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用跑着上了停在路边的车。
当初在那么多的应聘者中,她第一眼就看中了小许,不是她的高学历,也不是她的其貌不扬。
而是在那时,转角的垃圾桶倒在地上,几十号应聘者,没人去扶,就只有小许扶了起来。
那时候,他就决定要用小许,不为别的,一个公司的员工,不止要有最基本的职业技能。
更重要的是看这个人的品行,和爱不爱这家公司。
打消了心头的疑虑,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情也变得更加的复杂起来。
不是倒咖啡的小王,也不是买咖啡的小许,那会是谁?
查不出来,就意味着,危险还随时存在,这样才是最可怕的。
这人隐藏得太深,就像早有预谋般。
他坐在车里,咬着拳头思考着,好一会儿,他拿出手机打给了四眼。
“二哥,你那边怎么样了?”
“还没头绪,工地上上百号工人,有差不多一半的工人都是临时工,这让我们很难查啊!”
沉默,无止境的沉默。
最终,陈斌还是拿出了一个主意,“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什么?”电话那头掩饰不住的高兴。
“这样,你传出风声去,就说已经找到了证据,不日就能揪出工地上的臭虫!”陈斌支招。
“可是...我们并不知道啊!”
“你别管,按照我说的做就是!”
“好!”
挂了电话,他没去医院,直接去了工地。
工人们早已下工,除了住在工地上的工人,其他的都已经走了。
四眼带着阿飞等在门口。
阿飞是宝春最得力的手下,听说自己的老大被人害了,他自告奋勇的非要留下,其他兄弟也都回去了。
看到陈斌,两人迎了上去。
阿飞恭敬的叫了声:“斌哥!”
陈斌点点头问四眼:“我叫你做的都做了吗?”
四眼皱着眉头:“说了,可是我不明白!”
陈斌耐住性子,慢慢解释说:“一般犯人都会返回犯罪现场,看看自己有没有遗留下证据!我们这样放出风声,那人知道了,必定会返回来看看,我们就埋伏在边上,他一来,就能给他按了!”
四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就算你说得对,但现在工人基本上都已经收工,要是他没听到我们放出的烟雾弹呢?”
陈斌掏出烟,散给阿飞和四眼,然后叼了一只在嘴上。
阿飞见状,赶紧掏出火机给点上。
陈斌点了点他的手,深吸一口,把烟雾吐出一米开外:“那我们只能祈祷他听见了!”
三人聊了一会儿,就从另外一个入口,悄悄的潜入工地,隐藏在出事故的地方。
现在就等着那人心虚,露出马脚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三人都冷得瑟瑟发抖。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了,别说是人了,连附近的野猫野狗都没看见一只。
阿飞忍不住轻声抱怨道:“斌哥,你这办法能不能行啊,我们再这儿都等了这么久了!”
陈斌没说话,黑暗里,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不想错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没人入套,他比任何人都焦急,可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那人很警惕,要是一天就能逮到,可能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我说啊飞,你能不能有点耐心!”四眼压低声音说。
“不是啊,四眼哥,我们都等这么久了,人还没逮到,怕是得把自己个先冻死吧!”阿飞小心翼翼的抱怨。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谁也不比你少挨冻好吗?”四眼不耐烦的说。
突然,陈斌站起了身,“算了,不等了!”
在斗嘴的两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四眼疑惑的问:“怎么又不等了?那我们前面的几个小时不就白等了吗?”
陈斌看了看天边,“没多久,工人就要来上工了,我们先回去!”
“哦!”四眼垂头丧气的应一声。
正要走,阿飞突然就抱住了四眼。
四眼立马蹲了下来,“怎么样?发现什么了?”
“没,我,我脚麻了!”阿飞不好意思的说道。
黑暗中,四眼翻了个白眼:“活该!”
然后起身去追陈斌,阿飞跳着脚跟在后面:“唉,等等我啊!”
陈斌突然想到什么,停住了脚步,转身朝两人吩咐道,“阿飞,你叫两个机灵一点的兄弟来继续守着!到了晚上,你们再来,这样轮流守着。”
两人犹豫着答应。
陈斌看了一眼他们,继续说道:“熬不了也要熬!”
阿飞点点头:“知道了,斌哥!”
和两人分开后,陈斌就去了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护士已经在换班了,询问之后得知,龅牙的情况有所好转。
他在宝春的病房里面打了会儿盹。
迷迷糊糊中,就听见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他顺手抓过,接了起来。
“喂,老三,工地上死人了,你赶紧过来吧!”
“什么?!!”晴天霹雳,他瞬间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把病床上的宝春直接吓醒,连忙就问:“怎么了!”
陈斌现在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赶紧拿上外套边走边说:“工地又出事了,我赶过去看看!”
宝春在后面叫着:“小心开车!”
他现在已经六神无主了,这事一桩接着一桩的出,这是要置他于死地啊!
他走得飞快,医院这时候的人很多,不小心还撞到迎面走来的人。
晃眼间看到墙上的时钟,才早上九点,以为睡了很久,没想到才躺下一个小时不到。
他们刚从工地回来后不久就又闹出了人命,整件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工地,发现出事的地方,就是宝春和龅牙出事的地点。
一大帮工人围着,一个妇女抱着倒在血泊中的男人撕心裂肺的嚎哭着:“天杀的啊,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啊?”
“呜呜呜,上有老下有下,你扔下这一大家子,我该怎么办啊?”
陈斌紧皱着眉头,有工人看到他来了,全都默默的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刚刚还哭天抢地的妇女,一看到陈斌过来,立马撒开那工人。
生怕陈斌会跑了似的,连滚带爬的跑到他身边,揪着他的衣角大喊:“你是董事长,这事你管不管?”
她用另外一只手擦了擦脸上的鼻涕和眼泪,唾沫横飞的说:“你要是敢跑,我...我...我就...”
她半天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了撒泼:“哎呀,我不活了啊,我男人被你害死了,你让我一个女人该怎么办啊?”
她一边撒泼打滚,一只手还死死的把陈斌拽着。
陈斌直感觉到眉心在突突直跳。
四眼走过来解围:“我说蔡大姐,还没上工,你男人就从上面摔了上来!谁知道你男人是不是做贼心虚,想上去毁灭罪证,不小心踩滑下来?”
四眼不说还好,一说,这妇女更激动了。
腾的一下就从地上窜了起来,指着四眼的鼻子,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你你你,你说什么?小兄弟,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唉,你有什么证据就说我男人是凶手?”
四眼冷笑一声,指着周围的警戒线:“出了事,这里第一时间就被封锁了,你男人要不是做贼心虚,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爬到上面去,还从上面掉了下来?”
此话一出,工人们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气得那妇女嘴唇发青,直哆嗦着:“你你你,好,我说不过你,你上嘴皮碰下嘴皮,两嘴一张就想推脱责任,我告诉你们,没门,
你们这样说,分明就是想逼死我,你们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就算是我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