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悬这时候也做完了笔录,从里面走出来。
“卿卿,我们走吧。”
女人依言站起来,自觉地伸出手,白悬自然地握住。
白悬冲严暮安点头,“那我们就先走了,夜深了,严先生保重身体。”
“多谢。”
严暮安看着两个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马路对面,不由得叹了口气,几分失落与怅然。
白悬启动了车,说:“我先送你回家。”
“你呢?”
“我还要去一趟珍宝集团。”
秦卿卿惊讶,“这么晚?”
这一晚是非不断,折腾下来,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灯火点点,车流寥寥,城市已经入睡。
见她的口吻不甚开心,白悬俯身,在她唇上浅啄了一下,“我有一份合同还没看完,明天就要见经销商谈判了,这是很多人的心血,不能在我这里出了岔子。”
他面色犹有疲惫,在车厢昏暗的光线里,有种令人心折的俊逸,秦卿卿想了想,突然拦住了他要拉手刹的手。
“怎么了?”
“我来开,你休息一会儿。”
白悬挑眉。
秦卿卿不满地回视,“我前年考了驾驶证的,一次过。”
白悬看了她几秒,微笑地说:“行,我相信你。”
两个人交换了位置,秦卿卿点火、拉手刹、打方向盘、踩油门一气呵成,她心里还挺美,“你看,我可以吧,虽然我很久没开了,但是技术还是在的,你就放心眯一会儿吧。”
“好。”语气含笑,轻描淡写间暗藏高手风范。
不像徐墨予那帮人,之前《红玫瑰之死》各地巡演的时候,她好心借了车,带他们去看看风景,从那之后,但凡她摸一下车,那群人就跟要死了一样,鬼哭狼嚎的,有个相信自己的男朋友,感觉真是太好了。
她的好心情止于瞥见白悬左手虚搭在手刹上,凝眸看着前方的路况。
呵,口是心非的男人。
她把自己送回了家,车还给白悬,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的男朋友,仿佛比半个小时之前更憔悴了。
秦卿卿心底不由得升起愧疚。
车窗落下,白悬冲她勾了勾手,她刚凑过来,脸就被男人的双手托住,唇齿交融,他下巴上新冒出来的胡茬扎得她心里痒痒的。
一吻毕,白悬的目光涌动着比夜色更浓郁的情谊,他说:“这样就可以了。”
第二天,警察找到了齐乐清,出沪市的一辆不起眼的大巴车上。
警方还需要齐乐清配合调查,将她带回了沪市。
秦卿卿得到消息,从学校请了假,匆匆地赶往公安局。她等了很久,调查之后,秦卿卿才见到齐乐清。
齐乐清从公安局里走出来,穿着一件黑色的厚重的羽绒服,面料灰扑扑的,臃肿又透着廉价,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是金阿姨他们买给她的。在白悬家见到齐乐清的时候,锦衣华服,周围人释放的善意,透过这些滤镜,她还只觉得齐乐清这些年只是吃了些苦头。
可是当齐乐清穿着廉价的大衣,萎靡不振地从公安局里走出来的时候,她好像才真的窥见了,滤镜消失后,齐乐清一直掩藏的狼狈。
就像任何一个从小县城里出来的姑娘,置身繁华的都市,每一根头发丝都透着和周遭的格格不入。
她的乐清,齐知临的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