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没有间隔太久,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空:“我一直以为我妹妹才是深渊的创始人。”
左冉:“嗯,如果是这样,深渊的历史也才几百年......哦不,几百年也很长了。”
戴因:“你的血亲被深渊教团称为公主,正是因为这是种「继承」关系吧。”
派蒙:“唔,不然的话,就应该叫深渊教团的「女王」了吗?”
空:“继承的话,我妹妹和凯亚的祖先也就是互相认识的关系,你如果不清楚,那么他们认识的时间早于和你一起旅行的时间。”
左冉:“荧和你被那位不知名的神分开,被抓走的她醒来的时间早于你那么多,感觉......”
派蒙:“空你好能睡。”
空:“......所以怪我?”
左冉:“不,可能这就是命运,别难过我的宝贝。”
空:“哼。”
左冉没继续深思下去,在线索极少的情况下她不喜欢思考,作家发散的思维偶尔也会有弊端,她一向找不准事情的真相。
空顿了顿,说:“那么戴因,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戴因:“追查「命运的织机」。你还记得这个名字吧?”
派蒙点点头:“当然,就是在蒙德的时候,我们发现的深渊教团的计划!”
空:“发现了新线索?”
戴因:“不能说是新线索,只是…我一直无奈于记忆的磨损,而在之前的养伤期间,偶然回想起了些事情…”
“当初和你的血亲一起旅行的时候, 她曾提起过这个词…「命运的织机」。”
左冉:“嗯?荧和那位创始人认识的时间早于你们旅行的时间,这个计划也早于你们认识的时间,感觉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空也很惊讶:“这么早就已经有了这个计划吗?那这几百年,荧她一直都在谋划这件事?”
戴因:“嗯,记忆匹配上的时候,我也有些惊讶。印象里,正是当初我们一起旅行至须弥时候的事。”
左冉摸摸下巴,又是一件大事,温迪那家伙到底在盘算什么?
派蒙:“所以戴因就准备去当年他提起的地方调查了?”
戴因:“没错,这个「概念」的出现,总归应该有某种契机…没记错的话,是在须弥道成林的某处…”
左冉:“那要是记错了呢?”
戴因扭过头冷冷地看着她,左冉也看着戴因,外人可能会以为他们会打起来,空倒是看出来了,戴因在认真回忆,等到回忆结束,他才自信点头。
戴因:“我没记错。”
左冉耸耸肩,嘴角轻轻翘起。
空无奈摇摇头,准备起身去调查,之后他发现戴因依旧一动不动。
空:“嗯?怎么还不走?”
派蒙:“是啊,我们赶紧过去吧,说不定有埋藏了几百年的秘密在等着我们吧?”
戴因:“现在还不是时候。”
空:“是担心深渊教团么?还是需要等待什么时机?”
戴因摇摇头:“不,我点的酒还没上。”
空:“......”
左冉:“我说亲爱的戴因,你一个委托五百摩拉,连个西红柿都买不到,哪来的钱买酒,要不我包养你吧。”
空:“啊?养派蒙还不够吗,你还养了个阿右,现在又要养戴因?”
左冉:“我可以连你一起养了。”
空:“不需要,你也不许养戴因。”
戴因抬头看着两个闹哄哄的旅行者,说:“我有我自己的资金来源,甚至可以给你们点摩拉。”
左冉:“谢谢哥。”
这时候,戴因的酒端了上来,他先是细细品味了一口,然后打算一口闷。
左冉突然说:“我们也正好没吃饭,干脆一起吃顿饭再去吧。”
于是戴因放下了酒杯。
众人吃饱喝足歇息一会儿以后,他们来到了戴因指名的地点。
等走到一处小房子前,戴因停下来,说:“调查一下这附近吧。”
派蒙环顾了四周,挠挠头:“这里?看起来有些平平无奇,这里几百年前也是这样么?”
戴因点了点头,看向不远处的茂林:“没错,这片森林里的一切与我印象里变化不大,毕竟这里的环境很少受到人类的染指。调查一下这附近吧,或许会有什么线索。”
左冉:“但是我们面前好像是块田地,模样和阿右最近刚刚开垦出来的新地差不多。”
派蒙:“唔,仔细看看的话,这里的确是一处田地,应该是那边房子里的住户开垦的吧?不过好像也已经荒废很久了,完全看不出来在这里种过什么东西…或者说真的有种过东西吗?”
空:“那边还有篝火,想来这里是有过人类活动的。”
派蒙:“从痕迹上看,上次在这里点燃篝火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而且有注意好好把火熄灭预防森林火灾呢。”
左冉:“嗯,表扬,我们要用的话也要小心,不然提纳里会把我们埋进地里喂蘑菇的。”
派蒙:“呜哇——”
空无奈辟谣:“提纳里才没有那么凶残呢。”
左冉:“哎嘿,只是觉得这里这么潮湿,拿来种蘑菇真的很不错呢。”
戴因:“如果要吃晚饭的话,还是过一段时间吧,毕竟刚刚吃了午饭。”
左冉:“戴因一本正经说这些话真的有点搞笑。好啦好啦,我们去看看那边的房子吧,这附近也没什么好看的。”
几人朝着不远处的房子出发,一开门就被里面的灰尘呛了一下,空把左冉往后拉了一下,没让那些尘埃沾上她的衣服。
空:“里面好多灰尘,应该很多年没有人居住了。”
几人小心翼翼地进去观察,派蒙的目光首先看到了一个碗。
派蒙:“是吃饭用的碗欸,在这里住的人是自己在家里烧饭吃的吗?”
左冉皱起眉:“好像不是。”
戴因:“你闻不到么,那么浓重的药味。”
派蒙:“啊,是吃药用的碗吗,味道…好像还真是,戴因你鼻子真灵。”
左冉:“这个药的味道......唔,我感觉我不喜欢。”
空:“你喜欢什么药,平时生病要你喝药都跟我虐待你一样。”
左冉:“不管是提纳里还是白术,都长得那么好看,结果开的药一个比一个苦,也就七七会让我喝药以后给我喝椰奶。”
戴因无奈摇头,略过药碗,目光看向下一个盒子。
派蒙也注意到了,说:“这边有个盒子,打开看看吧?空你来动手…我、我怕里面的东西会咬我的手指头…”
左冉:“也可能一打开就飞出来一个机关打中了唔唔唔......”
空:“你可闭嘴吧,我马上就要打开了。”
松开捂住左冉的手,空谨慎地打开了那个朴素的小盒子。
派蒙看过去:“是面镜子,而且还是碎掉的,这个盒子难道是个化妆盒吗?”
左冉:“嗯,附近没有化妆品,这里有药碗,按理说生病的人不化妆,可能就是一面普通的镜子吧。”
放下镜子之后,几人把目光放到最后一件比较瞩目的东西上。
左冉:“这里就一张床,住在这里的人是独居吗?”
空:“也可能是夫妻什么的。”
派蒙:“这里阴暗潮湿,住得一定很不舒服吧?究竟住过什么样的人呢…”
左冉推测了一下:“那个时代的魔麟病患者?”
空也没有头绪。
派蒙叹口气说:“有点失望,我还以为会藏着什么大秘密呢,这个房间被戴因说得那么玄乎,好像也不过如此嘛。”
“这里感觉也没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呀,戴因你确定没记错?真的是这一带吗?”
戴因先是看了一眼左冉,发现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注意其他,于是顺着派蒙的话解释:“尽管我的记忆的确有些模糊不清,但潜意识与本能一直在告诉我这里的确发生过什么。”
左冉这个时候看向他:“你在饭桌上的时候不是很自信吗?”
戴因沉默,然后继续坚持:“我相信我自己。”
左冉拍拍他的......手臂,因为肩膀有点高拍着不方便:“好吧,我也相信你,那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戴因:“好吧,毫无目标的调查只会消磨心智。正巧我听到外面有些动静,还是先出去吧。”
空看向外面,微微皱眉。
走出去以后,发现这附近聚集了很多小魔物,史莱姆,蕈兽什么的都有,左冉一箭过去,史莱姆消失了一大群,剩下的蕈兽也被空和戴因一拳一个打飞了。
整理完毕以后,戴因看着地面的痕迹,说:“刚才那些魔物的出现,应该也不是偶然。这附近的确有什么在吸引它们。是地脉的异常么…好像也不仅仅是如此。”
“这样吧,我到稍远的地方去调查一下附近地脉的问题,可能需要很长时间,你们就在这里等我。”
左冉“很长时间是多久,你回来吃晚饭吗?不回来要不要带点干粮,我们包里有便当,面包也有。”
空这个时候也干脆打开了背包,拿出了食物递给戴因。
原本要说自己会打猎的戴因最终还是接过了他们给的东西,嘱咐他们在附近也要注意安全以后才离开了这里。
戴因一走,他们在这里就闲下来了,左冉原本还想整理一下这里的土地,但是空说他们不在这里久住,那就还是不要破坏原环境为好,于是左冉就不打这块地的主意了。
时间慢慢过去,也到了该做晚饭的时间,这附近果然有很多蘑菇,空今晚做了蘑菇炖鸡汤,鸡是没有的,用的是一些鸟类,但是味道很不错。
饭后,左冉带着派蒙去附近的水源处洗漱,整理好一切后返回来,然后轮到空,在这之后就是休息时间了。
不过今早睡得早,也没人能睡着,左冉就问了问空以前的事情。
空说了很多,左冉认真听,然后记住了最浪漫的一个点。
左冉:“你们以前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啊,好快乐,好自由,还一直有人陪着,真好啊!”
空笑起来,很温柔:“嗯,荧是我最重要的宝物,我不能逝失去她,但,我们现在也是一样啊,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也会一直陪着你,你也不孤单,假设未来我离开你了,你也能找到新的朋友,毕竟左冉是个好孩子。”
左冉把自己缩起来:“不会啦,等到你离开,我们的旅途应该早就结束了,我大约已经在某个地方定居了吧,我的旅伴只有你和派蒙哦。”
空:“这样也很好。”
左冉不知道是不是想起荧的缘故,今晚的空看起来有些哀伤,左冉忍不住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然后被空反手握住。
荧是空软肋,他这个时候或许心情很复杂,左冉和派蒙轻轻靠在他身边,无声的陪伴慢慢驱散着他身上的负面情绪。
这一晚他们睡在了野外,防止半夜戴因回来找不到人。
醒来以后,左冉看着身边的空,又看看派蒙,起身打算去找点能当早饭的水果,之后,她就发现了空的状态不太对。
左冉:“嗯?空,你怎么还不醒?”
派蒙打了个哈欠:“怎么了左冉?”
左冉轻轻摇晃着空,然后慢慢变成大力摇晃,最后上手拍拍他的脸颊,可是空一直没有醒过来。
左冉开始着急了,派蒙也发现了不对劲,开始在一旁焦急地飞行。
派蒙:“怎么回事呢?我们昨晚一起睡着的,空怎么悄无声息地就昏迷了?”
左冉紧急查看空的生命体征,发现还算平稳,心率呼吸都正常,但就是意识不清醒。
在这时,戴因也从森林深处回来了,发现了昏迷不醒的空以后,和左冉一起对他进行了简单的治疗。
不久,空缓缓睁开了眼睛。
左冉把他拉进怀里:“臭小子,吓坏我了。”
空睁着还有些迷茫的眼睛,看着她:“左冉......”
戴因:“你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我已经调查过附近的地脉了,似乎曾经受过深渊力量的影响,一直躁动不已…”
“地脉里毕竟流动着世间的信息与记忆,莫非你看到了什么…”
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了其他的事情:“创立深渊教团的亚尔伯里奇......他后来怎么样了?”
戴因回忆了一下,回答:“你是说克洛达尔·亚尔伯里奇么…他创立深渊教团以后,为了自己对深渊的「信仰」而做了许多事。”
“但最终不死诅咒同时折磨着他的肉体和精神,他信仰的深渊并没有拯救他。在百年后,他完全变得疯疯癫癫,然后再也不知所踪。”
“不过他也的确留下了很多麻烦,就比如之前你们遇到过的「污秽逆位神像」,甚至也是他当年利用深渊力量制造的神秘产物。”
空顿了顿,告诉了他们自己在昏迷时看见的东西。
那是荧经历过的事情,包括他们遇见了深渊,遇见了神秘的罪人,看见卡利贝尔的惨状,空也见证了荧的痛苦。
空:“克洛达尔为了自己的儿子卡利贝尔四处求药,甚至不惜请求他憎恨的神明,但结果还是深渊给了他一点希望,但是这点希望并没有太大用处,反而加深了他对神明的恨意,我在那个时候听到了自称【罪人】的声音,后来,荧她.......”
左冉也沉默下来,这些事情太匪夷所思,她还无法完全理解。
戴因也沉思许久,然后在空的暗示下,他们挖开了这片土地。
两具尸体沉默着诉说着那段黑暗的历史,左冉并没有感觉到害怕,但是有种深深的凉意弥漫在她的四肢。
这个世界在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
谜团在旅行中越积越多,但是要解开谜团,他们又不得不继续往下走。
戴因在这趟旅途里收获了很多新线索,于是他也要离开了。
左冉沉默着点点头,没有了调皮逗趣的心情。
空握住左冉发凉的手腕,对着戴因点点头。
戴因临走前提醒了他们一句:“「那家伙」说不定已经看见你了。”
空一愣:“你是说,我脑海里的那个声音?”
戴因点点头,之后他们没有再聊什么,只是空要调查的定西又多了一些,戴因走后,空带着左冉回到了蒙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