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苏梨真出了事儿,君西故不把他剁碎了喂狗就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他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
他最后可能会承受不了内心的折磨而选择自我了断吧。
至于他现在为什么选择厚着脸皮活下去,因为他想知道结果。
当然,他无比希望苏梨能够平安无事。
骆清寒听到他仿佛沧桑了十多年的声音,偏头望着他:“我相信你不是主观意义上想对她动手!”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更何况陆续本来就是缺爱那一挂的,上面的哥哥姐姐对他倒是没有刁难过,只是把他当透明人。
把你当空气有时候比对你恶言相向还要折磨人。
在陆青柠那里没有感受到的姐弟情谊好不容易从苏梨身上感受到了,以他你对我好一分,我便十分还给你的性格,是万万做不出对苏梨背后捅刀这样的事情的。
更别说他在对苏梨动手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冷酷无情到极点,他的心应该是冷硬的,一点儿温度都没有。
却又在君西故对他只是有点儿怀疑,并不能确定跟他有关时立马跳出来承认是他做的……
然后一觉醒来又完全忘记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逻辑混乱。
前后矛盾。
处处透着古怪。
陆续惊讶的望着骆清寒:“你相信……”
为什么替他说话?
他自己都亲口承认了,他不是应该谴责他,将他骂得狗血喷头吗?
“不必对我感激涕零,我也只是实话实说。”骆清寒叹口气:“况且不管你是被人催眠还是被人附身,你确确实实对小梨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这是不可否认的。”
陆续点了点头:“我明白!”
他的责任他就没想过要推卸!
骆清寒恨铁不成钢的白了他一眼:“你就没什么想法?”
陆续愣愣的说:“希望梨姐和君老大平安无事算吗?!”
骆清寒咬牙切齿:“……蠢死你算了!”
陆续低头沉默好一会儿才道:“你是想让我好好回忆一下怎么莫名其妙神志不清姓?”
不管苏梨能不能平安归来,该报的仇还是要报。
他不能平白背了这一口黑锅!
骆清寒:“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不弄清楚这个问题,就算苏梨回来对她也是一个潜在威胁。
他不能保证,除了陆续,别人不会中招,君西故就算绝对安全,难道他真的能时时刻刻寸步不离的守着苏梨。
谁能保证和苏梨擦肩而过的人不会对她出手?
一旦证明这个方法可行,陆礼他们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实行,直到彻底了结苏梨为止。
君西故用怀疑的目光盯着陆续:“你不会连这些也忘了?”
“没忘……不对,我压根儿不记得有啊。”陆续为难的皱着眉头。
他除了刺杀苏梨那一段记忆没有,其余的都清楚的记得。
可是被催眠之类的记忆一点儿都没有,唯一有点儿不同寻常的就是他好像和田甜成了朋友,想帮她要苏梨的命来着……
可是他记得被苏梨看穿了,她让他去摘玫瑰花,然后将他打晕了。
以后的事情他就没有记忆了。
骆清寒:“……”
很明显,这是游戏规则,一旦游戏被破解,规则就不成立了。
而且田甜相比杀掉苏梨,更想活下去吧?
那么她附身在陆续身上,确认苏梨死亡之后,他对上君西故的质疑,绝不可能承认这件事,她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她没附身,只是教唆?陆续再弱鸡,精神力也不至于分散到这种程度,况且绝大部分游戏没这个功能。催眠也是见血醒,他不可能还将苏梨的头往下摁。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田甜就像是用来混淆视听的。
真正的点他们还没抓到。
陆续看着他:“既然是忘了的,你问我有什么用?”
“……”没毛病。
是他脑子进了水才这么问。
“不过——”陆续拉长声音说了两个字就没有下文了。
骆清寒不耐的将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住不停的碾压,厉声:“不过什么?说啊!你认为现在还能是吞吞吐吐的时候?”
“我觉得这件事儿跟奶……柳飘飘脱不了干系!”
“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一种直觉,强烈的感觉。她不是和我相处了一段时间吗,她让我砸墙,我仿佛中记得她好像对我说了些什么,可是仔细一想,我就只记得她叫我名字了,别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主要是他在她说话时偷偷回头看了一眼,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她声音和表情简直是两个极端。
声音甜的腻人。
表情却让人渗得发慌,白瞎了苏梨那么好看的一张脸。
“是吗?”
陆续往后一倒躺在地上,喃喃:“可是她没有这样做的理由啊!害死苏梨对她而言有什么好处呢?
柳飘飘和梨姐很明显是共生关系,身体完了,谁也过不了,她教唆催眠他这样做,无异于等同自杀!
她好歹也是抱过我的亲奶奶,家里跟我最亲近的人就是她了,当然我也算得上是她最亲近的人,这样利用我是一个疼爱孙子的亲奶奶能做的出来的?
我不相信!”
骆清寒冷哼:“你是不相信,还是因为挂念着她那少得可怜的亲情不愿意相信?”
他能理解陆续的心情。
从小缺爱,记忆中唯一温暖爱意就来自于柳飘飘,所以他在她记忆中是位慈祥的老太太。
用苏梨的身体和他见面,她也将他当自己人看待,他又不知道柳飘飘犯下的那些恶行,被她的假面蒙住了眼睛也无可厚非。
理解是一回事,可是在苏梨因为他生死未卜时他还在帮柳飘飘开脱他忍不了。
他多想拆开他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陆续抿唇不语,良久之后轻声道:“对不起。”
“……”
“你好像很讨厌柳飘飘?”
“好像?!”骆清寒像是听到了某个笑话,唇角勾着冷冷笑意:“我表现的有这么不明显吗?”
他以为他讨厌柳飘飘表现的已经足够明显了,至少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