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西故将指尖的香烟扔进垃圾桶,转身斜靠在窗边,手肘放在窗台上,朝她挑了挑眉:“你来了?”
胡雪背着手走到她他面前,眼里有一丝期待:“你知道我会来?”
听口气,好像他已经等他很久似的。
不管怎么说,这次是个契机,她必须抓紧机会。
有时候,她都怀疑君西故是不是故意的了,每次在她将他忘得差不多的时候出现,让她看到他和苏梨有多甜蜜……
“不知道。”君西故抬眸幽幽望着她:“但也不知道对你说什么,随便说的一句话而已。”
“是吗?”胡雪更近一步,脚尖距离他不到五厘米,“不过你要是能不这么诚实,对我说几句我爱听的就更好了!”
君西故淡淡扫了她一眼便别开脸,他将窗帘扔向她,转身离开,语气淡漠:“你还没重要到让我说谎。”
“噢,我会努力的。”
“……”
胡雪扫了一圈房间,眨着眼睛问:“姐姐呢?她去哪儿了?反正她一定不在家,否则从我出现开始你就会把我赶出去!”
所以说苏梨就是她的天敌,有她的地方她就成了空气。
凭什么?
她不甘心,她一定会取代她的位置。
君西故自顾自的倒了杯红茶:“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你要喝吗?”
“姐夫喜欢的东西我自然喜欢,我发现你今天特别温柔。”胡雪走到他面前坐下,趁他身体前倾替她倒茶时用脚去勾他的小腿:“你今天很奇怪啊,不会是在打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吧?”
她挺喜欢君西故的,人中之龙,温柔体贴,脾气也好,家务全包,哪个女人不喜欢?
再加上苏梨也喜欢,她就更喜欢她了。
可她还没喜欢他到因为一两句温言细语就丧失理智的地步……
今天的君西故实在是太反常了,对她太温柔了,她们见过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但哪次他见到她不是恶言相向,怒目而视。
别说坐下来请她喝茶,就是心平气和同她说话都不曾有过。
君西故任由她动作,不闪不避,放下茶壶做了个请的姿势:“尝尝吧,我亲手泡的,味道挺不错的。”
他今天到底受什么刺激了,对她越来越热情……
简直热情得过分,他对除苏梨之外的女人都是冷淡的,她今天其实就是想在他面前刷刷脸,没想到还会有意外惊喜。
不对,说是惊吓更恰当。
胡雪端起茶杯闻一口,皱着眉头望着他:“你不会在里面加了什么东西吧?”
君西故抿一口红茶后放下茶杯:“你姐从不怀疑我!”
“???”
他对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苏梨从不怀疑他?他这不是废话嘛,他要是将她放在第一位,事事为她考虑,包容她,关爱她……她也不怀疑他啊。
可她为什么要拿苏梨跟她比?
君西故摇头叹口气:“说实话,你比你姐真的差远了,明明百毒不侵却如此胆小。”
胡雪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一口将杯子里的红茶喝了个干净,放下被子苦着一张脸吐着舌头:“好难喝!”
君西故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小口,摇头叹息:“茶哪儿是你这样喝的?你啊,完全不懂欣赏!”
她怎么从他的话中嗅出一丝宠溺的味道。
君西故温柔起来真的没有女人能抵抗得了,但凡以前他对她不那么凶恶,她恐怕已经被他迷的五迷三道了。
可他以前对她实在是太差劲了,和今天简直是两个极端,只要长了脑子、存有机智就不可能上当。
胡雪将腿搁在茶几上,双手环臂:“我们都是爽快人,你到底想做什么不如开门见山的说了吧!”
“我的确找你有事。”
果然-
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对除苏梨以外的人好。
她实在是太讨厌苏梨这个限定词了,她俩是亲姐妹,凭什么命运就这么不公,苏梨要什么有什么。
无可比拟的男朋友、重情重义的朋友,也曾经感受过亲情的美好,而她呢,自始至终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没有爱人,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什么都没有。
她想拥有苏梨拥有的一切,如果不能,她得不到的东西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胡雪内心波涛汹涌,面上却波澜不惊,随意的将另一只脚也搭在茶几上,状似无所谓的开口:“什么事儿?”
不会又是警告她不准出现在苏梨面前这种老生常谈吧。
他每次见到她哪怕是忘了她的名字也不会忘了这件事儿。
她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可他好像就会口头威胁,一点儿实质性的动作都没有,他的警告在她心目中威慑力约等于零。
君西故抬眸,轻飘飘说:“我希望你能跟我去见苏梨。”
胡雪猛地瞪大眼睛,懒洋洋靠在沙发上的身体瞬间坐直,扬声:“你说什么?!”
让她去见苏梨?!
她没听错吧?
他这么多年都不准她出现在苏梨面前,怎么突然改变主意?
君西故喝完杯中红茶,将杯子拿到洗手间洗净,给她足够时间考虑这个问题,出来时看见她还在发呆,蹙眉:“和阿梨姐妹相认,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心愿吗,我满足你这个愿望,你怎么反倒苦大仇深?”
“……”她也不知道她此刻究竟是什么心情。
心愿达成的高兴、激动、幸福……这些她统统没感受到,有的只是木然、迷茫以及愤恨。
没错。
愤恨!
她对君西故的愤恨!说不准靠近苏梨的是他,现在说让她们姐妹相认的也是他。
话都让他一个人说完了,决定也是他一个人做的,完全没想过要和她商量一下,她是他手中的牵线木偶吗?
他有什么权利替她做决定!
怪不得突然对她这么温柔,却依旧拒她于千里之外,看来他是真把她当小姨子看待了!
胡雪踹了一脚茶几,托盘里的茶杯被撞的哐哐作响,她起身冷冷道:“我突然又不想认这个姐姐了,她连自己是谁的记忆都没了,我认一个陌生人做姐姐是在折磨她还是在折磨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