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说...”当初他也是自私的想利用她罢了。
看她一副淡漠的模样，陈斌那句节哀顺变憋回了肚子里。
良久，陈斌才缓缓道：“这次出来，有什么打算！”
她又深吸了一口烟，把烟雾吐出一米开外，“办完我妈的丧事之后，我去了原来上班的KTV，在哪儿跟了一个男人。”
陈斌没说话，他一直都不想小雪再干这行，甚至都答应让她来公司上班，可是她还是走了老路。
他能说什么？
小雪明显感觉到了陈斌的低气压，然后解释说：“斌哥，我不想麻烦你，所以才又做回了老本行。”
他喝了一口酒，酒液顺着喉咙滑下，良久他才看着小雪说道：“既然你已经想好了，何必再来我这里？”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在他心里小雪总是不一样的，她是为了她妈的病才不得已卖身换医药钱。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为什么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做回了老本行？
他自嘲的笑笑，笑自己太圣母心，居然会同情一个妓女。
他不是那种见到一个妓女就会喊她从良的人，怪自己多事，他一口气把最后的鸡尾酒喝完，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起身准备走。
但细细的高脚杯没想到一下就断了，刺破了他的手。
小雪吓了一跳，赶紧从手提包里掏出纸巾给陈斌止血。
他不高兴的甩开小雪的手：“没事，这点小伤死不了！”
小雪有些发愣，她没想到，陈斌对她回去干老本行会这么介意。
“其实，我没有卖身，只是陪酒！”小雪低声的解释。
她像是一个小媳妇做错了事般，低声下气，怕惹得陈斌不高兴。
陈斌见他这样，瞬间冷静了下来，自己的反应会不会太过激了一点？
都怪李世杰和周光荣那两货，要不然今天的脾气也不会一点就燃。
他重新坐了下来，冷哼的一声：“以前你不是说这两者没什么区别吗？”
小雪笑笑的说：“以前只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现在看来，陪酒比卖身难多了。
我往死里喝了一个月，有一天凌晨3点下班，走夜路，一脚踏空，从快1米高的地方摔下去，脚也崴了，头也磕了，休息了一个月才好。”
陈斌不屑的说：“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得走完。”
小雪没说话，眉头不经意间皱了起来。
是不是他的话说得有些重了？
“你不是有一个男人么，他不管你么？”
“我跟他在出院以后才好上的，不过没多久就分了！”
“为什么？”
这话一出，陈斌自觉有些失言，马上改口道：“我不是要打听你的私事啊，只是...”
小雪摇摇头，“我知道，你只是关心我！”
这...说不上是关心还是什么，只是他和小雪的关系，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如果她过得不如意，他也会难受的。
“他叫张栋35左右吧，做工程生意的，他谈生意、跟朋友聚会，行个人情什么的，都会在酒桌上，知道我酒量大，每次都会拉着我一起，不想没多久就出了大事。”
接下来，小雪就讲起了他和张栋的故事，陈斌沉默的在旁边听着。
那天酒桌上一共7个男人，就她一个女人。
中午吃了饭喝了酒，歇了一会儿，到了又晚上吃饭喝酒。
直到第三趟KTV，白天的那两顿，就是为了晚上能订包厢，她不仅有小费拿还会有包厢提成。
不过那时候，小雪已经觉得自己不行了。
可张栋还是指挥她：“整起整起。”
小雪拍着昏沉的脑袋说：“栋哥，我休息一会儿。”
这酒正好敬到一个叫张子的身上，他不那么高兴地瞪了她一眼，放下了酒杯。
张栋也有些不乐意了，就说：“小雪，赶紧的，别扫大家的兴。”
小雪脑袋里嗡嗡叫，她推开张栋朝包厢外面走，边走边说：“我喝多了，这回真不行了，等会儿妈咪来了，叫小姐陪吧！”
张栋跟着她出包厢，问她：“你今天没喝多少嘛！怎么不舒服吗？”
小雪点点头，因为上次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头也有轻微的脑震荡！
不想这时，张子跟着出来，接过张栋话头：“还不舒服？什么玩意儿，喝酒就特么是她的事。”
小雪火了，许是酒精的作用，使得她胆子大了些，她就推了张子一把，对骂：“你又是什么玩意？王八蛋你会不会说话？”
张栋赶紧打圆场，解释道：“张哥，她前段时间住院了。”
那人一把推开小雪进了包厢。
原本以为就这样没事了，不想张栋拉着小雪刚进包厢，张子迎面就扔过来一个啤酒瓶。
瓶子擦过小雪脸庞，“啪”摔到她后面的墙上，瞬间粉碎，碎玻璃渣跳到小雪颈子后面。
张子说：“滚出去，今天小费一毛也别想拿。”
小雪二话不说，捞起一个酒瓶子也砸了过去，不过那酒瓶子正正砸到张子额头上，瞬间血往外冒，包厢里其他男人迅速朝小雪围过来。
张栋护着小雪朝包厢外跑，正好，夜场妈咪带着小姐来了，妈咪见状，对小雪说：“你赶紧溜，我们先来挡着。”
小雪说：“我走了，他们找张栋麻烦怎么办，找咱们ktv麻烦怎么办？”
她找了个空包厢先躲起来，打了报紧电话。
这时，她的酒醒了大半，她开始恐慌起来。
半小时后，张子身边一个人还是找到了她。
他拦着门口打电话：“找到了，你们都过来。”
呼啦就过来十几个人，还有几个完全面生，像是刚从外面喊来的混混。
小雪酒渐渐醒了，害怕从心底涌上来。
之后张栋也打来了电话，小雪把位置告诉了他。
没过多久，张栋和张子几乎一起到了。
张子身边的人为了讨好张子，开口就说：“你先跪下道个歉，再说以后的事。”
一群人站着，就张子坐着，像黑老大。
小雪本来做好了自己砸自己一酒瓶子的准备，那会儿突然不知怎么又生出一些硬气，说：“跪你妈。”
刚才说话的人觉得面上无光，上来就给她一巴掌，扇得她一边脸生疼。
那人还想动手，条子正好进来，拦住了。
两帮人一起进去了，小雪赔了八千块钱，这事算告一段落。
从里面出来，张栋问小雪饿不饿,送她回去。
小雪说不出话来。
不过，张子那一帮人压根就没打算就这么算了，他们堵到了小雪和张栋。
说要去美容医院做检查，伤口必须跟没受伤前一样，这费用得小雪一人负责。
小雪说：“我闯的祸，我认，你们打回来也可以。”
张子慢条斯理地说：“再打回去？我图什么？一口价，10万。”
小雪倒吸一口凉气，这几个月往死里喝才有三四万块钱，破了个小口子他却要10万？这不是明晃晃的敲诈她吗？
“我只有三四万，爱要…”
还没等她说完，张栋就拦住了她：“张哥，这钱我出。”
小雪吃惊地看着张栋，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要帮她出十万？
她愣神的空当，张栋已经打开支付宝，把钱转给张子了。
然后这事才这么了了。
小雪大哭，说：“张栋我没那么多钱还给你，这我得喝多少酒才能喝回来啊。”张栋抱着她，说：“别喝了，以后你就专门陪我一人喝吧。”
小雪就这么成了张栋的人。
说到这里，小雪叹了口气，“那时候，我在张栋身上看见了你的影子，因为其他的男人不会为夜场女人出头，他和你一样会为我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