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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她的眼眶就已经红了,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眶里滑落,滴在她放在大腿上的手背上头,她却完全没有心情去顾及,两眼直直的盯着戴煦,又再一次用恳求的口气对他说:“我不要看照片,你带我去看看我女儿,求求你了!”
“你别……”张忆瑶的父亲原本还只是震惊,听了老婆的话,也一下子掉了泪,“你那心脏不好,照片上头确实是咱们家瑶瑶,你就别再给自己找难过了吧……就算看了又能怎么样呢,你看那胎记,就是咱们闺女的……”
“我知道,我知道!”张忆瑶母亲哭着摇头,“我闺女多可怜啊,那么小小年纪,居然就没了,我最起码也得见她最后一面不是么!我得亲眼看见我才能相信得了啊,要不然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啊,我闺女太年轻了……”
说着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悲痛,伏在丈夫的肩头痛哭起来。
张忆瑶父亲用手背抹了抹从眼角流出来的眼泪,态度也发生了改变,对自己的老婆妥协了,抬眼看看戴煦:“同志,那……你能让我们亲眼看看我闺女么?”
“照理来说是可以的,但是考虑到你之前电话里头提到的状况……”戴煦见他们提出这样的要求,看看哭得不能自已的张忆瑶母亲,一下子也有点犯难。
“你不用管我,我没事儿,”张忆瑶母亲听他这么说,抬起头来,忽然起身一把拉住了戴煦的手。作势就要跪倒地上,“我只想看看我那可怜的女儿最后一面,我没有事,我保证自己肯定什么事都没有,求求你就让我去看看吧!”
幸亏戴煦人高马大力气也足,赶忙一手架住张忆瑶母亲的一条胳膊,在她膝盖都还没碰到地面的时候就把她给扶了起来。
“那好吧。”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不松口了,只好招呼马凯和方圆,“你们两个跟我一起陪他们到法医那边看看。林飞歌,你留下来等我通知。”
方圆赶忙过去帮忙扶着张忆瑶的母亲,几个人离开办公室,去法医那边。林飞歌则留在办公室里,她本身就害怕死尸。不敢去法医那边,再加上现在这边也需要留一个联系人随时照应,这个任务也就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她的头上。
去法医那边的一路上,戴煦和方圆都在想方设法的。尽量给张忆瑶的母亲一些提醒,帮她提前做好心理建设,免得到了那里。一看到张忆瑶的死状会一下子受到过大的刺激,起初张忆瑶父亲似乎也还不大明白。但是在一旁听着戴煦和方圆慢慢的渗透,心里也有了数,脸色更加阴沉,却还是考虑到妻子的身体状况,坚持着也开口,帮忙一起给自己的妻子打预防针。
尽管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工作,毕竟还是抵不过张忆瑶的状况太过于骇人,张忆瑶父亲才一看到女儿的惨状就登时白了脸,而她的母亲看到之后,连一点声音都来不及发出来,忽然一捂胸口,整个人就软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最担心的状况终究还是出现了,戴煦急忙打电话叫救护车,刘法医也拿出了速效救心丸先给张忆瑶的母亲含服,然后让她静卧,直到医院的急救车赶来,张忆瑶父亲陪着妻子上了救护车,戴煦则开车载着方圆和马凯紧随其后,过去看看状况,到了医院那边,张忆瑶母亲的状况稍微稳定了一些,医生表示说只是突然之间受到了精神刺激,所以才会这样,暂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要避免激动情绪,尽量保持平静的好好休养,免得再次发作。
张忆瑶的母亲还没有醒过来,介于她这样的状况,戴煦也不可能勉强要她配合调查,张忆瑶已经遇到了这样的不幸,不能为了查一桩人命案,硬是逼得另外一个人也白白的丢掉了性命,所以他打算和张忆瑶父亲谈一谈,然后就回去,留张忆瑶母亲好好的休养身体,什么时候恢复好了,有可能或者说有条件提供什么情况,那最好不过,做不到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勉强了。
张忆瑶父亲的状况看起来,其实也让人觉得有些担心,他脸上毫无血色,两只眼睛的眼神都是涣散的,两只交握在一起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可以看得出来,为了照顾刚刚缓过来的妻子,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着,不是不难过不悲痛,而且眼下的形势不允许他情绪崩溃,所以作为男人,他只能咬牙硬撑着。
戴煦让马凯到楼下去买了几瓶水回来,拿一瓶递给坐在走廊凳子上发呆的张忆瑶父亲,张忆瑶父亲接过来,攥在手里,没有喝,也没有说话,戴煦就默默的坐在他旁边,也不开口。静默的时间似乎都显得很漫长,过了好半天,张忆瑶父亲自己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用手背狠狠的揉了揉眼睛,嗓音略有些嘶哑的说:“不是都说好人有好报,好人一生平安么,我闺女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
戴煦拍了拍他的肩背,表示安慰,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说:“虽然说人死不能复生,但我们肯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不会让做这件事的人逍遥法外。”
张忆瑶父亲拉着戴煦的手,使劲儿的点点头,眼泪顺着他带着深深浅浅皱纹的脸颊流了下来;“我们家闺女,真的是个特别懂事的孩子,我和她妈妈都没出息,赚不了多少钱,眼见着别人家孩子都吃得好穿得好,我俩也没有那个能力,也就能供她念个书,但是她从来都不计较,也不埋怨我们,从一上大学没多久就开始勤工俭学,课余时间出去赚钱打工,后来还给别人当家教什么的,别人家小孩上大学都是伸手跟家里头要钱,我们家闺女除了学费,生活费基本后来都不跟家里要了,我和她妈妈心疼,跟她说,孩子咱别那么累,爸妈这个年纪,也不用买啥漂亮衣服去臭美了,你年轻,又漂亮,你多拿点钱去,咱也不天天出去忙活打工了,咱也买点漂亮衣服,打扮得美美的,跟同学一起出去逛个公园看个电影。结果我闺女说,她不用,她趁年轻好好努力,赚钱,赚特别多的钱,不光以后自己要过好日子,还得让我和她妈妈也不用吃苦,能跟她享清福,以后也跟别人家爸妈似的,轻轻松松的,在家里头安度晚年,养个狗,出去旅旅游。我觉得自己这个当爸的真是太失败了,没让我孩子过上好日子,还得让我孩子为我以后操心,我现在心里头啊,别提多后悔了,要是我们俩多拦着点儿,别让我闺女那么辛苦的出去打工赚钱,说不定她现在就不会有事了呢!我不图她一辈子赚多少钱,做多大的事业,只要人平平安安的,就比什么都强啊!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现在咱们就不要说那些‘假如’的事了吧,于事无补,而且出了这种事,有错的是做坏事的那一方,你们就不要盲目自责了。”戴煦安慰说。
方圆在一旁听着张忆瑶父亲的话,觉得从他的口中讲出来的张忆瑶,和在学校那边听说的张忆瑶似乎也有着比较大的区别,不管是学校的女同学、男同学,还是出租屋那边的室友,对张忆瑶的评价有褒有贬,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是把张忆瑶给描述成怀着理想和抱负,为了前途分外努力奋斗的形象,反倒更像是娇滴滴,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去约会,周旋于男生之间的那种“小甜心”。
当然,每个人都是多面化的,在不同的人面前会展现出不同的侧面,再加上别人在评价的时候,也都会从自身所处的角度和角色出发,加入很多主观的成分去修饰,比如女生因为嫉妒或者同性相斥的缘故,男生因为对漂亮女生本能的欣赏和倾慕,而子女在父母眼中,更是会多了许多别人可能都不知道的优点,这样一来描述出来的人就显得差异很大了,不好说到底谁更准确。
“这么样一算的话,张忆瑶的负担也确实不轻啊,你说她连生活费都不向家里要,那这样一来,除了在外面租房子住的开销之外,她还得自己负担饮食和日常开销,能利用课余时间做到这些,确实很难得啊,别说是现在的在校生能不能做到,假如让我回去学校里面重新念书,我都未必能够保证这种状态。”戴煦的口气里听不出有任何的讽刺或者质疑,就像是单纯的发出感慨一样。
尽管他表达的意思是说张忆瑶的开销根本不可能是通过自己勤工俭学赚来的,但是却因为语气和态度都让人找不出疑似的攻击性,所以张忆瑶的父亲并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抵触情绪或者反感,甚至没有对张忆瑶在校外租房这件事表现出意外或者惊讶,看样子家里面对这件事是知情的。
“是啊,”他听戴煦说完之后,还颇感心酸的开口附和,“这孩子为了出去做家教方便,不受学校寝室锁门的时间限制,还得多负担一份房租钱,她不光供着自己,每次回家来还都给我们买这买那,净挑好的贵的买,什么营养品保健药的,我们俩拦都拦不住,这么懂事这么孝顺的好孩子,真是老天不开眼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