了!”
她看这一卷包边布的厚度,怎么也得有五十米,能做不少鞋子呢。
再加上她还准备了织机,自己也能织一些来用,她盘算着,至少自己离开这里之前,是不用发愁没有包边布用的。
“走吧,时候不早,该回去吃饭了。”苏瑾辰的眼睛一直都锁在她的脸上。
“嗯!”宋雪妃便扭脸对姑娘们道。“你们也去吃饭吧,我下午再过来。”
和姑娘们打了招呼,她便跟着苏瑾辰回了院子。
她梳洗了一下,随后去屋子里看叶蔚蓝。
就见叶蔚蓝脚下踩着药碾子,手中却拿着这几天学的拼音纸条,一个一个地辨认着。
“蓝丫头,行了,起来吧,该吃饭了!”宋雪妃把她叫了起来,然后拿出一块布来,把药碾子盖了起来,免得落太多的灰尘。
等吃完饭,她叮嘱叶蔚蓝,“你今天去西厢房午休吧,我得制香,你在我屋里会吵到你的,睡醒了之后,把今天学的拼音,每个拼音写一张纸。”
叶蔚蓝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拿了自己的枕头和被单,去了西厢房。
宋雪妃便回了自己的屋子,把叶蔚蓝研磨好的香料过筛子。
她一遍一遍地晒着香料份,用一个陶盆把香料粉接住。
只是那些研磨得不够细的香料粉,则被她丢回药碾子里,由苏瑾辰帮她继续研磨。
宋雪妃忍不住怀念拥有研磨机的时代,电门按下去,没一会儿,香料就会变成粉末。
等到两点钟的时候,苏瑾辰去了前边的公堂继续审案子。
宋雪妃独自一个人在这里忙到下午三点,才去翠竹轩,继续教那些姑娘们纳鞋底子。
就在她给众人做示范的时候,一个胆大的姑娘忍不住开口问道:“宋姑娘,你是令使大人的心上人吧?”
宋雪妃一怔,随后板起脸孔,“别瞎说八道,我跟他没关系。”
那姑娘一脸好笑的表情,“宋姑娘,那令使大人看见你,连眼角的余光都舍不得用来扫我们一眼的,你就别否认了,你以后会成为令使夫人吧?”
其他的那些姑娘也纷纷点头,全都是一脸打趣的样子。
宋雪妃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越描越黑。
她想了想,觉得还是别解释了,只是瞪着她们道:“你们有打趣我的功夫,还是赶紧把这门手艺学会吧,你们现在做的这道工序叫圈地,这道工序决定这鞋的式样强度,是所有工序里最重要的一环,做不好,浪费了我的材料的话,我可是要扣你们工钱的。”
这帮姑娘一听要扣工钱,全都缩了缩脖子,不敢再拿宋雪妃打趣了。
……
晚饭后,才有人来禀报说,杜治云进城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苏瑾辰和宋雪妃正在厨房里烧洗澡水。
二人忍不住对视了一眼,心中全都闪过一个念头。
这锅洗澡水白烧了!
宋雪妃去把叶蔚蓝叫了过来,让她先服侍杜婆婆和巫雪玲沐浴,她和苏瑾辰两个便换了衣裳,然后分头行动。
苏瑾辰给了宋雪妃一张真言咒,然后和宋雪妃分头行动。
他去了二进院子的花厅,去见杜治云,宋雪妃则花了点时间,把真言咒点燃,丢进一壶白开水里,又做了一碗炸酱面,用托盘托着,去了城主府旁边的刑房署衙。
因为有苏瑾辰的人跟着,所以也没人拦她。
她径自去了大牢,把托盘放到了桌子上,随后打发这里的差役,让人把卢月盈带上来。
卢月盈都饿了两天了,这两天只能喝水,没有饭吃,早就饿坏了,看到宋雪妃摆在桌子上的炸酱面,二话不说,扑过去就吃。
宋雪妃也不搭理她,只是把大牢里的差役全都打发了出去,让他们和之前一样,全都退到院子外边去。
卢月盈狼吞虎咽地将一大碗炸酱面吃了个一干二净。
这炸酱面里用的面酱特别的咸,她吃完之后,觉得齁得慌,于是拎起茶壶,也没用杯子,直接对着壶嘴就喝了起来。
宋雪妃慢条斯理地拿出笔墨纸砚,默默地磨着墨。
直到卢月盈气喘吁吁地把茶壶放下,她才慢吞吞地开口道:“吃饱了,也喝足了,就来说一说你为什么要陷害你的双胞胎姐姐卢月溪吧。”
卢月盈一怔,脸瞬间就白了。
她想质问眼前这个女孩子,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但是说出口的话,却和她想的不一样。
“因为我姐姐抢了我喜欢的男人……”
惊觉到自己在说身,卢月盈猛地抬起手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露出惊惧的神情。
“接着说!”宋雪妃将她刚刚的供词写在了纸上,随后开口道。“说详细点!”
卢月盈什么都不想说,但是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嘴巴就是不听使唤。
“那一年,我祖父寿辰,我看到杜治云身上带的荷包是我姐姐偷偷绣了好久的那一只,就知道那个贱人居然背着我去接近杜治云了。”
她咬牙切齿的,“之后,我偷偷听到祖父和父亲商议我和姐姐的婚事,他们两个,给姐姐选了杜治云,给我选了杜治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