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纳西妲发布请求之后,他们继续往前走,不过一路上,纳西妲情绪并不高涨,注意到这件事的两个旅行者有些担心。
左冉:“怎么了纳西妲,还在忧愁吗?”
空:“是在担心那块晶石?”
纳西妲点点头:“是的,在它面前我没有提起。你还记得我说晶体里的力量和我相似,但又有点区别吗?晶体里的元素力,和这个蕈兽完全相同。”
左冉和空都一愣,事情开始有些复杂起来了,两人都不知道具体情况,所以都在等着纳西妲的解释。
派蒙则是明白了些:“也就是说这只蕈兽和晶体有关?”
纳西妲:“嗯,它提到的预言,应该是曾经代表它族群的某个元素生命,和我达成的约定。想要拯救它们的家园,就必须先解决「禁忌知识」,但这件事会对我产生干扰…”
“如果是这样,我一直觉得有什么事情没有做,这就能解释了。”
派蒙:“原来如此…可惜它能告诉我们的东西太少了。”
纳西妲点点头,接着也开始沉思:“是啊,我一直在想,究竟有什么地方符合它对家园的描述,可是没有头绪。”
两位旅行者沉默一会儿,左冉笑着说:“能解释得通就行,其他的继续调查就是了呗。”
空也微笑:“那么,你肯定是要继承曾经的你留给你的难题吧。”
纳西妲微笑:“难题也好,新挑战也好,我都会接受的,我想送它们回家,它们已经不用再流浪了。”
左冉:“好,我们和你一起送她们回家。”
聊完天的一行人继续深入,路上遇见一些危险的野兽或是魔物,都被他们轻轻松松解决了。
危机解除之后,他们有了闲聊的心思。
派蒙:“说起来,我一直想问,你们本来应该不长这样吧?”
元素水蕈兽上下晃晃,应该是点头的意思:“是的,我们族群的形态会根据环境发生变化。在和须弥大地上的各种生物交流之后,我们发现蕈兽是最适应这片土地的生命形态。”
“于是我们渐渐变为蕈兽的样子,融入了它们的族群。
派蒙睁大眼睛:“哇,这种事情也能做到吗?好厉害啊!”
元素水蕈兽:“生命最重要的本能,不就是「适应」吗?我觉得这里不值得派蒙惊讶。你的手之所以是这样的形状,是为了方便地抓取和使用工具。”
“蕈兽之所以会吸收元素力,是为了融入环境,抵抗天敌。我们是草元素生物,是这片大陆上最古老的生命之一,所以适应力会更强一点。”
左冉:“这样啊,那也很厉害了,直接改变形态直接融入一个族群哎,我们人类的进化好像花了数百万年吧。”
派蒙:“数百万年?!”
左冉很奇怪:“不是吗?额,难不成提瓦特的人类不是进化出来的物种?”
空走路的节奏稍稍有些变化,有意识阻止了左冉继续往下说:“好了,讨论这个容易偏题,小蕈兽说的事情,好像是可以用成语或者词语概括的吧。”
左冉:“自然演化?”
纳西妲:“我倒是更喜欢成长这个词。”
元素水蕈兽蹦哒两下,看样子有点激动:“成长......原来这就是成长,很美妙的词,之后我再细细品味一下。”
空略微嫌弃地看了左冉一眼:“左老师,天天强调自己是个文科生,结果一点都不浪漫呢。”
左冉:“......我的错,但我说的事情涉及科学,科学就是要严谨嘛。”
空:“好吧,合理。”
几人继续往下走,这路途还挺远,可能是心里有所期待,所以派蒙有些着急:“还要多久啊?”
元素水蕈兽:“快一半了,派蒙你累了吗,需要我背你吗?”
派蒙闻言,赶紧摇摇头:“啊......不用不用,我就是问问。”
左冉看了看元素水蕈兽:“派蒙要是上去了,我们会不会收获一个蕈兽饼。”
空:“这个嘛,感觉有点惊悚呢。”
元素水蕈兽:“没关系,我们并没有那么脆弱。”
纳西妲:“是的,蕈兽看着很可爱,但其实也很厉害哦。”
元素水蕈兽:“草之王需要我背你吗?”
纳西妲笑着拒绝了:“那样我们都会很别扭吧,还是你到我头上来吧。”
元素水蕈兽晃了晃自己,这次是在表达疑惑:“看来我们对背这个行为的理解有些差异,以往, 不管我的孩子累不累,只要我把他背起来,他就会很高兴。”
左冉想了想:“嗯,你的背背是宠溺,有点类似于游戏性质,妈妈哄孩子很合理啦,我们一般背背是照顾,多半用来表达关心。”
派蒙:“是啊,我们一般只有伙伴受伤或是失去行动力才会背背,左冉和空就经常这样。”
接着,左冉和派蒙都反应过来,都有些惊讶。
左冉:“孩子?你居然真是个妈妈?”
派蒙:“你的孩子就是那两只蕈兽吗?那为什么你的孩子不会说话?”
元素水蕈兽:“因为它只是蕈兽。我不想因为我的存在让蕈兽一族发生改变,影响它们原来的样子。不过它和普通的蕈兽也有差别。它对人类的语言似懂非懂,所以我给它取了一个名字。”
派蒙笑起来:“一定是个很好听的名字,就像咚咚小圆帽一样。”
元素水蕈兽:“派蒙的品味好奇特。”
左冉:“这叫派蒙味,都属于派蒙的气质。”
元素水蕈兽:“我想到的名字不如派蒙有创意,是从冒险家那里学到的一个词,叫......叫......”
她艰难地回忆了好一阵子,之后沮丧地表示。
元素水蕈兽:“对不起,这个我也忘记了。看来我忘记了很多非常重要的东西。”
这个状态太像阿尔兹海默症了,看着特别可怜,左冉当即心就软了:“没关系的,路上可以慢慢想。”
元素水蕈兽:“嗯,回去之前一定要想起来,这和「家园」同样重要。”
继续赶路的时候,元素水蕈兽,派蒙和纳西妲在交谈,左冉和空也在一边闲聊:“她们一族好厉害呢,成功融入其他种族,看样子还能改变别的物种的基因链,这样是拟态成人类并繁殖,那就是直接创造新物种啊。”
空叹口气:“但我觉得更大的可能性是人类会排斥他们。”
左冉一愣,接着点点头:“也对,人类经常干这种事。”
之后这个事情就不了了之了,随口一提的幻想,很快就随着风散去。
再走了一段时间,他们来到了一片死域附近。
左冉和空条件反射拿出了武器,毕竟在死域镀附近,基本上都代表着要战斗。
派蒙看向不远处,之后躲到了空的背后:“那是,死域?”
元素水蕈兽:“嗯,没错。我听过人类用这个词。它是我们这种生命的末路,也是最后展现出的形态。”
派蒙挠挠头:“什,什么意思?”
纳西妲:“它想说的应该是,当它们饱经折磨,最终亡故的时候,就会变成「死域瘤」吧。在以前的研究里,「禁忌知识」是「死域」产生的根本原因。”
“就算「禁忌知识」已经根除,它们留下的影响还会存在,「死域」并不会一起消失,它们长久以来一直被「禁忌知识」折磨,最后会成为「死域」也合情合理。”
元素水蕈兽:“嗯,如果我没得到草之王的救助,也会是这样的下场。”
左冉愣住,低下头看向小蕈兽:“你,你是说,这些死域,曾经都是你的族人吗?”
空眼神也波动了一瞬,这情况,倒是谁也都不曾料到吧。
左冉苦笑一声:“看来,我又有故事和提纳里讲了。”
空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样子,无奈又理解,原本以为是污染的东西,变成了别人的坟墓,这怎么想都有些无奈啊。
尤其是纳西妲用了饱经折磨这个词,更加激发了她的同情。
左冉看向此刻健健康康的小蕈兽,发誓一定要把她完完整整送回家。
元素水蕈兽似乎能感受到左冉的悲伤,开口半是解释半是安慰地说:“我离开家的时候,这样的花开得遍地都是,每一朵花都象征一条生命。”
“它长在清澈的湖泊里,长在肥沃的土地里,长在我的家,朋友的家里…到处都是,世界一下子失去了色彩,混浊不堪,但是没关系,我们生命的本质——元素力仍然在这朵花里面。”
“在冒险家根除了「死域」之后,我会悄悄接近,如果感受到同伴的元素力,我就把它带走。”
纳西妲闻言,忍不住开始担心:“这样的话,「禁忌知识」的影响也会。”
元素水蕈兽非常坦然,也很平静:“嗯,没关系,现在已经不重要。我只是希望它们最后都能回家。”
“以这样的形态留在这里,灰飞烟灭,太可怜了。既然现在终于有了回家的机会,就算能多带一个回去,我也会非常开心。”
纳西妲:“我明白了,让我来帮你吧。”
派蒙叹着气:“想到有那么多元素生命都变成了「死域瘤」,我就好难过。”
元素水蕈兽:“没关系,只要元素力还在,我们就还在。外形不过是时间的礼物,「成长」了就会变化,也有舍弃的时候,但本质不会轻易改变。”
左冉和空也走了进去,左冉看着盛开的花朵,说:“其实......我一直觉得死域里的这种花挺好看的,这话听起来有点大逆不道的意味,但现在我可以认真这么说了,这花真挺好看的,毕竟,这是生命的末路啊。”
空抬起剑,微笑:“这个说法很文艺,左老师扳回一局。”
左冉微笑,挥手把花砍下来:“但是,再美丽的东西,只要有害或是不合时宜,都要被消灭。”
看着纯粹的元素力融入小蕈兽的身体里,左冉松了口气:“到正确的位置上吧。”
得知这个元素力是小蕈兽最后一个认识的人,在场的气氛更加凝固了,空习惯性拉住左冉的手腕,左冉也没那么脆弱,但也没推开空,两人保持着沉默看着小蕈兽感慨。
纳西妲那边好像有了新进展,她发动元素力,似乎是在和兰那罗对话 听内容好像是发现了新的元素蕈兽,不过昏迷了。
元素水蕈兽一听,开始着急,左冉和空找到了新的目标,立即开展行动。
不过这一次的蕈兽群可不是之前的三人组,而是超级大家庭,要混进去可不容易,人家警惕性很强。
元素水蕈兽担心他们会伤害其他蕈兽,特地强调了不可以这样做,左冉和空都明白,两人都开始有意识寻找绕路方案。
但是纳西妲想到了一个全新的方式,她要变成蕈兽。
左冉懵逼,看着元素水蕈兽和。纳西妲一个敢教一个敢学,然后砰的一下,纳西妲不见了,一个新的小蕈兽出来了!
左冉忍不住上手摸摸:“哇,不是凉的,但依旧软乎乎的。”
纳西妲蕈兽上下蹦蹦:“左冉,我们还是要先做正事。”
空:“那么纳西妲,你先去治疗,我们绕路过去和你汇合。”
左冉点点头:“我们用元素视野探查了一下,那只蕈兽被其他蕈兽保护起来了,但好在位置比较偏僻,从后方有机会过去。”
纳西妲蕈兽:“好,那我们先过去。”
一阵操作之后,等空和左冉绕过来的时候,那只元素蕈兽已经醒了,在说话。
元素风蕈兽:“末日。结束了。现在。回家?”
元素水蕈兽:“是的,可惜我忘记了家在哪里,希望你还能记得。”
元素风蕈兽:“我,记得,是,草之龙!”
元素水蕈兽:“草之龙......草之龙......对,没错,是草之龙!”
所有人都被她突然高亢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元素水蕈兽意识到了,也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太激动了,我可能没有表现过这样的情绪。但它说的没错,是草之龙。”
左冉一愣:“龙我们见过不少......不 挺少的,就两个,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龙是你们的家,难不成......”
派蒙:“等、等下!我完全没理解,草之龙是指元素之龙吗?就像特瓦林那样?”
纳西妲:“嗯,它们同属于龙,只是草之龙阿佩普的存在更为悠久,元素力的积淀也更浓厚…”
派蒙:“就算是这样,那龙和家又有什么关系?”
元素水蕈兽:“因为我们住在草之龙的身体里。”
左冉睁大眼睛:“还真是我猜的那样啊......那,你们整个种族真的很厉害啊。”
空:“你好像说了很多次类似的话。”
派蒙:“啊,啊?”
元素风蕈兽:“草之龙。内部。很大。山。水。树木。我们。”
元素水蕈兽:“在草之龙的体内,有另一个世界,草之龙孕育了最初的生命,将我们保护在其中。它曾用威严的声音告诉我们,等我们成熟,就可以去新的世界生活。但这一天最后也没有到来。在末日之前,家园就是最好的地方。”
左冉懵逼:“这么多东西,还有保护罩?我以为是寄生关系呢,结果还有这么多吗,元素龙到底什么构造,我能进去看看吗?”
空睁大眼睛:“你进去不就等于元素龙服毒自尽了吗?”
左冉:“......这,这个,我,我是一个有较强管理意识的毒药......”
空微笑着不说话。
左冉:“好吧,不可能就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