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二、朱四、朱五回了房间,各自都跟自家婆娘说了这事。
只不过跟朱大这边,大宝、二宝中选择一个不同,他们不是还没有儿子,就是儿子才刚生出来,怎么轮也轮不到他们“抢”。
“这事我们还愁不上,估计等大家那边读了两三年,才能轮到我们家了,到那时,才是愁的时候。”
“为啥?”
“我怕你跟其他几个一起生,到时候只能从中挑一个,这竞争得有多大?”
李氏是生了,可是现在三宝、四宝还是奶娃娃,等他俩开始读书写字,起码还有两三年。
她在心里算了一下,感觉到时候跟大房那边竞争,似乎压力有点大。那边比她这边先学了,肯定比不过,但跟二房、五房相比,她这边肯定占优势。
只是有一点,她有些迟疑:“你说,到时候我们是偏自己的孩子好,还是偏三哥家的好?”
她觉得奶孩子没问题,但一到念书的事情上,却不得不迟疑起来。
以前,李氏跟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一样,觉得读不读书都一样。
可嫁到朱家之后,尤其是看到婆婆向他们展示出来的“读书的好处”,她不可能不心动。
这种占好处的事情,她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孩子让给别人?
朱四怔了一下,不过他道:“你傻,现在他俩还不会说话呢。你看娘啥时候给大宝、二宝启蒙的,我估摸着,差不多也到那个时候。说不定那时候我们家里的条件也好了,你手里捏了钱,三哥自己再添点,两个都能送呢。”
不得不说,他在某种程度上“真相”了。
李氏醒悟过来:“对啊,我咋忘记这事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平时有些太大手大脚了,这钱得省下来,一年几两,这么多下来,她还攒不出一个孩子的学费?
“娘公中都能够余出钱送孩子读书了,我们肯定也能够省出一个孩子读书的钱。”李氏一脸坚定。
因为她知道,家里进项大部分都从她这里进去,她交到公中的那部分还是少的,娘都能够“省”出来,她肯定能够省出来。
朱四听了高兴,欢欢喜喜地哄了李氏几句,夫妻二人开始“畅想”起了未来。
天隐隐泛黑后,朱三就去茅草屋,把张嫣给接了回来。
张嫣无聊了一天,见到他就是一通抱怨:“你怎么这时候才来?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在那,差点没吓死。”
“客人刚走,家里都没理清楚,我就来接你了。”朱三说道。
“那还差不多。”张嫣似乎没有意识到,她已经不是朱三婆娘了,还像以前一样,想要依靠他。
而朱三有叶瑜然“耳提面令”,再加上心里的隔阂,多少有了保持些距离的想法。只是两人毕竟夫妻一场,有的东西,理不清还乱。
哦,忘了说了,在李氏、张嫣坐月子期间,叶瑜然干了不少事情。
比如,她指使着几个儿子重新挖了几个堆肥坑,落叶、瓜果蔬菜皮、草木灰之类的,再浇上掺了水的粪便,盖上一层草,慢慢沤着。
一开始,朱老头确实有些不看好。
可是一天天过去,当有一天叶瑜然让朱大将一号坑里堆肥翻翻,他过来看来:咦?!咋感觉,像那么回事了呢?
虽然跟他平时看到的肥不太一样,可是作为种地的老把式,如何看地“肥不肥”,他多少还是有些经验的。
所以当他通过颜色、气味、手感去确认时,还有些不敢相信:“你真给弄出来了?!”
“嗯!这翻得有些早了,但我急着用,也只能将就了。”叶瑜然倒是没有瞒着朱老头。
她又不是喜欢种地,只是觉得朱老头现在的种地方法太粗糙了,想要改进改进。
如果他愿意参与其中,配合她的实验,那就更好了。
“你又要干啥?还没到肥地的时候,怎么也要等到开春,你这不是浪费嘛……”朱老头一听翻得有些早了,就知道她的意思,这“肥”能够更好,怎么可能不心疼?
难道,她不知道能不能有收成,就要看这肥够不够肥吗?
他恨不得将这些给埋回去,等到它最“肥”的时候,再挖出来。
旁边,叶瑜然早让朱大、朱二几个清了一块不是很大的空地出来,上面给整平整,还挑了一些被整细的沙土。
“你放心,这堆肥坑我让他们弄了好几个,开春肯定够用。马上就要到冬天了,我再抢先再种点菜出来,要是按以前的方法种,肯定来不及急,我想换一个快一点的方法。”叶瑜然“诱哄”着朱老头。
“你以为种菜跟你沤肥似的,想快就能够快了?你咋尽瞎折腾?”嘴上念叨上,朱老头这心里,却跟猫抓似的。
她都能把沤肥弄出来了,会不会真有办法上菜收得早一些呢?
她不会又在书上,学到了什么他不知道的新种地方法吧?
叶瑜然并不知道,她给朱家人“洗脑”的读书的好处,不仅影响着朱家的小辈一代,就连这个思想最固执的朱老头,在看到它所带来的好处时,也忍不住有些心动。
再短视的动物,一旦看到了眼前的利益,都会想要伸出自己的爪子。
“不折腾,怎么知道行不行?你别光站着,你过来帮把手。”叶瑜然说着,就将手里的锄头,递给了朱老头。
他们这边忙活,他就一直跟在旁边看,肯定是“好奇”,要不然没人理他,他还看什么看?
叶瑜然见她一叫儿子们干活,他就来“盯梢”,便知道——这家伙,估计是个地痴。
行,你地痴,你喜欢种地,那你就种吧!
除开“夫妻”那一块,叶瑜然觉得,其实朱老头也没有那么令人讨厌,种地的事情,也没必要搞得那么“界线分明”。
即使她再也不乐意,只要有朱家的几个儿子、孙子在,她这辈子都扯不断跟朱老头的联系。
或许,她换一个方式相处,便能够在他与朱家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
锄头拿到手里,种了一辈子地的朱老头心里就踏实了。
嘴上嫌弃着几个小的干不好,还得他来,但实际上嘴角上扬,跟儿子们一起干了起来,越干越起劲。
朱五暗戳戳地,让他三哥、四哥朝这边看:爹娘关系是不是要变好了?
朱三、朱四却觉得:变好了,不是好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