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今天早上。
吃过早饭,夙笙拿上用藤蔓捆绑好的花束,朝院外走去。
此时,庭院里只有夙陌一人。
“妹妹,你要去哪?”
夙笙头也不回地道:“施针送药。”
她抱着九朵绿油油的花,一路来到隔壁大宅院门口。
低头瞥了一眼怀里的花束,她背过一只手,抬起另一只手,扣响大门。
“夙笙姑娘?”
元亓赶忙把门拉开到最大。
“找主子的吧,里面请,主子就在里头。”
“我自己去就好,你们先别跟来。”夙笙点了点头,背着一只手,径直往前走去。
看见她手里的花束,元亓不禁扬眉。
怎么还带花来?
……
庭院内,春意盎然,各样奇花竞相开放,香气扑鼻。
初阳透过大树枝叶里的缝隙,洒在院里的青石路上,光影斑驳。
穿过花丛,夙笙捧着花踏入小院。
庭院中央有一张竹榻,榻上躺着一位面色苍白、病态的男子。
那人正是齐舒珩。
“吃过早饭了吗?”
夙笙轻轻坐下,将捧花放在榻边。
齐舒珩缓缓睁开眼睛,略微惊讶地看着她。
“喝了点粥,没什么胃口。”
他坐起身,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不是说今天要去送货吗?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夙笙望着他,心口不一地道:“大哥说还有一些没做好,明天再让三哥一起推去给舅母,我闲着也没事,索性先过来给你看看身子。”
“劳你费心了。”齐舒珩看了一眼腿边的花,拿起:“这是送我的?谢谢。”
夙笙抿唇,神色有点不自然,“是我大哥送你的。”
齐舒珩笑容微滞,片刻后恢复自然。
“那代我谢谢你大哥。”
夙笙眉头夹了夹,“骗你的。”
齐舒珩笑了笑,“知道。”
沉默了一会儿,夙笙移开视线,看向旁边的盆栽花卉。
确定周围没人,又见那些花大都是一些红、粉色,她转回头,手在齐舒珩眼前轻轻一拂。
眨眼的功夫,绿油油的花朵就变成了迷人的玫瑰色。
一如那夜插入他衣襟的血藤花,芬芳馥郁。
齐舒珩眼眸微睁,身体僵硬地后靠,抓花枝的手指下意识地又抓紧了些。
“我见你好像更喜欢红……”
夙笙话只说到了一半。
察觉到对方紧张的神情,她倾身上前,将齐舒珩笼罩在身下。
“你怕我?”
她眯起眼睛的模样格外瘆人。
脸色阴沉欲雨,周围的温度都仿佛低了很多。
“不能怕吗?”
齐舒珩后仰着头,头发束在头顶,插着一根玉簪,一缕发丝从额前垂下,随风飘动。
说话时,他盯着她看,迷离的眼,湿漉漉的,泛着雾气,魅惑撩人。
夙笙不由自主地将手搭在他的腰上,他的腰线在外衣的上三分之一处,往下全都是腿……
摸上去的那一刻,夙笙终于清醒过来。
她直起腰,又坐了回去:“你今天穿得很好看。”
松松垮垮的,慵懒又随意。
风吹过来时,显得身段特别修长优美,就跟真的仙女一样,随时可能会被风吹动,起飞。
齐舒珩颔首浅笑:“谢谢。”
夙笙从未对任何人产生过爱意,也未曾与他人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
她对自己心中那种难以名状的期待和渴望感到困惑,同样的,她也不知道应该面对齐舒珩。
僵持了会儿,夙笙取出一个装满银针的布包。
“需要进屋吗?”她难得贴心问道。
齐舒珩愣了愣,环顾四周。
元亓不在,其他人也都守在院外。
想了想,他摇头,“还是在这吧。”
说着,他脱去上衣,露出里面的薄肌。
夙笙挑了挑眉,也没有勉强,只是从布包中取出一根根细长的银针。
她先是仔细观察了齐舒珩的面色,然后小心翼翼地在他的穴位上施针。
净化异能在她的指尖下缓缓旋转,精确无误地随着银针潜入穴位。
随着银针的刺入,异能的净化,齐舒珩的面色逐渐由苍白转为红润,呼吸也变得越发平稳有力。
夙笙伸出手去拉他的腿,吓得齐舒珩惊呼:“等等……”
意识到对方只是在轻轻按摩着他的手臂和腿部,帮助他放松肌肉,齐舒珩尴尬地缩回手。
原本想说有御医在,这些不用她来,但望着她认真的侧脸,齐舒珩一时间想不起来说拒绝的话。
他被迫躺倒,眯着眼眸。
庭院,花香,阳光,针灸过后的按摩,让他的疲惫和病痛似乎都减轻了许多。
夙笙不经意间地望了望他。
红唇鼻挺,乌黑的发,剑眉如墨,慵懒而清冷的眼,禁欲又惑人。
她单手捂上胸口。
心脏微涨、夹杂着一丝兴奋与愉悦。
这就是二哥所谓的喜欢吗。
像一场绵绵春雨,初始没察觉,当发现时,已不觉被打湿。
好像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次见面了。
夙笙冷眯着眼睛,思忖。
几年的末世生活,让她逐渐形成一个属于她自己的生存之道:喜欢,那就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