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桑晚当众提出退婚的话,众人皆是一愣,其中最受不了的莫过于陆家的人。
陆越的脸色尤其难看,之前陆越也舍不下陆北辰与纪桑晚的婚事,现如今在纪桑晚的傲慢退亲下,倒是难以维持表面的体面。
端朝虽然民风开放,却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未过门的媳妇,直接在皇上面前退了这婚事,怎么舍得。
再说,陆家的身份本就比永安侯府高上不少,先不说当朝皇后就是陆家的人,陆家在朝中势力也是不小,还有自己家扶持的太子在,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让人当众退亲的。
陆越站在陆北辰面前。
“纪桑晚,之前老夫还觉得北辰言行无状委屈了你。
我陆家是个讲理的人家,却不想你如此蛮横。既然你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退亲的事情我家再不应允,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我……”
陆越的话还没说出口,陆夫人便挤到了御前。
“老爷,桑晚,有什么事情我们私下里解决,不需要闹到皇上面前,让两家都不好过。
陆北辰负了你的话,陆家也会给个合适的交代,可好?”
纪桑晚知道,陆夫人是在努力找补。她昔日做的事情,都没有被揭露出来呢,事出突然她根本没机会把事情说出来,才会劝说陆越不要冲动。
而纪桑晚就要他们冲动。
若不然,这亲事还不好退。
这陆北辰知道纪桑晚坚决,见今天的事情惩戒不了纪桑晚,便也主动开口:“母亲,你还让我委屈到什么时候,我有今日,绝对有纪桑晚的责任。
为了面子,他也不能做一个被纪桑晚退婚的人。
陆北辰忍着疼,在圣上面前坚定说道:”纪桑晚,你嫉妒成疾,甚至各种诬陷我。什么年少倾慕啊,你我本就无情,一别两宽没有什么不好。
与你这毒妇划清界限,是我巴不得的事情。
你敢说我有今日狼狈,没有你的关系?
纪桑晚站在原处,没有说话。
“既然如此,你们退下,纪桑晚说你们还有牵扯,便在这一两日内料理干净。
这本是一桩喜事,不料你们现在成为怨偶,说起来也是遗憾。
朕如今取消你们的婚事,你们各自婚嫁。
至于纪桑晚,你想要这五色莲,不惜抛头露面,朕便额外赏赐你一株好了!”
纪桑晚叩头,叩谢隆恩。
这件事情高起低落,众人议论纷纷。
梁瀚的事情兹事体大,也因此受到惩罚。梁瀚被皇上杖责,已经是看在战王的面子从轻发落了。
……
“我说桑晚,为了这小小一朵花,你可差点受伤了,这东西有这样重要吗?”
出了宫门,战王妃便心疼看着纪桑晚。
今日纪桑晚铤而走险,想要取消婚约,此时战王妃是看得出来的。
她正说着,梁瀚一瘸一拐,在宫人的搀扶下,正准备过来。
他十分虚弱,像是疼得奄奄一息。
“母亲,快来看看孩儿,今日孩儿好委屈啊!”
这战王妃只有一个儿子,从小就疼爱,如今梁瀚更是认为母亲一定会心软,恨不得柔弱的奄奄一息。
没想到战王妃只是冷冷瞥了梁瀚一眼。
“你有今日的事情,是你小气,甚至胆大包天,不知所谓。
梁瀚,我小时候是如何教你的。
你丢脸在御前还不够,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儿子。为了那庶女,竟然连自己的名誉地位都不管不顾!”
战王妃气得咳嗽,脸色就更差了。
战王妃无论如何都会站在纪桑晚那边,甚至是因为纪桑晚早年丧母,十分心疼。
出了今日的事情,战王妃更是如此。
甚至连亲生儿子,都可以因此抛之脑后了。
“还不是纪桑晚撺掇,母亲看不出来吗?今日的事情是她故意的,我与陆北辰都因此栽了跟头,她倒是好,在御前出了风头。
母亲,我可是你亲生儿子,你就舍得看我如此委屈吗?”
此时此刻,梁瀚还在咆哮,引来不少围观。
战王也来了。
发生了这种事情,战王的脸色不好极了,对战王妃也失去了过去的好脸色。
“玥儿,这件事情是你做错了。
梁瀚是我们亲生儿子,若不是你平日里处事偏颇,他怎么会有今日的冲动。
他分明就是冲着自己母亲的爱来的。
你日日留在桑晚那里 ,多次不分青红皂白责备我们亲生儿子,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战王妃的脸色更加难看。
“还有你,桑晚!
你姨母是真心心疼你,你只是想要利用她的身份来搅和关系,你可知错!”
战王妃深吸一口气,对着眼前父子疯狂输出。
“我还没想到,梁子寻你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若不是你的溺爱,梁瀚如何会生出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性格来。
桑晚从头至尾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你倒是先会甩锅。
今日我的话就放在这里,你若不把梁瀚的想法纠正了,我不认他这个儿子都是有可能的!”
战王妃与战王,怒目而视。
那目光灼灼,盯得战王有些心虚。
战王也没想到,有一日自己的家会变成现在这样子,看向纪桑晚的目光都多了几分怨毒。
纪桑晚则是一心扶住战王妃,生怕她有个好歹。
“姨父,这件事情如何能责怪姨母呢,又不是姨母让表弟去害人的!
我可以不需要姨母撑腰,但是您真的不应该因为这件事情,对姨母发火!”
“纪桑晚,这是战王府的事情,你若是再多嘴,当心我不客气!”
战王终于收回了自己的虚伪,满脸杀意地看向纪桑晚。
或许纪桑晚和战王妃就是他计划中最简单的一环,安心被下毒被取代就是最好的了,哪里想到会有一日被反噬呢。
“梁子寻,别让我看不起你。你敢动桑晚一下你试试!
我们还是分开冷静一下,我如今不想要见到你!”
战王妃说完,抓住纪桑晚的手腕。
“桑晚,我们回去,我就不信他梁子寻今日敢做什么。他若是敢碰你一下,我就算是踏破了宫门,也会为你讨一个公道的!”
纪桑晚被拉着上了马车,马车渐渐越走越远,纪桑晚才感觉到姨母不停颤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