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的眼中有未尽的茫然,她的眼中倒映着他的影子,可是她的眼底却看不见她。
仿佛有什么更深的往事牵着她,将她往回忆里扯,那些阴影始终不肯放她离开,不肯将她交还于他。
“你冷静下来,听我说好吗?”
白悬的手掌温热,握着她的肩膀,坚定又有些许纵容。
他顿了一下,斟酌着语气。
“这次的绑架显然是一次有预谋的事,孙富这对父子,足以毁了你,让你再也站不起来。我必须查明白和你有关的所有事,也包括你曾经不想跟我提及的过去。”
见她唇泛着白,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攥着,指甲都陷进了手心里。
他叹了口气,伸手覆住她的拳手,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解救出来,然后拢在一起,握在手心里。
“你是不是怕牵连到齐乐清?”
声音温和,就像跟小孩子说话一样,细致又耐心。要是叫他公司的员工看见这一幕,估计眼珠子都得掉出来了。
“我找到齐乐清了,我把她安顿在一个很安全、很舒适的地方,记者找不到她,她也不会被打扰。”
“等这件事了,我带你去见她。”
“卿卿,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秦卿卿忽然哭了。
豆大的泪珠,像是珍珠落地,不需要酝酿,一串一串地坠下来。
她遇见齐知临兄妹,是她人生的幸运,可是遇见她,却是齐知临兄妹的厄运。
出了那件事之后,校园里风言风语,齐乐清被迫退学了。秦卿卿想照顾她,可是齐乐清无法接受自己的哥哥为了完成秦卿卿的梦想,而死在舞台上,一改对她的亲近,见到秦卿卿时,齐乐清的眼神都充斥着恨意。
再然后,齐乐清就走了,秦卿卿再也找不到她。
她一个小姑娘,有没有能力养活自己,该怎么生活呢?
秦卿卿知道他们兄妹俩的一个银行卡号,从那天起,她的每一笔收入,都会分出来一些,打到那个卡上。
白悬不住地伸手给她擦掉,嘴里还轻声哄着。
“乖女孩,别哭了,没事了……”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安慰。
白悬也没给他们这个机会。
他轻轻抱住了她,“你坚持了很久了,以后我会陪你的。”
在她精神状态最不好的那段时间里,她几乎一踏上舞台,仿佛就能看见齐知临浑身是血地倒在舞台上,她会不自觉地将对手戏男演员的脸替换成齐知临的,然后在某一句台词之后,像个精神病一样眼泪直流。
王业陪着她喝过几次酒,他一喝多,嘴上就没把门的,有一次,王业说:“你要是觉得齐知临的死对你来说是一种负担,你干脆忘了他吧,也放弃话剧,依照你的条件,不一定非要演话剧才能有出路——拍拍广告不也挺好?齐知临也一定是希望你过得好的。”
可是她做不到。
放弃的理由或许有很多,但是坚持的理由只要有一个,她就可以这么坚持过来。
齐知临拼了命成全她的首演,她也要拼了命地成功。
她也是凭借这个信念撑过来的,与其说是她热爱这个舞台,不如说是她热爱这个曾经有齐知临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