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莲姑姑心里头啷个都不大相信呢,她芝娃儿要是那么用功,只怕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咯。
姑姑咋个想的夜白不关心,反正她高兴,在这天山,抬头是天,低头是雪。
实在是看得跟大胖蒸得那个肥得流油的烧白肉似的,腻味得慌。
那天庭氤氲仙气缭绕,特别是那花园里头,四季如春,百花盛开,不要太美了。
这一夜兴奋过了头,在那床塌之上翻了无数个身,数羊也数了百来回。
周公实在是任性,居然不来找她。
又在柜子里头掏了掏,掏出一本都快发霉的《玉女心经》来。
以往只要看到《玉女心经》那白煞煞的封面就想打瞌睡。
没有想到,这一个晚上将那《玉女心经》从头到尾都翻了一遍,周公还是不来。
又从尾翻到了头,还是睡不着。
将那心经不晓得翻了个多少回,好似都记住了没有。
不晓得是咋过睡过去的,而且这睡过去的嘛就不晓得醒。
还是小英子来将她给摇醒的,说她要是还不起来的话,碧莲姑姑都要走了。
这蓦然惊醒,这,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好事,岂能错过。
一个骨碌翻了起来,又让小英子拿来了那件大红的纱裙还穿上,外头披上那件雪狼披风。
虽说之前自己个偷摸跑了几回天庭,都说了是偷摸的,人家也不晓得她是哪路神仙。
今天是光明正大的跟姑姑上天庭拜访,当然得好好捯饬一番。
不说把那天上的仙女比下去,也不能输了咱天山的气势。
在镜子跟前照了好几回,小英子都说好看得很了。
才往碧莲姑姑的碧瑶宫里头跑去,跑得快当了一点,跨门槛的时候差点撞到一个人。
“唉……”是碧莲姑姑熟悉的叹气声。
“女娃儿唉,咱能不能淑女一点。”
夜白吐了吐舌头:“我这不是怕姑姑撂下我走了的嘛。”
碧莲姑姑白了她一眼。
“去,在那雪窖里头拿两坛子雪莲酿来,到底是求人家办事的,总不能空起两把手去噻。”
“好呢。”夜白屁颠屁颠去了。
姑姑又在后头喊道。
“再装一些咱天山的特产雪莲来。”
这回夜白总算是没有干错事。
虽说那帝俊也才头一回当了天庭的主,到底是六界里头最大的官。
那几朵雪莲用那高级的雪玉盒子装了,那酒坛子也不一般,琉璃水晶坛子。
碧莲姑姑投来一个赞许的目光,夜白越发地得意了。
那门角角的火凤鼻子里哼了两声,夜白知道,那丫头是羡慕嫉妒恨了。
夜白兴奋,抱了酒坛子招了朵雪花,不晓得是脑壳有包还是咋个的,明明知道自己个腾雪花总摔跟斗,今儿个却不信邪了。
没有想到,还真的是邪了门了,这朵雪花今儿个忒听话,夜白叫它往东,它决不往西。
真真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碧莲姑姑摇了摇头,这妹娃儿也不晓得抽了啥子风。
这天庭里头风和日丽的,她腾朵雪花算啷个回事嘛,不怕雪花给化咯哇。
好不容易腾起了朵雪花,姑姑不想打击她的自信心。
大不了,那雪花化了,她再将夜白给捞到云头上就好了。
在瑶池仙宫前的坝坝头,直接腾了朵云往那天庭而去。
一路上夜白兴奋,跟个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不停。
将那朵冰晶晶的雪花腾在姑姑的白云上头。
十二分地好奇,碧莲姑姑与那帝俊到底是个啥交情,咋个认识那帝俊的?
帝俊与那巫山神女瑶姬又是咋个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缘。
为啥大宽姑姑的话本子里头没得这一段呢,按说仙女当中美中之极品瑶姬女神的情事,大宽姑姑实在是没有错过的道理啊。
看来,此事非同一般。
此番上得天庭一定要看一看这帝俊长的个啥熊样子,让瑶姬女神半分也看不上是咋个回事?
碧莲姑姑的口风相当紧实,夜白问得嘴巴都干了,姑姑也不透露一点点口风。
没有套得一点信息着实令夜白那兴奋的心情打了折扣。
闭上嘴巴没得一会儿,蓦然想起一件大事。
自己兴冲冲地跟姑姑上了天庭,那南山上的无头鬼肿么办。
饿他个一天两天的倒是没得啥事,万一帝俊念及旧情,要留姑姑在天庭作客。
来个十天八天的,那无头鬼不得活活地被饿死哇。
一时之间心焦起来。
到底是一个年青女娃儿,一想到去了天庭有好玩的,好看的,说不定有好吃的。
那无头鬼饿个几天也不算个啥。
实在是时间长了的话,大不了中途回天山给他拿了吃的,再回来也未尝不可。
以前偷摸来天庭的时候,夜白都是瞅了一个空档,或者是那天门前的天兵天将换岗的时候,也或者是瞅个防卫比较薄弱的天门溜进去。
实在不行,就在那天门前放一把火,趁乱溜进去。
今儿个跟随碧莲姑姑头一回光明正大地走了南天门。
也还是头一回将这二十七重天上看得如此清楚。
真的,不要太震撼了。
大宽姑姑讲话本子的时候,总吹牛说咱这天山瑶池仙宫与那天庭相差无几。
如今看起来,还真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那么远。
到是说不上来有多气派,反正在那缥缈的云雾当中,闪现一片金碧辉煌的殿堂楼阁,隐隐地龙尾似的翘角,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更显得气度不凡。
似乎是不闪瞎人的双眼,都不显得天庭之贵气。
真不愧是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
总之是大气,贵气,豪气的代名词。
南天门前的守卫穿得盔甲也是金灿灿的晃眼睛,一开始夜白还以为那守卫是铜人做的,只是一个摆设而已。
大宽姑姑话本子里头讲过的,十八铜人嘛。
没准这铜人升了仙跑到这南天门当差来了。
因为他们站在那南天门跟前半天也没有挪动一下的,就连眼珠子也不带眨一下的。
夜白就好奇,这究竟是真人,还是假人?
趁姑姑不注意,举了爪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了拉那把头的那位守卫唇角的三撮毛。
只听得那三撮毛如河东狮吼似的吼了一嗓子。
“放肆!”
吓得夜白倒退了八步远,捂了捂胸口,瞅了姑姑一眼,傻笑了两声。
“嘿嘿,是真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