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四伯没用,游历那么多年,却始终没能摸到苍梧山脉的一角。”这么说着,慕辰汇又有些讪讪地不敢看对方。
“谢谢四伯。”慕夕辞站起来认真地行了一礼。她这一礼可不仅仅是为了这块莫名的石头,更是为了当初的援手之恩。
没有慕辰汇当年的援手,也就没有慕夕辞如今能借尸还魂的身体。这一份恩情,她却是会牢牢记在心里。
慕辰汇闻言立刻站了起来摆手道:“本就是我物归原主,小辞你也不用谢我。只怪四伯没用,这么些年,让你在族里……受了不少罪。”
“哪有四伯想的那么糟糕,侄女如今不是拿了个合比的第一。”慕夕辞微笑着安慰道。
“我都听人说了。”慕辰汇黯然地握了握拳,恨恨道:“是我没有完成征帆的嘱托,只是我没有想到大哥和三个他们居然会如此……”
“四伯……我能知道当年的事情吗?”
慕夕辞没打算在过去的恩怨上面纠结。慕辰南和慕辰富不论怎么算,都是四伯的亲兄弟。她当然不会傻到用过去的龃龉,再去消耗幕征帆与四伯的情义。
所以她直接开口问起了正题。
“当年……”慕辰汇刚说了两个字,就看着慕夕辞一个劲的摇头:“这是一件关乎慕家存亡的大事。以你现在的修为,还不能告诉你。等你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了,四伯自然会告诉你。”
慕夕辞并不认为知道慕家的秘辛能有多危险,紧跟着问道:“四伯,什么叫足够的自保能力。筑基后期还是结丹?”
慕辰汇听罢只是摇头不语。
“莫非是要等到结婴……”
这一回却是让慕夕辞略有些吃惊。据她所知,慕家如今修为最高的就是筑基后期的白元老了。什么样的秘辛居然要元婴修为才能够自保的。
可知道这些秘辛的人也没有元婴修为啊。“可四伯你们……”
叹了口气,慕辰汇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我们这一代知道真相的人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可小辞你还有着远大的未来。你若是相信四伯,结婴前就不要再追究那段过往了。”
慕夕辞沉默着没有应声。她目前只有筑基初期,别说是结婴了,就连结丹都还遥遥无期。她甚至觉得慕辰汇是为了不告诉她真相,才故意提了一个看起来无法实现的前提。
看着对面默不作声的少女。慕辰汇痛惜的神色一闪而过。
当年那个在他怀中嗷嗷待哺的小婴儿。如今已经那么大了。那个粘着他不放喜欢坐在他肩头的小丫头,已经不再信任他了。
他自己一个人闲散惯了,无妻无子。因为和兄弟的承诺担起了照顾小辞的任务。一点点看着孩子从婴儿一天天长大的感觉,为他的生命平添了一份不可磨灭的温情。
从慕夕辞的身上,他领悟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责任,为他踏入筑基中期增加了一丝契机。他很珍惜这一切。当年也是把小辞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
可这一去多年的游历,却让孩子与自己生分了。
之前他就坐在正堂中一言不发的生气。气自己没有照顾好小辞。气自己在得知大哥和三哥如此对待小辞后,还要顾全大局,听着一帮人针对一个孩子。
这么一想,他又觉得小辞不信自己是对的。不理自己也是对的。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慕夕辞本是沉默的坐着,再一抬头打算说话时,只看到慕辰汇的面上闪过了无奈、痛苦和悔恨。问题在嘴边转了一圈。终是改了方向:“四伯同小辞说说我的父母吧。姆妈只说他们很厉害,但从来都不说他们到底有多厉害。”
慕辰汇身子一正。从痛苦的思绪中恢复了清明。小辞不再纠结那件事,自然是最好。他略带激动地开口道:“你姆妈不修炼,自然不知道他们有多厉害。你父亲征帆,是我见过的慕家人中资质最高悟性最好,也是突破最快的……”
从幕征帆那略带怀念和崇敬的描述中,慕夕辞仿佛看到了一个天资纵横的青年修士,他披荆斩棘在修仙界闯下了赫赫功名。
那时候的幕征帆,虽然没有碰上五十年一次的三清阁嫡传弟子大选,但却凭着一个普通弟子的身份一路破层高歌猛进,愣是赶上了嫡传弟子的修炼速度。
顺利进入苍梧山脉后,幕征帆便成为了慕家弟子心中的传奇。不过八十来岁,就已经筑基大圆满,开始四方游历寻找结丹的契机。
而在游历中,他相识了苏花音。也是因为花音,他的人生开始走向了转折点。
慕辰汇说到这里,便若有所思的停了下来。慕夕辞知道这个转折点,肯定是和家族秘辛有关。便乖巧的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好奇地问道:“四伯您方才都在说父亲的事情,那母亲呢?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有多厉害?”
“花音……”慕辰汇苦笑了一下,遗憾而又有些痛心地说道:“花音容貌出众,人很好、性格也很好,天资和修为都不弱于征帆。是她改变了征帆,可也是她……”
与父亲的介绍想比,四伯对于母亲的介绍也太短了些。要说四伯对母亲没有成见,慕夕辞是万万不相信的。
那后半句没有说出来的话,八成是与当年慕家发生的大事有关,而且在其中还起着关键性的作用。
慕辰汇见慕夕辞并没有再紧跟着追问后面的事情,便话题一转说起了自己这几年来的游历,又问了问对方这么长时间修炼以来的情况,有没有碰到什么危险的事情。
细细的听着慕辰汇的经历,慕夕辞觉得自己等修为再上去一些后是该到处走走感悟一番。不仅仅能够开阔眼界,最关键在于能体悟到更多的世情,稳固道心。
她并没有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碰到的危险说出来,只挑了些不痛不痒的和慕辰汇说了说。什么丹田被毁、大能夺舍,她都只字不敢提。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令慕辰汇好一番长吁短叹,忧心忡忡地教育了她一个时辰。这位四伯的言论,比她便宜师父的要接地气的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