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单的面色变得严肃,"是,单于,儿臣提议这么做,虽说我们战败,但目前七国因为叛乱缘故造心惶惶,经济萧条,我们虽然无法攻打长安,可我们转为攻占这些病伤城池还是绰绰有余,左贤王损伤士气在先,因此他没有资格再领兵作战。
军臣单于闻言后摆手,"大汉必然早已做好防备,我匈奴又损兵惨重,此时出征实为冒险。
"单于,您戎马一生,难道还不清楚作战人的心情吗?就是因为打了败仗,军营上下才会有共同的目标和敌人,如果此时收复大汉混乱的七国城池,右谷蠡王可将西部兵马调来先用,再加上左贤王手中的剩余兵马足可以够了。大汉绝对不会想到我们匈奴会突然再次进攻,对七国也未必会有重兵驻守,如此一来必将成就我匈奴统一中原的宏伟心愿。
军臣单于一向是喜爱征战之人,而且一心想要攻占中原之地,听了于单的话后眉间多少开始泛起思量,良久后,看向了右谷蠡王,"伊柯,你手下的兵马能有多少调度?
"回单于,约有五万人可调度。"右谷蠡王回答
军臣单于思量着点点头,"左谷蠡王如果调度兵马也差不多会有五万人。"说到这里,又看向赫连御舜,"你手下还能调度多少兵马?
匈奴兵权分别掌控在左贤王、左谷蠡王、右谷蠡王手中,二王子于单虽然被封为左贤王,但手中无兵马调度,这一直是他心中的结
四王分别镇守四方,以左贤王赫连御舜马首是瞻,自然他掌控着整体兵马的调度,具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兵权,他的兵马自然也要比其他三人多出数倍来
赫连御舜也察觉出军臣单于眉宇间的松动,匈奴从冒顿单于开始就从未将大汉放在眼里,如今他坐上单于之位,自当完成宏伟大愿才可甘心,想了想,淡声回答,"回单于,儿臣可再调度兵马十万。"说完这话,见单于的眉心微微一悦后蓦地转了话锋——
"但是,儿臣不赞同此时发兵!"
于单一听顿时急了,当着军臣单于的面就直接指责了赫连御舜,"左贤王,你是一定要跟我作对到底是吗?这个时候不发兵更待何时?你已经是败兵之将哪有资格还在这里指手画脚?你只需要乖乖交出兵权就可以了!"
"单于——"赫连御舜懒得理会二王子的大呼小叫,看向军臣逐一分析道:"春秋《左传》有云: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匈奴十万大军兵败,军营上下早已是大伤元气,如果此时再战,不但又要劳民伤财,更是要兵马再次长途劳顿,儿臣认为此时万万不可再出兵!"
军臣听了微微一蹙眉,"但是我匈奴子民一向征战英勇,岂会因为一场败仗而丧失了士气?御舜,你一向最知我的心,怎么在这个时候反而泼了冷水?在征战这件事上,你一向最主张勇往直前不是吗?"
"单于,儿臣也希望能够帮助您完成统一中原的愿望,可如今形势不利于我们,又何必再费周折?儿臣建议这段时间应养精蓄锐,等兵马充足再战也不迟。"赫连御舜给出了一个最中肯的建议。
"我何尝想让士兵们长期劳顿呢?但如果在我毕生之年没有完成心愿,闭上眼都将无法面对祖先,御舜,我明白你调度兵马有勇有谋,但你阿弟说的也不无道理,七国叛乱刚刚平息,的确是最疏于防患的时候,我们此时再行攻打的确有胜算的把握。"
于单见军臣开始向着他说话,脸上忍不住得意起来。
赫连御舜没有理会他的表情,而是重重一叹气,"单于所言差异,据儿臣所知,目前大汉在匈奴大军还未赶回都城之时便整治七国纷乱状况,吴王的死造成了使得其他诸侯势力受到打击,大不如前,就在儿臣刚刚回到都城的时候,探子已经来报,景帝已下令收夺各个诸侯国的支郡,取消了诸侯国的自行任命官吏和征收赋税的特权,又将各个诸侯国的丞相改称为相,规定诸侯王不得治理民政,如今的七国形同汉郡,那里怎么会不受汉军驻扎呢?我们此时在发兵无疑是以卵击石,到时必然会溃不成军。"
军臣单于闻言后一愣,"大汉为何会如此行动迅速?"
"简直一派胡言!"于单听了后大声喝了一句,"单于,想必这只是左贤王不想交出兵权而想出的借口罢了,我们都知道大汉的景帝远远不及他的父亲刘恒,景帝刘启一贯主张息事宁人,又怎会突然转了子宁愿得罪诸侯国的家族之人呢?"
"单于,儿臣自有细作留于汉宫之中,探子来报之事确实是真,我们万万不能太过冲动行事。"赫连御舜始终没再与二王子正面冲突,脸色平静异常,以理服人。
于单牙根咬得咯吱直响,论细作安排他的确不如赫连御舜。.92txt就*爱*网
军臣单于闭上眼睛,深深思考着,大殿之上安静异常,只剩下呼吸声音。
良久后他才睁眼,却无奈地摇头笑了笑,"服了,这次我真的服了刘启,竟有如此先见之明先稳定七国混乱状况,而后又将诸侯特权尽归朝廷所有,如此一来恐怕再不会发生诸侯国叛乱之事,最令我佩服的是,如此行为不但保住了大汉江山,更阻断了匈奴再次进攻的可能,真是妙计!真是妙计啊!"
见他眉梢松动,赫连御舜心也微微落下,终于将目光转到于单身上,见他脸色都变得铁青。
然而右谷蠡王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口,"单于,这哪里是刘启想出的治国之道呢?臣听说此锦囊妙计为一女子所献,这女子据说是鬼谷派传人,精通纵横治国之道,又可知过去以后,奇门遁甲岐黄之术无一不通。"
赫连御舜原本平和的目光在闻言这番话后陡然一厉,鹰眸也下意识眯起,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危骇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