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妃开口道:“老板,给抹个零呗。”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店老板都快哭了。
“我同你说实话吧,这些不过是我用来招揽客人的,跟白送没什么区别,十五两银子一块的毛料,你还划价,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宋雪妃伸出两根手指头,“两千两!”
店老板差点找地方去撞墙,“姑娘,咱不带这样的,我最多只能把那五两银子的零头给你抹了。”
宋雪妃语重心长地开口道:“老板,两千两银子,平均到每一块毛料上,是十三两四钱,不少了。一块毛料,本钱不会超过十两银子的,就算是一块毛料十两银子的本钱,赚三两多银子那就是三成利,你还不满足啊?再说了,薄利多销,才有回头客呢。”
“我的小姑奶奶,账不是这么算的,我们家那矿场养着好几百口子人呢,这石头都是打山里开出来的,得用筐子从山里往外背,要走十几天才能打山里走出来,路上还会遇到毒蛇猛兽。”店老板一副哭唧唧的样子。
“等到了官道上,还得用车往这边运,一辆牛车也就只能拉个一千多斤的毛料,从矿场那边走过来,五、六百里地的路,这一路上人吃马喂的,也不少钱呢。”
宋雪妃开口道:“老板,工人背一趟毛料,工钱不会超过二两银子,一次少说也得背出来五十斤,这些毛料,小的三、五斤,大的七、八斤,分摊下来,一块毛料也不过几百文的运费。”
“至于牛车的运费,五、六百里地的路程,也不过几百文钱的车钱。一车料两千斤,就算你都是十斤的料,也就是两百块,两百块料,平均到每一块毛料上,也就是几文钱。”
“你这一块料,满打满算不到一两银子的运费。”
宋雪妃的理科学得一般,没当成科学家,但是一般的算数还是没问题的。
店老板哭笑不得地开口道:“那我这铺子还有租金呢,一个月五十两银子的租金呢,雇伙计也要钱,还有税钱,我这一车货,就得交一百两银子的税钱。”
宋雪妃莞尔笑道:“老板,瞧你说得这么惨,我都有恻隐之心了,这么着吧,我给你加五两银子,两千零五两银子。”
店老板被她这价划得直嘬牙花子,盘算了半天,才开口道:“我最多给你抹二十五两,你给两千一百五十两银子就得了。”
宋雪妃冲他一呲牙,“老板,你这就不实在了……”
苏瑾辰却在这是抬手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噤声。
宋雪妃扭脸瞥了他一眼,乖乖地把嘴巴闭上,没吭声。
苏瑾辰似笑非笑地觑着店老板,“老莫,这样吧,我们再挑一块,算是送我们的,两千一百五十两,如何?”
店老板磨着牙,琢磨了半天,才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成吧,苏税官你难得跟我张一次嘴,就这么着吧。”
苏瑾辰轻轻地拍了拍宋雪妃的肩膀,低声道:“再去挑一块吧。”
宋雪妃没能划到自己的理想价位,有些不高兴,不过还是跑去又挑了一块毛料。
苏瑾辰拿出一个钱箱子,数了足够的银币出来,这才开口对那店老板道:“这里是两千一百五十两银子,你过数吧!”
老板马上打后院叫了个身材敦实的妇道人家过来,开口道:“把钱数了,一共是两千一百五十两银子。”
苏瑾辰也没急着把那些毛料收起来,而是拉着宋雪妃在旁边的一张桌子跟前坐了下来,耐心地等着这妇道人家数钱。
店老板叫了个伙计过来,给他们两个上了茶和果干。
宋雪妃怕果干吃多了,再吃出糖尿病来,也没敢吃,只是喝了口茶。
茶是普洱,味道还不错,汤色清澈浓郁,口感颇好。
这妇道人家数了好一会儿,才把这两千一百五十两银子数完。
确定银货两讫,苏瑾辰才把那几袋子毛料收了起来,然后带着宋雪妃去了后院。
就见后院里大概堆了一、二百块翡翠毛料,不过这些毛料块头都不是很大,最大的毛料也就两、三百斤的样子,大部分的毛料也就足球那么大,或者两个足球那么大。
每块毛料上,都用红漆刷着编号和价钱。
便宜的几百两银子,贵的也就万八千两银子。
基本上,这些毛料就是按照体积和重量来定的价。
宋雪妃眯了眯眼睛,然后扭脸去看苏瑾辰。
以她如今的财力,买个百八十块的当玩似的。
如果可以开出好的翡翠,那就是至少十倍的利润,她实在是有些动心啊。
苏瑾辰抬手揉了她的头发,“去挑吧,我还是那句话,咱不差钱,买下这间铺子的钱我都有。只是,咱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是我辛辛苦苦赚的,你好歹心疼些,给我节省些本钱。”
“哎哎,干吗呢?男女授受不亲,别老动手动脚的。”宋雪妃把他蹂躏自己头发的大手拍开,随后没好气地开口道。
“你跟谁咱家呢?我可不是你们家人。”
他被她下了面子,也不生气,只是眼含笑意地看着她。
宋雪妃深吸了一口气,走向了那一大堆毛料。
她一块一块地摸了过去,有看中的,便自己动手,把这块毛料搬到一旁。
店老板看到她轻轻松松地把一块一百来斤的毛料举起来的时候,眼珠子都瞪圆了。
“苏税官,这姑娘……是大力士投胎吗?”
“她天生力气比旁人大些罢了,不必大惊小怪的。”苏瑾辰不以为意地说着,走到宋雪妃刚刚搬过来的这块毛料跟前,蹲下来查看这块毛料的皮色。
店老板蹲在他身边,开口道:“苏税官,这姑娘什么来头?她很会挑毛料啊!”
苏瑾辰淡笑着站起身,也不去理会他,只是倒背着双手,走到东厢房的屋檐底下,打储物手镯里拿出一把椅子,放到地上,姿态悠闲地坐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群男人打外边走了进来。
为首的一个五十多岁,衣着华丽,他带来的那些随从,身上穿的衣裳也都是细棉布的。
“哎呦,苏老板,您可有日子没来了。”店老板热络地迎了过去。
苏老板神情倨傲地冲他点了点头,“最近可有新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