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十几句话的工夫,就足够赵毅对纪桑晚另眼相看。
赵毅敛下心中的狠厉,没有方才那么疾言令色。
“今日之事,本官多有得罪,倒是感谢纪姑娘提醒了!”
毕竟如此赵毅抓不到纪桑晚的任何把柄,恢复了洛家之后,纪桑晚作为洛家女,也敢名正言顺的跟战王叫板一两句。
赵毅虽然是战王一手扶持,不过看眼前的姑娘,也有点意思。
怪不得沈妄……
“不客气!我只是不想要一方势力壮大,特别是针对我们洛家的。
赵大人现在统领世家,审时度势的本事应该是在的!”
赵毅没有浪费时间,拱手作揖。
“本官告辞!”
洛清玥走到纪桑晚身边。
“赵毅是梁子寻的心腹,桑晚你何必与他说那么多,挑起了你与梁子寻的矛盾,他若是想什么阴招,那不是对你不利?”
纪桑晚握住洛清玥的手。
“姨母,如今我们已经在明处了,与战王的仇怨已然人尽皆知,表面和平是帮不了我们的。
与其让一些左右摇摆的人再度审时度势,倒是不如我们主动表明立场,立场清楚才能高低立现。
如今皇上虽然想要四海升平,却也不想要一家独大!”
洛清玥十分自豪的笑了笑。
“看样子你平日去沈妄那边,他也教了你不少好东西。
姨母的桑晚长大了,若是嫡姐还在的话,应该也会很欣慰吧!”
说起洛清媛,洛清玥的脸上又见悲伤。
“你母亲当年去的太突然了,联系到我的事情,我都怕你母亲……”
“姨母,战王的手不可能那么长!”
是啊,洛清媛的事情,纪桑晚从未怀疑的那么远,眼前有比战王更恰当的人选。
只是裴景的事情,纪桑晚也不想要与他们说清楚。
她的娘亲已经嫁给了永安侯,是众人都知道的侯府夫人,她的身世若是被人提起,岂不是坏了她娘亲的名节?
想到这里,纪桑晚便止住了自己想要解释的冲动。
最近纪桑晚去找沈妄,不过也是去学习一下防身功夫而已。
沈妄身边没有女侍卫,他不愿意让侍卫接近纪桑晚,便每日抽出一些时间亲自教导。
再说这监察司,自从陆家的事情结束之后,沈妄也算是公务繁忙。一边要帮自己追查裴景说起的解药的去处,还要处理监察司的种种。
纪桑晚始终觉得,沈妄这人很有秘密。
若是为了公务,忙碌是否过了头了。
纪桑晚摇头晃脑,想要把自己心中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都压下去,兴高采烈的去找沈妄了。
……
战王纳妾的事情,传遍京城。
是因为洛清玥不愿意回去,皇上承诺洛清玥和离,战王府始终需要个女人,不是女主人,亦是需要一个人操持府中事情。
之前庄媛在皇后那边拿了恩典,以一个三品官子女的身份,嫁入了战王府,成为战王的宠妾。
对啊,连侧妃都不算呢。
纪桑晚不禁想起,前世他们暗害了洛清玥之后,庄媛可是拿了一个很高的身份,大大方方的回到王府,坐享其成。
这一辈子,战王没有那么好的机会。
因为忙着与纪桑晚周旋,他并未像前世一样,忙于边关,战功赫赫。战功也是有的,只能保证富贵。
并且,这一世纪云柔成为陆北辰的正妻,都依靠自己倒贴,刚刚花了银子攀附的陆家,如今又被贬官降职,彻底没了作用,他手头结交的人,都没办法帮庄媛做出一个高贵身份,如今庄媛想要名分,不愿意住在庄子里面,唯有这个方法了。
他们还未成亲,这京城就传的沸沸扬扬。
偏巧庄媛高调的很。
这一日,庄媛与纪云柔终于见面了。
此时的纪云柔,快要临盆了。
陆家被贬之后她的日子也不好过,不耐烦的在药材铺要一些补药回去。
见到庄媛,纪云柔眼里并没有欣喜。
按照纪桑晚编造的身世,纪云柔是公主,庄媛便是那个将她从宫中带出去的那庄家人。
她甚至心想着若是没有庄媛,她现在应该过着只有公主有的富贵日子,而不需要像现在……
为了防止事情走漏风声,庄媛只说纪云柔有个哥哥,并没有说其他的,纪云柔到现在都不知道梁瀚与她竟然是兄妹。
可是,纪云柔却开始怨恨庄媛了。
“云柔!”
在梁瀚那边受到了不公平对待,她想起自己的女儿。
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庄媛也觉得自己的女儿实在可怜,好不容易嫁给富贵人家,竟然还落得如此。
纪云柔只是冷淡的看了庄媛一眼。
“你为何会在这里?”
庄媛凑了过去,见到纪云柔也不复当年的风光,十分懊悔,心疼抓住纪云柔的双手。
“那陆家果真没有好好待你,你看看你肚子都这么大了,他们竟然……”
“云柔啊,你怎么那么瘦啊!”
纪云柔甩开庄媛:“少在那边假惺惺了,你说陆家不好,如今你的身份不是还要挂靠陆家。
你比我厉害多了,给我指路让我下嫁陆家,自己竟然攀上了战王。
我怎么没发现,我曾经尊敬的母亲到了这个年纪,还有这风韵犹存的本事!”
纪云柔一句话,让庄媛找不到什么点去解释。
一切都是误会,庄媛都知道。
只是想要解开一个误会,就要说出更多真相。
那都是战王绞尽脑汁想要避免的真相,庄媛不是那么容易说出口的。
她只能忍着把真相说出去的冲动。
“我们有今日,都怪那纪桑晚,都怪那洛清玥,洛家人好好为我们让路不好吗?非要把着那荣华富贵,将我们家底掏空。
母亲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见到纪云柔过得不好,庄媛偏偏假装大方,将上好的药材买给纪云柔,完全忘记那是战王给自己买嫁妆的钱。
纪云柔拿了好处,却一点不会感谢庄媛。
她是真的相信自己是公主这个假象了,对于庄媛的讨好,只是嗤之以鼻,却还是勉为其难的接受。
……
纪桑晚看了纪云柔最近的脉案,自顾自的笑了笑。
她这一胎有问题,马上就要自食其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