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明日真是太庙祭典,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因为这涉及到一个慕容家的一个风俗,慕容羽曾跟我提过。
我悄悄的走进院子。慕容羽的书房,隐约有光,看来他还没睡。
我蹑手蹑脚的往他的书房摸过去,通往书房的大厅、楼道,一个侍卫都没有,安静的有些不太寻常。
难道慕容羽真的如庞义听到的传闻,已经被慕容北杀害了?不,虎毒不食子,慕容北虽然阴狠,但还不至于如此没有人性吧。
我决定了,若是见不着慕容羽。立即离开世子府。找个地方藏匿起来。待文凯大军佯作攻城,我再趁乱做打算,
书房的门是半掩着的,房间内点缀着夜明珠,昏沉的绿光下,慕容羽正背着身子坐在窗口边。
“羽少,羽少?”我轻轻的喊了两声。
他却没有应答我,我再往前走了两步,探身到书桌边,一股淡淡的香气传了过来,我心下暗叫不妙,血河身法瞬间覆在身上,就要腾移开来。
然而一切都晚了。一个铁笼从天而降,将我罩了个正着。我试了一下,那铁笼也不知道是何铁打造,坚硬无比,根本无法脱困。
庞义最终还是背叛了我,我中计了。
坐在窗口的慕容羽缓缓转过身来,如我所想,她并非羽少,而是慕容雪。
慕容雪穿着慕容羽的衣服,装扮也是相差无几,看到我被铁笼困住。挣扎不已,她优雅的翘着二郎腿,双手捧着腮,故作一副满脸怜爱的样子:“秦王,别来无恙啊?”
“慕容雪,你赢了。”我停止了反抗,冷冷的看着这个蛇蝎般的女人。
慕容雪双目一翻,幽幽的叹了口气,“秦王,眼下只有你我二人,咱们就好好聊会天吧。”
我笑问她,你想聊什么?
聊战哥,聊你!她的表情有些复杂,哀怨之余又夹杂着仇恨。
你知道吗?慕容战是我的义兄,他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我爱他入骨,如果没有你,也许这会儿我们早就在一起了。慕容雪像是在回忆世间最美好的事情,满脸的幸福。
然而,她的表情一变,怨毒的看着我,眼眶通红,厉声呵斥道:“可是你的出现把这一切都毁了,秦无伤,你为什么要来西川,为什么要杀他,不给他留一条生路?”低央丰才。
她眼泪滴落了下来,怨毒的看着我,不管抓狂的重复为什么。
我淡然回答她,这就是玄门,不是你生就是我死,一如我现在落在你的手里,你杀了我,也会有人恨你。
她背过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窗外,叹然道:“你是我这辈子最恨的人,我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不仅仅是因为你杀了慕容战,而是你将我最后的一丝希望给破灭了。”
说到这,她转过头看着我冷笑道:“你知道吗?那天你在大殿折杀文凯时,我为你的气度已然倾心,因为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大哥的影子。后来在云都府中,你为父尊治病,我见到了血莲,已经猜出了你的身份,但我依然没有想杀你的心,反而重新燃起了希望。”
“为什么?那时候你不揭穿我,杀了我。”我问。
“因为我发现,我有些喜欢你,下不了手。既然战哥不在了,若你能留在云都府作我慕容家的女婿,也是不错的。是以,我不惜以自己的身子,委身于你,然而你拒绝了我。”慕容雪恨然道。
“你知道云都府有多少人想和我上床吗?有多人做梦都想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吗?只有你,如弃糟粕一般,将我拒绝了。从那一刻起,我就发誓,一定要杀了你。”
“所以,你才唆使刘文生在拈花寺外设伏杀我,然后又骗我去上香。”我冷笑道。
慕容雪道:“你知道又如何,只恨刘文生那个废物,没能杀了你。不过当金盆洗手那天,我看到你对那个假扮你的女人,关切疼爱的眼神,我知道我抓住了你的致命弱点,就是那个女人。”
我脑海中迅速的思考着脱身的办法,该死的慕容雪,很是狡猾,她离我有一段的距离,我想控制她脱身很是困难。
只可惜我的血佛神通虽然能吸人元气,但也是时灵时不灵的,魔罗血佛并非我随时能够让他苏醒的。
要是有七叔的青龙诀,青龙吸水或许能将这女的控制住,但因为我的血气并不适合修炼,七叔教给我的术法极少。
“既然这么恨我,你为何不杀了我?”我问。
“杀了你,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我要一点一点的折磨你,那样才能消我心头之恨。”慕容雪阴森笑道。
我摸了摸下巴的短髯,“慕容羽呢,你杀了他吗?”
慕容雪冷哼道:“四哥愚昧,他居然想与你这样的人合作,我与父尊都看错了他,你想知道他在哪,下去就知道了。”
说完,她的手在书桌上一拍。
我脚下底下的地板突然一松,一个黑洞豁然而现,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已经掉了进去。
里面漆黑一片,约莫过了几秒钟,底下像是有一汪深潭,我重重的掉落在水中。
潭水清寒刺骨,即便是我有血莲护体,也是觉的毛孔如针刺一般,疼痛难当,全身的血液也像是快要凝固,难受至极。
水深刚及胸口,我擦掉脸上的水花,才发现身置在一个水牢之中。
水牢三面是密封的,墙壁极为厚实,我连摧了几掌,连道裂缝都没有,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左侧是一个铁栅栏,将底下空间隔开成两个牢房,对面牢房也泡着一个人,我一看可不正是慕容羽。
他半边身子躺卧在水中,像是在睡觉一般。
庞义的话倒也有几分真,至少慕容羽被关进了水牢,想来被废掉世子之位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羽少,羽少!”
我试着喊了他几声,慕容羽却像是没有半点反应,我了然无趣,在墙壁上四下摸索了一番,没有找到任何出路,索性平下心来。
也不知道这水牢里黑乎乎腥臭的水是何物,被这水泡了一阵,只觉头昏脑胀,霸道的寒气渗入四肢百骸,让经脉极为不畅,血气运转也紊乱了起来。
难道我真的要被慕容雪困死在这地牢之中,不行,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就有求生的希望。
想到这,我默念血衣心法,盘腿而坐漂浮在黑水之上,运转周天。
也许是因为我关在这地牢中心态出了问题,有些焦虑,我越运气,心头便愈烦躁,全身又冷又热,好不难受。
但若不运气,我又难以抵挡这股奇寒之气。
噗!
经脉就像是被堵塞了一般难受,我心头一躁,吐了一口血水,总算好了些许,不觉那么烦躁,但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沉下心来入定修炼了。
“秦王!不要运气了,这样只会损伤你的经脉。”
一道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一看慕容羽已经醒了过来,正扶着隔栏向我说话。
我擦掉嘴角的血水,大喜走到了隔栏边,“羽少,你没事就好。”
慕容羽苦笑了一声,黯然道:“哎,我就知道他们肯定会放风出去,陷害秦王,只是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
“这什么鬼地方!”我问。
慕容羽道:“这是黑水池,这些水是从西川南部一个巫族部落里弄来的,传闻乃是用人血与尸骨粉,再加上巫咒炼制的。父尊征服西川的时候,收取了很多各地的古物,巫术、毒、蛊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