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听雨放下玻璃杯,勉强露出笑容:“没办法,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那个噩梦的够劲儿实在是太大了,想忘都忘不了。”
苏梨双手举着一块排骨啃得正起劲儿,本来她只是觉得今晚卓听雨像患有多动症随口一问,没想到会得出这个答案。
她和卓听雨的塑料姐妹情刚起步,两人之间也没发生矛盾,有必要关心一下:“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噩梦?”
卓听雨:“你……”
她这算什么?
关心她么?
苏梨咬了一大口肉,将骨头往桌上一扔,又拿起一块君西故早已经放在盘子上冷却的排骨:“你梦到了我?”
她这个表情可不像是梦到了什么好事儿的样子,不然就不叫噩梦了。
“不会你梦到我把你杀了吧?”
吃亏是不可能吃亏的,在梦里都不可能。
“……差不多吧。”
她根本没做噩梦,撒一个谎需要用更多的谎来圆,卓听雨心不在焉的朝嘴里扒着饭:“不过现在我知道了,梦境里的情形是不可能出现的。”
苏梨满足的喟叹一声,好久没吃得这么欢畅了,她用纸巾擦拭着手指,面无表情道:“你这么笃定?我可不敢随意保证。”
谁知道她们这段塑料友谊能维持多久。
卓听雨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便专注朝嘴里扒饭。
“啊!!”
“砰-!”
尖叫声和爆炸声同时响起。
胡月双手握着的玻璃杯突然爆开,碎片四溅,她双手顿时血流如注……
虽然君西故防护及时,但其中还是有一块擦破苏梨的虎口飞到地上,发出清脆响声。
骆清寒赶紧起身拿出纱布给她止血,然后检查了一下胡月的手:“幸好,伤口都不深,治疗得当的话应该不会留疤。陆续,还不赶紧过来向胡小姐道歉!”
这件事儿怪不到陆续头上,但态度还是要拿出的。
尤其是明天还是她婚礼,于情于理都要表达一下歉意。
陆续恭敬对胡月鞠了一躬:“对不起,是我没仔细检查水杯让你受伤了。你双手都受伤了,那明天的婚礼……”
取消了最好。
他再蠢也知道后面的话不能说出口,不然就坐实了他替苏梨设计伤害她。
胡月任由骆清寒检查、上药,眉头都没皱一下,沉默良久后扫了一眼君西故低声说:“当然是照常举办,反正我原本的计划也是戴白手套。”
“……”君老大魅力无限啊。
胡月扫了一圈众人:“你们有没有人受伤?”
骆清寒、陆续、卓听雨三人齐刷刷摇头。
胡月关切的盯着君西故:“你呢?”
君西故冷漠道:“没有。”
胡月哦了一声,咬唇:“我刚才好像听到玻璃掉在地上的声音,落地方向似乎正好擦着苏梨飞过去……”
苏梨正用左手食指挠着虎口处,闻言微愣,胡月对她是真爱啊。
在昏暗灯光下,手中玻璃杯爆炸,手都被炸伤了,她不管手上的伤口,反倒关心起到处飞溅的其中一块玻璃渣来了。
还能准确捕捉到它从哪儿落地。
苏梨将双手放在桌子上,微微一笑:“让你失望了,我并没有受伤。”
胡月淡笑:“你不用对我这么大敌意,我真的只是关心你,没受伤自然是最好的。”
苏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皮笑肉不笑:“那多谢关心?”
胡月:“不用谢,毕竟你是我心上人的心上人,我为你着想是应该的。”
“……”
论恶心人,还是对方段位高。
不。
她不是段位高,而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她嘴上说着在乎君西故,喜欢他云云,可实际上,她没看出她哪儿喜欢君西故了。
卓听雨盯着苏梨的手看了好几秒,放下筷子:“我吃饱了,你们慢用,我先回去看一下被蛇咬了的那家伙。”
卓听雨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陆续忍不住问:“被蛇咬了的那家伙又是谁?”
君西故注意力全在苏梨身上,没空搭理他。
反倒是被认定一定不会开口的苏梨突然道:“你奶奶!”
陆续:“???”
看来梨姐是真的很生气,她骂人向来不带家人。
骆清寒将胡月两只手包好,起身拧着眉头问:“柳飘飘?”
柳飘飘不是寄居在她身体里?怎么又跑到其他人身上去了,她们想办法赶出去的?
君西故不是说没办法嘛。
而且冬天里被蛇咬了,怎么听起来这么玄幻呢?她点儿得有多背?
苏梨望着他,明白他的意思,指着自己道:“不是这个柳飘飘,而是躺在冰棺里死了几十年的柳飘飘,她活了。”
虽然弱的一根手指头都能按死,但也不能改变她诈尸的事实。
陆续:“……”
这还真踏马是他奶奶,不是在骂人。
陆续:“你们把她关起来了?她会配合回答你们的问题嘛……都来吃饭,你们不怕她跑了。”
对方是柳飘飘耶,他们竟然让陆礼的徒弟,一直和他们作对的卓听雨守着,他们不怕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啊。
苏梨揭开电磁炉锅盖,盛了一碗汤,这锅盖本来是君西故嫌弃放在他俩之间阻碍了他俩感情发展顺手盖在电磁炉上的,没想到冥冥之中让这锅排骨和萝卜躲过一劫。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苏梨专心享用第二波,回答问题的任务就落到了君西故头上:“这件事情有些复杂,柳飘飘和你们想象中的柳飘飘有所出入,简单来说,根本不是一个人。”
“??”
“??”
不是一个人是什么意思?每个字他们都懂,但连成一句话他们就有些不明白了。
就连平时与君西故和苏梨交换一个眼神就能明白他们意思的骆清寒都迷糊了。
胡月撇了撇嘴:“你们这都不明白?你们高考语文阅读理解是不是零光蛋啊,说明苏梨和柳飘飘之间多出一个人,像柳飘飘霸占苏梨那样霸占了她的身体!”
陆续一脸惊诧:“你怎么还没走?”
刚才卓听雨离开的时候她也跟着起身了,他以为她也离开了。
白高兴一场。
骆清寒回头冷冷扫了眼陆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