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舞会的后半程会从宴会厅挪到楼顶的花园，烧烤之夜似乎是惯例。
鉴于宴会厅里的欢呼之声、的士高过于的嘈杂，余生也就又退回了盥洗室，拨通了联合事务所马里奥的电话，把目前的情况介绍了一下，并强调自己两个月前就已经成年了。
“理论上来说一旦成年了、那校方的监护权也就自动失效了，不过你是留学生、目前就读的又是一所寄宿制高中，即便是你没有住在学校里面，但只要你的监护协议还没有到期，那么校方就还是有监护和管辖权的……”
“那校方有什么手段能折腾我呢？”
“我专精的可并非是留学生所涉及到的各种法律问题，况且你的监护协议的内容才是关键。如果监护权是截止于毕业，那么毕业典礼前后就是分界线了。但如果是进入大学、那么截止的时间就是你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个时刻……”
感觉马里奥有做名词解释的去世、余生也就赶紧打断。“行行行，我明白了，该付的律师费我可一分钱都没少过，所以不需要这样，ok？”
“不足一个小时……”
“也算一个小时。”
“那你就还是好好的去享受你的毕业舞会吧，这是成年礼，人生就这么一次！”
收了线、余生有些哭笑不得。
虽然阿美利加的律师名声普遍的不太好，但以敬职的程度论、马里奥这种就相当的典型了，该收的钱那是一分都不肯少的，但只要是在能力范围之内的，该说什么就说什么，既不会不懂装懂、也不吝于牺牲个人时间换取律师费，尤其是他的私人电话，只要钱给的到了位，让他全天二十四小时待命都没问题……
从盥洗室里出来、耳膜差点被激情澎湃的的士高给震破，余生赶紧把手机揣进口袋捂住了耳朵，然后也就被丹尼尔拍了拍肩膀，猜口型余生才明白他在问些什么……
摆了摆手表示没事儿，穿过了彷如是群魔乱舞般的舞池、从侧门离开了宴会厅，外面的走廊里竟然有不少在抽烟的，余生也就从兜里摸了烟递了一根过去。
“不抽，没觉得现在有必要……”
“之后嚼口香糖、也就没什么味儿了，”余生说着硬塞了过去，见丹尼尔还是有些犹豫便道。“怎么？接受后还安排了运动？”
“运动？什么运动？”
余生朝着走廊里那些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边抽烟边嘀嘀咕咕的努了努嘴。“你觉得他们在聊些什么？为什么男生笑的都有些猥琐、女生的脸几乎全都是红的？不至于觉得是全都喝高了吧？”
丹尼尔理解了，但也马上就红了脸，慌不迭的摇头表示从未考虑过。
“都是成年人了，况且朱莉还比你大一点呢……”
“不行，朱莉的外公一准儿的会崩了我……”
余生哑了。
红狼那可是真惹不起。
话题被聊死了，余生也就倚着墙吞云吐雾，结果半根烟还没抽完、就突然被几个女生给围住了。
“杰西卡的那首歌是你给她的吗？”
“好好听哦，还有没有了？”
“真的是你作词作曲的吗？也太厉害了吧？”
“之前怎么没展露过这方面的才华呢？为什么要瞒着呀？”
一人一句、余生也就无从开口，更何况有些问题也实在是没办法回答，索性从兜里摸出了烟盒打算散一圈，结果却遭女生们的集体嫌弃！
余生的烟瘾其实并不大，再加上以后早晚也还是要戒掉的，专门买骆驼烟与其说是为了抽、倒不如说是缅怀记忆里的那些苦闷和遗憾。
“不许打扰我的男朋友哦，”把余生夹在指间的烟取了过去，杰西卡警告着抽了一口才继续道。“有想法、舞池里有一大群精力旺盛无处宣泄的呢……”
“杰西卡，你真打算发专辑了吗？什么时候？”
把烟蒂掐灭扔进了垃圾桶，杰西卡耸了耸肩。“或许吧，反正目前还没有计划呢……”
“需要拍mv的吧？需不需要背景板？我免费的……”
“这话要是被你男朋友听见了，我都会有麻烦的！”
“嘁，看起来那么大的块头、实际上都没什么用，他敢找麻烦、毫不犹豫的分！”
“哇哦，原来传说是真的？”
“我可什么都没说！哪个敢多嘴、别怪我不客气……”
见丹尼尔的脸越来越红、头也越垂越低，逐渐劲爆起来的聊天内容、即便是余生也觉得不太合适继续旁听了，赶紧带着丹尼尔退了出来……
回到了会场、丹尼尔可就忍不住了。“难道女生平时都在聊这么火辣的话题吗？”
“不想挨揍、不想遭朱莉的嫌弃、不想遭全体女生们的围攻，你最好是把刚才所听见的一切都忘掉……”
“那你呢？”
“我跟你能一样吗？”
丹尼尔垮了脸。
余生摇头，还以为这小子谈了女朋友能聪明一些，但似乎跟以前还是一个样儿。
哇……
于宴会厅入口处所爆发的惊呼声、迅速席卷了整个全场，余生本没有在意，见萨莉娜被希利尔抱着站到了椅子上、丹尼尔更是目瞪口呆，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什么都看不着，余生也就纳闷了。“看什么呢？”
“也太勇敢了吧？竟然真的说到做到穿上了裙子，还戴上了假发哎……”
希利尔看不见、有些急。“说清楚点！”
“哎呀，就是戏剧社的那个麦克嘛，之前一直都有说他不认可自己的性别、打算成年后筹钱去动手术的，没想到还真就换上了女装，还化了浓妆呢……”
入口处的人群在不断的向后退着，等余生终于看见了引发了混乱的始作俑者、才发现是偶尔会在法语课上碰见的那个麦克，只是上课的时候距离比较远、彼此间连话都没说过，只觉得对方娘里娘气的，倒是没想到竟然会是个跨性别者……
“麦克真的好勇敢，他做到了……”
“是啊，原本还以为是开玩笑的，没想到还真就这么干了，厉害……”
隔壁屋的那俩在感慨，余生也就纳闷了。“你们都清楚这事儿？”
“是啊……”
萨莉娜和希利尔的异口同声，让余生决定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