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王妃冷静了一会儿,心思清明起来。
都是洛家儿女,虽然孩子是足够让战王妃被掣肘的,但是洛家女儿还有一个特点,便是深明大义。
她绝对不允许自己辱没了家门。
战王妃站起,真心感谢地看向纪桑晚。
“短短日子,你离开京城,能追查至此,想来也是付出了真本事的。
桑晚,姨母真的谢谢你,若不是你告诉姨母这些,恐怕姨母致死都被蒙在鼓里。
可是,你们可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梁子寻为何要这样做。
夫妻数十载,他便是这样恨我的?”
纪桑晚看战王妃冷静下来,便缓缓开口:“她叫做庄媛,是前丞相庄氏之女,想来庄丞相身死之后,战王一直把庄媛藏在了遂州,小心翼翼的呵护。
甚至,他每年打仗都会去见庄媛,两人育有一子一女,儿子刚好与姨母差不多时辰生产,便换给了姨母。
至于女儿,多年随着母亲留在遂州,最近才被战王送到侯府。
纪云柔想要我的所有东西,这样一来,还不是因为冲着洛家来的?”
这时候,战王妃惨淡的笑了笑:“我怀胎十月,难产伤了身子,大夫说不能有孕。
我也仔细想想,那时候我大出血昏迷数日,醒来之后瀚儿已经被照顾的很好,抱在我的面前了。
我从未怀疑瀚儿不是我亲生,只不过桑晚你一开口,我便知道你没有骗我。
我昏迷的时候梁子寻做了什么事情,我并不知道。”
战王妃的语气淅淅沥沥,带着说不出的委屈,用力的攥拳。
“你说庄丞相,我是听说过的。庄丞相拥兵自重结党营私的证据,确实是洛家呈上去的。
当时,庄家才是主宰世家大族的领头人,甚至庄家认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一气之下做了不少事情。
父亲那时候实在看不下去,便告发了庄家。因为庄丞相做事情完全不避讳,那时候几乎是一时之间街知巷闻,所有百姓都大呼皇上万岁,辱骂那庄丞相是个贪官佞臣。
这事情过去许多年了,你不说我都忘记这件事情了。”
战王妃仔仔细细回想。
“但是梁子寻喜欢庄家千金,我便真的不知道了。
梁子寻那时候刚刚受封赏,是京城之中风头无两的少将军,追寻梁子寻的闺秀当然不少。
只是就算是梁子寻被封为异性王的那一日,庄丞相应该也不会太把梁子寻放在身上。
梁子寻的富贵与庄家的倒台,相差的时间倒是不多,我亦没想到,梁子寻那时候会喜欢我。”
忆往昔,疑点重重。
战王妃闭上眼:“我本打算嫁给梁子寻的,那时候洛家风头也算是一时无两,父亲本也不想要强强联合,偏就在这个时候,某人……”
这时候,战王妃看了一眼洛清玄。
“你不知道吗?梁子寻就是庄相那边的人,甚至梁子寻是庄相扶持上位的。
洛清玥,我知道事发那么久了你还是恨我,但是我真的无意那个姑娘。
而那个姑娘,便是庄相的女儿。
我哪里想到,你会因为与我赌气,嫁给梁子寻!”
战王妃红了耳尖,依旧不服气的开口。
“洛清玄,在孩子面前不要胡乱说话,你是我父亲的义子,你也是姓洛的,你我虽然没有血源,却是姐弟一般。
你和我之间……”
说到这里,战王妃说不下去了。
洛清玄委屈那么多年,自然不愿意放过。
“我与庄媛之间什么都没有,她那年是主动提起想要嫁给我,甚至策反我说洛家给的东西,她都能给。
你父亲准备弹劾庄家,你觉得我背叛了你父亲,又与人家纠缠不休,洛清玥你到底什么脑回路!”
洛清玥突然开口:“那日,那姑娘找我哭诉,说她有了你的骨肉,我不知道她是庄家女,只知道你始乱终弃,是个混蛋。
并且我那日亲眼见到你们衣衫不整独处一处,你还想要否认什么!”
“都是梁子寻,是梁子寻故意陷害。”
洛清玄越说越委屈。
“我为了你的事情去找梁子寻,不料他再酒水之中下药,你来找我时候,便见到我与庄媛纠缠。她哭喊,说喜欢我,可我们最终什么都没发生。
洛清玥啊洛清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你还不相信我?
装什么大姐姐要为我做主,我什么心思你不知道吗?”
“洛清玄,你闭嘴!”
洛清玄越说越激动,他本就不修边幅,现在更是什么事情都敢往外说。
毕竟洛清玄对外还是洛家的人,所以这关系……
“你把事情闹大,闹到你父亲都知道,将我赶出洛家,觉得我是攀附之辈。
洛清玥,老子半世流离都是因为你的不信任,现在还不让老子说出来。
说给小辈听听又如何,现在老子又不是洛家的人了!”
洛清玄越说越激动。
“我不与你论长短!”
战王妃气的直接转身就要走,洛清玄却像是狗腿子一样追过去。
事情不再悲哀,更像是一场闹剧。
纪桑晚深吸一口气:“还好姨母承受得住!”
“还是因为洛清玄在这里。不得不说,洛清玄心中一直想着的,便是你姨母了。这么多年,两人虽然存有误会,但是归根究底,还是有情才会互相怨怼!”
纪桑晚听了沈妄的话,点了点头。
“我倒是希望,当年姨母与小舅舅在一起了,至少姨母不会经历今日的事情!”
纪桑晚说着,有些感怀。
此时沈妄突然将纪桑晚转了过来。
“若是有一日遇上这样的误会,阿晚会不听解释吗?”
纪桑晚微愣。
“有了前车之鉴,自然不会,况且沈哥哥你那么厉害,应该不会被人算计。
再说……”
纪桑晚本想说,她只是个单纯的妹妹,若是沈妄有了这样旖旎的事情,着急的也是自己未来的嫂子。
只是想到这样好的沈妄,依旧会是别的女子的,纪桑晚的心中忍不住难过。
她的自我定位一直很清晰,喊沈妄哥哥的时候也是真心的。那时候沈妄如兄长一般保护她,真的弥补了纪桑晚在前世缺失的所有的亲情。
如今这感觉,仿佛是在悄悄改变,连纪桑晚都察觉了。
回答了沈妄的话,纪桑晚就更像是苦瓜脸了。
“阿晚,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