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猫日日在那天河里没心没肺的耍鱼,仍旧使不出那吸魔之术。
椒图那病情却是一日沉重一日,那一张桃花面隐隐见着丝丝黑色萦绕其间。
这神农见首不见尾,天帝与火神去那下界有些时日了,总也没回来。
龙月也没有半分往日的活泼欢乐的样子。
夜白就更加着急。
某晚,这天下第一楼的女儿红喝得不是个滋味。
心中浮躁得很,酒没喝完,就在老二哥诧异的眼光中出得天下第一楼,在长街之上一阵溜达。
见到那说书的茶园子,长夜漫漫,总得有个打发时间的吧!踱了进去,挑了楼上一个僻静的雅间坐下。
小二勤快地上来添了茶,上了瓜子。
这天上都去了大半年了,凡界这光阴就更加快当了,少说也得百年过去了吧。
那数数的事情,夜白头疼,不稀得去数它,管它多少年呢,有戏听就足矣。
上回来时,那说书说得十二分顺溜的老者当然不见,他要活着那还不得是一个老妖精哇。
如今换了一个精神头不大好的中青年。
中青年说书十分有特色,因着他精神头不大好,所以说书也说得有气无力。
句句催人眠。
夜白喝太多茶,也没止住睡意,叼了颗瓜子趴在那桌面上睡着了。
这连日以来为椒图之事操心,没有睡得一个囫囵觉。
正睡得香甜,下头一阵叫好声十分洪亮,吓得夜白一个激灵,眨巴眨巴眼神。
那说书台上啥时换了一位娇俏的小娘子啦。
凡界须臾百年过去了,这世道也变了,小娘子也出来说书来了。
怪不得下头一帮大老爷们来了精神头。
可那说书小娘子,隐隐觉得有灵气。
莫不是那个山头的小妖精嫌弃妖精做得不如意,改到凡界来说书啦?
那小娘子生得十二分的妖娆,声音也十二分的好听。
关键她讲的那故事,却是夜白想听的。
那小娘子小嘴叭叭的,说得十分生动。
“话说,太阳十子犯过天条,十日齐出游历太古洪荒大地,生灵涂炭。随后由于东皇责罚过轻,大巫夸父不满,行逐日之事,十大金鸟杀夸父。大巫夸父被杀后,大巫大羿大怒,举部落之力,加以巫族各种秘术,造箭射杀九只金乌。大羿射杀九只金乌后,又被众多妖神杀死。双方矛盾日益激化。”
靠,此小妖精讲的不正是那巫神之战的起因么,听龙月偶有提及过。
那小娘子讲得唾沫横飞。
“巫族十祖巫借了由头,一同杀上天庭。妖族有东皇太一,以及众多妖神十大妖圣,凭借周天星斗大阵、混元河洛大阵守护天庭。那家伙,场面那是相当之震撼,你想想啊,这巫界与神界这决一死战,是何等的惊天地,泣鬼神......”
那小娘子讲得起劲,夜白开了小差,她在想,那无名究竟是这小娘子口中巫界十大祖巫中的哪一位呢?
琢磨了半天,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
再回过神来,呷了一口茶,嗑几口瓜子。
那小娘子已然讲到了尾声。
“经此一战,太一、后土与祖巫俱身损,妖神、大巫死伤无数。剩余残存者有的隐退躲藏,有的散落洪荒星辰之中迷失方向。许多巫族残存者退隐幽冥地府......”
等等,她好像讲到了重点。最后一句,她应该是说那巫族残存者退隐幽冥地府。
也就是说,无名十有八九在那幽冥地府。
怪不得上回,自己被那无名吓晕过去之后,神游了鬼门关,黄泉路。
莫不是无名带着她走上了一遭?
可笑的是自己居然还在这凡界没头没脑地看能不能遇上他一回。
眼见着那小娘子下了台,即将隐没于人群之中。
夜白急急下了楼。
夜黑风高,那一抹绿绿的身影在前头时隐时现。
洛阳城中,弯弯曲曲小巷子是一方特色,拐了无数把回,从城东头拐到了城西头,又从城南拐到城北,这好一阵绕,绕得大伤元气。
夜白非常之懊恼,那绿衣小妖精却是精明得很,居然在这一方破庙之前被跟丢了。
没想到在这繁华洛阳城中,居然还有一处如此破败不堪的小庙。
夜色如墨,这一方破败的小庙,犹如一团黑影立在周围密实的建筑之中。
夜白手指尖尖冒了火,在那庙内巡视了一番。
里面布满灰尘,蛛丝网牵得一张又一张,夜白半迈入门槛的脚收了回来,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唉,实在不行,去那幽冥地界碰一碰运气也无防。
刚拐过破庙的墙角,身后一个女声响起。
“公子,既然来了,就不着急走好吗?”
回头一看,那绿衣小娘们正倚在那墙头,朝着夜白展开了一个风情万种的笑意。
靠,追了整个洛阳城,本仙子快放弃了,你居然又出现了。
你这是属驴的么?
“你是谁?”
“公子莫管我是谁,你追了我一晚上,不就是为了寻个乐子么?只要公子出得起钱,本娘子就陪公子一宿,保管公子乐不思蜀。”
夜白立马展了笑颜,看来这娘们只要有钱就能办成事。
将自己沾在下巴处的胡须给拿了下来,双手煞有其事的甩了甩衣袍,向那小娘子展了一个魅惑人的笑意。
小样,我还不信我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天山第一美女,哦不,第一美男,还能拿不下你这区区一介小妖精好吗?
果然,这张迷倒众生的脸从未让人失望过,那小娘子立马风情万种地靠了上来。
“公子容颜天下无双,何苦要粘那难看的小胡子呢。本娘子今儿个高兴,难得遇到公子这么俊的模样,也罢,不收银子也可侍奉公子一宿。”
夜白勾了勾那小娘子的下巴。
掏了一锭明晃晃的元宝在那小娘子的眼跟前晃了晃。
“本公子美冠天下,行事也坦坦荡荡,岂能让如此娇美的小仙子吃了亏去?”
那小娘子喜滋滋地接了元宝,嗲声道。
“不知公子家住何方,意欲带本姑娘去往何处,好方便行事。”
一身脂粉味特浓,就往夜白怀中靠来。
夜白忙躲了躲,这味儿可熏人了。
没想到这一躲还躲出事来了。
到底没有堤防住,夜白已然被控制在那娘了的手中。
那娘们不晓得拿了一个啥子东西,端端地抵在了夜白的脖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