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晕过去之后,空看着迪希雅的表情,想象不到他们同为沙漠子民却互相敌对的心情,只能从侧面问了一句:“你也很讨厌草神吗?”
派蒙也小声说:“嗯,刚刚你的意思是不需要朋友,更喜欢摩拉吗,但是,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
迪希雅顿了顿,看向他们,微笑:“你们两个还真敏锐。确实,我并不像其他沙漠子民那样厌恶草神。”
“我从迪娜泽黛那里听说过许多小吉祥草王的好。她的虔诚和感恩,我都看在眼里。”
“迪娜泽黛充其量是个普通人。神明若真没有爱人之心,不必一次次在小人物身上做戏。”
“最近的事更让我进一步意识到,是教令院的贤者造成了这一切。激进派迷信赤王将草神视为敌人,也不过是被蒙蔽了。”
“我还清醒,所以做不到像他们那样,将矛头对准没犯错的对象。”
空也对她笑了笑:“谢谢你迪希雅,草神的实际情况非常糟糕,可以说,这五百年来,须弥的政策和她几乎没有关系。”
迪希雅愣住:“什么?喂喂,虽然我是听说草神很神秘,但也不至于......等等,这不会吧,教令院是疯了吗?”
她很快冷静下来:“哦对,左冉说过,教令院打算换掉她,这么说,从五百年前就开始了?那岂不是刚找到就打算丢掉?”
空苦笑起来:“一开始或许没这个念头,但是现在的教令院确实疯狂,还有愚人众的介入,我虽然不是须弥人,但也明白,如果他们能成功,须弥,永无宁日!”
迪希雅眼神也冷了下来:“至冬,这是要骑到须弥头上来啊。”
空沉默,毕竟须弥确实离谱,这个国家的分裂情况很严重,武装力量也不足,加上神明还无法执政,现任执政人又是个魔怔人,和最初的稻妻相比都好不了多少。
迪希雅在原地思索一会儿,还是决定先脚踏实地,完成最新的任务再说:“走吧,我们一起把这些人运回去。”
几人用工具带着人返回阿如村,坎蒂丝接管了下面的工作。
坎蒂丝:“辛苦各位了,在我问出结果之前,请好好休息一阵子。”
迪希雅:“那我们明天早上在这里集合吧。”
派蒙:“好,说起来,赛诺和左冉去哪了?”
空没回答,只是四处找了找,最后在一个小店里找到了左冉,赛诺不在,他们或许是分开行动了。
左冉:“回来了,怎么样,有受伤吗?”
空:“没有,不过看了一场好戏,迪希雅很厉害。”
左冉笑了笑:“是么,那些人抓到了吗?赛诺在原地等得着急,自己单独巡逻去了。”
空:“这样的,抓到的人坎蒂丝在审问,明天集合。”
派蒙:“我们吃点东西吧,现在也急不来。”
左冉和空都同意了,几人一起吃了沙漠地区的特色菜,还品尝了一下赤念果,之后就回去休息了,第二天精神满满来到村长家门口。
赛诺迪希雅都在,除了目前依旧不见人影的艾尔海森外人都齐了。
左冉:“赛诺,你昨天去了哪?”
赛诺:“没什么,四周走了走,过来了这里一趟,教了坎蒂丝一些审问技巧。”
左冉点点头:“哦,那有好戏看了。”
几人一起进去,坎蒂丝打了招呼,直接把派蒙吓得一哆嗦:“坎,坎蒂丝,你这样看起来好可怕......”
坎蒂丝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声音里有些疲惫:“哦?我没掩饰住吗?”
迪希雅看过去,说:“你知道吗,杀意这种东西就算遮住眼睛也会从嘴角流露出来。”
左冉:“爱意正好反过来,捂住嘴也会从眼睛里流出来。”
空:“这么看来我们真的脑子中空呢。”
赛诺很佩服他们能在这样的场合还能一唱一和开玩笑,看来他还是需要学习啊。
坎蒂丝似乎也想笑一笑,但是明显做不到:“看来是我涵养不够,不过,我生气也很正常。在场各位应该都明白吧?”
左冉看向对面三个人,身上鼻青脸肿,血迹,唾液都有,还有吓出来的眼泪和鼻涕,脏兮兮的,看起来很惨。
左冉虽然认为他们是活该,但还是有些害怕这种场面,小指头抽动几下,不过依旧坚持着看下去。
那几个人哀嚎着:“别打了...别打了....会死的......”
坎蒂丝声音和眼神都很冷酷,语气里满满的嘲讽意味:“你们自己怕死,却能将别人置于险境。真可笑!”
接着,她的语气换变为严肃,怒视这三个渣子:“你们口中的疯学者,在阿如村被称作「守村人」。他们是阿如村的一部分,甚至有人将他们视作家人…”
“而你们,却将这些重要的村民当做道具一般利用。你们说,我该怎么对待你们?”
“同为沙漠子民,我比你们更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赤王即便复活也只会带来战争…没有人喜欢战争。”
“我们居住在此的人,并不真的在乎谁是神明,谁主宰一切。即使艰辛、疲惫,我们也想维持现在的生活。”
“战争的到来会让人们失去所有。那将是你们承担不起的责任。”
左冉冷笑:“做出这种事情还能指望对方会负责吗?”
空冷哼一声,没说什么。
札齐似乎是受不了了,站出来表示愿意说出情报,换取不被挨打的权利:“就算你不相信,我也得说,我们并不是自发想到要做这些事。确实有人在酒馆里散播了传言,通知我们赤王将会复活。”
“那个神秘人说,疯学者是让赤王复活最好的「祭品」。只要有他们的性命,我们的愿望就能实现。”
赛诺看向他,语气冷静但完全是命令的态度:“称呼他们为「守村人」。我不想再听到错误的说法。”
札齐:“那个神秘人,让我们把赤王即将复活的事散播出去,还吩咐我们帮忙…作为谢礼,他说他会帮忙促成赤王的复活。”
左冉皱起眉:“神秘人,我只能想到博士了。”
空:“不过按照那家伙的性子 会亲自下场做事吗?或许是某个教令院官员,或者依愚人众吧。”
左冉:“事关他心爱的实验,一切都很难说,他不干涉实验,但是实验需要的素材他还是可能亲自收集的,不然我怎么会在沙漠遇见他的切片。”
空思索起来,最后看向札齐:“守村人现在在哪里?”
札齐缩瑟了一下,犹犹豫豫地说:“我,我不知道......”
赛诺瞟了他一眼:“一次。”
札齐没理解他的意思,呆愣愣地说:“什,什么?”
赛诺:“消磨别人耐心的次数。超过三,我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