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这句话是游荡接上的。
游荡本身的职业,令他说话的口吻都比旁人有信服力,可是此时对秦卿卿来说,却无异于是剪掉她脑袋里绷着的那根弦的剪刀。
秦卿卿脸色当即就变了。
游荡没注意到,又说:“怀疑齐乐清的原因有很多,她了解你,并且有报复你的理由,你爆红之后,想把你拉下来的资本很多,齐乐清和他们搭上关系,也合情合理……”
话还没分析完,秦卿卿已经从座位上弹起来。
游荡吓了一跳,“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找乐清,她现在在外面,一定很害怕。”说来说去,还是心心念念齐乐清。
——两个男人说的话,她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眼见秦卿卿一副找不到人誓不还的样子,游荡一手就扯住她的胳膊,“这么晚你要去哪里找,别闹。”
“你们都不去找她,我去。”
“卿卿,你先冷静一点。”
游荡怕弄伤秦卿卿,手上不敢用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像只想要奔去青草地的小牛犊一样,一个劲儿地往门外头拱。
人民的好公仆一时间不由得焦头烂额,只能拿出小时候仅有的经验顺着毛哄。
这关头,病床上的男人终于出声了。
“秦卿卿。”
白悬叫了她全名。
秦卿卿一回头,白悬半倚在病床上,视线冷冷清清地落在她脸上。他沉着脸的时候,眼底神色深不见底,令人周身都笼罩上一层冷意,不敢轻易再肆无忌惮地宣泄。
这样的白悬,秦卿卿只在刚认识的时候见过,还是对着别人。
秦卿卿自然也被镇住了。
但反应过来,心头又不爽,这才交往了几天啊,他就已经用这种口气叫她的名字了。
白悬又说:“过来。”
——这句话却又柔和了一分,还带着令人心折的低音。
一张一弛间,很快将秦卿卿拿捏住了,也让游荡由衷地敬佩。
她不大乐意地走过去。
白悬又伸手,拍了拍自己的旁边,让她挨着自己坐下来,这才说:“齐乐清走的时候,身上带了几件衣服和钱包,她是自己有准备地离开的。”
“可是——”
“她之前生活在小县城,我找到她的时候,她能一个人天不亮就进货,一个人去摆摊,晚上再背着重物走个几千米回家,她可能比你还有生存能力,所以你冷静下来行吗?你如果真的担心,天亮之后,我会让人帮你一起找,人多总是会快一点的,对不对?”
“你要是出去了,这么晚,我得多担心?”
秦卿卿本质上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白悬几句话下来,她一丝抗议的理由都没有了。
游荡这个时候接了个电话,对面的人很短暂地说完了情况,游荡撂下电话扭头就对白悬和秦卿卿说:“严氏的那个司机笔录做完了,我先回局里看看情况。”
秦卿卿刚起身欲张嘴,就被游荡堵了回去:“打住——你不是我妹,你是我祖宗,你别跟着掺和了,今天就留在这儿吧,有什么情况明天我再联系你们。”
食物链,是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