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一夜不曾睡好。
为着宋府的将来,为着夏绯这位外孙女惊世骇俗的言行。
至天亮,沈老夫人如常起身。
翡翠过来侍候,见沈老夫人容色不如以往,便轻声劝道:“天还早着,老夫人不若再歪一歪?”
沈老夫人摇头道:“睡不着了。”
“老夫人是为表小姐的事烦心罢?恕奴婢多嘴,表小姐聪敏,有自己的打算,老夫人不必过于担忧。”翡翠说着,一边给沈老夫人更衣。
沈老夫人拍拍翡翠的手道:“这阵,你帮我看着她。”
“是。”翡翠应了下来。
用过早饭,沈老夫人便去了宋华山的书房。
宋华山见她来了,忙恭身相迎,问道:“母亲怎么来了?”
“有事与你商议。”沈老夫人坐下,把夏绯的事简略说了。
宋华山道:“昨晚的事,我也有耳闻,只阿绯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儿,须得禁止下人风言风语。”
沈老夫人道:“阿绯执意要吊着门客,我若对她用强,又怕她像她娘亲那样……”
宋华山闻言,不由一阵沉默。
当年,沈老夫人棒打鸳鸯,不许女儿宋华云嫁与心上人,硬逼着她嫁了夏含章。数年磨合,宋华云与夏含章,也人前,也勉强像一对恩爱夫妻。待夏含章一病而亡,宋华云便图谋与当年的心上人复合,此事被沈老夫人知晓,自是出手阻挠。
宋华云一气之下,服药自尽。
亲戚朋友,只以为宋华云是因夏含章病亡,打击之下殉情自尽。
其中内情,只有沈老夫人和宋华山知晓。
如今的夏绯,性子活脱脱是另一个宋华云,若不如她意,难保她会像宋华云一样,行自绝之路。
沈老夫人见宋华山沉默,她也沉默起来。
好一会,宋华山艰难开口道:“母亲是想顺着阿绯的心意?”
沈老夫人道:“此事,想请曾先生评说。若曾先生认为,两位门客有腾达之相,便由得阿绯罢!”
宋华山点头,喊进一位小厮,吩咐道:“请了曾先生来书房说话!”
小厮应声而去。
稍迟,曾先生便来了。
“见过老夫人,见过家主。”曾先生一进门,客气行礼。
“曾先生快请坐下!”宋华山忙站起还了半礼。
宾主落座,小厮上了茶又退下了,三人方才说起正题。
沈老夫人也不瞒曾先生,略说了夏绯的事,又道:“还要请先生参详,看看是魏瓖相貌佳,还是程玉景相貌更佳?”
曾先生道:“老夫人,此回看着,魏公子和程公子,不日都将上运,两人皆有腾达之相。”
宋华山问道:“哪个更佳,更有前途呢?”
曾先生捻须道:“这个却难说。依目下来看,魏公子上运更快些,但前途险阻重重,能走到哪一步,殊未可知。程公子么,得遇贵人,自能腾达,只生死前途,系于贵人之手,一旦贵人失位,也易受牵连。”
照这么说,还真难选。沈老夫人沉吟一下,问道:“依曾先生看,我家外孙女阿绯,相貌如何呢?有富贵之相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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