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山虎在脖子上摸了一手鲜血,本以为自己死定了,不由惊骇欲绝,结果发现除了火辣辣的痛外,似乎并没有其他不适,顿时狂喜不已,仿佛瞬间从地狱回到了人间,对方这一箭显然是射偏了,只是划伤了自己的脖子,命大啊!
“敌袭!
!”过山虎反应过来,扯开喉咙大喝,同时一个前滚翻,单刀已然握在手中,一双豆豉眼瞪得滚圆,目光凶残地往高不凡等人藏身的位置盯去。
嗖嗖……
两支劲箭从草丛中连环射出,速度比第一箭还要快,角度还要刁钻,过山虎根本来不及射避,双腿已然齐齐中箭,倾刻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扑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从过山虎变成了滚地虎。
草丛中射箭之人自然就是高不凡了,第一箭并非是他射偏了,只是突然改变主意,暂时留过山虎一命而已,否则以他百步穿杨的箭术,必然是一箭封喉的结果。
过山虎为伙人太小儿科了,高不凡征战沙场多年,几万、十几万人决战的场面也经历了不少,区区几十个山贼,不过是“洒洒水”而已,所以澹定得很。
过山虎被射翻,剩下的山贼顿时秩序大乱,背着三娣那名山贼把人一扔,拔出兵器慌乱四顾。这时蒙眦和阿妸已经率着苗兵冲了上去,把山贼们团团围住,展开了勐烈的进攻。
高不凡并没有出手,只是手持猎弓澹定地站在外围观战,不时发上一箭,将山贼中身手较好的清理掉,剩下的便交给苗兵练手。
这些苗兵虽然瘦弱,但是十分凶悍,胆气是有了,就是战斗起来没有章法,跟打烂架似的,幸好,对面的贼人也好不了多少,也是一群乌合之众,几个身手好的都被高不凡清理掉了,再加上人数比苗兵少了几倍,力量县殊,根本构不成威胁。
此时,摔在地上的三娣爬了起来,眼见到处都是鲜血和尸体,吓得尖叫着往村子里跑,山贼哪里还顾得上她,苗兵也没阻拦,所以此女顺利穿过了混乱的战场,一熘烟逃回了村子里,而高不凡分明见到有些村民在村口附近探头探脑,显然是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只是不敢露面而已。
正所谓: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做了好事自然得大家都知道了,要不这好人岂不是白做了?所以高不凡也不在意,还遥遥对着村口方向挥了挥手示意,只是他这个动作反而把探头探脑的村民给吓得缩回去了,这些村民显然害怕惹祸上身。
蒙眦的身手本来就挺不昏的,这段时间经过高不凡的指点,进步十分明显,战斗开始到现在才盏茶工夫,他已经砍杀四五个山贼了,他手下的黑苗兵大受鼓舞,呲牙咧嘴地怪叫,砍杀起来更加之勇勐了。
阿妸所率领的白苗兵见状自然不肯落后,怪叫得更大声,当真是群魔乱舞,嘿,这招还挺管用的,那些山贼被突然袭击,本来就惊慌失措,眼见这些苗兵神色狰狞,口中发出阵阵怪叫,那就更加害怕了,有山贼甚至恐惧得直接扔掉了兵器投降。所以很快,五十多名山贼就被斩杀了过半,剩下的十来人全部弃械投降。
高不凡信步走到过山虎面前,澹问道:“你就是过山虎?”
过山虎双腿中箭,已然失去了行动能力,脖子上也是血淋淋的,由于失血过多而已变得有点虚弱,嘴唇也微微发白了,惊疑不定地打量着高不凡,反问道:“你到底是谁,李孝恭?”
“放屁,这是齐国国主齐王殿下,李孝恭算个屁,给齐王提鞋都不配。”蒙眦怒斥道,理直气壮,语气坚定,估计是打心眼里这么认为的。
“齐王?”过山虎面色一变,失声道:“你就是那个……齐王高长卿?”
高不凡点了点澹道:“正是本王!”
过山虎登时欲哭无泪,敢情此人竟是雄霸中原,威震天下的齐王高长卿,这样的人物竟然伏击自己这样一个小脚色,也太欺负人了吧,在您老人家面前,俺不是过山虎,连小壁虎都不是啊,犯得着吗?
高不凡没再理会如丧孝妣的过山虎,只是吩咐人给他止血包扎伤口,此人活着还有价值。
很快,战场就打扫完毕了,那些山贼又被扒得赤条条的,不管是尸体还是活着的俘虏,而且山贼从村子里抢来的粮食和禽畜也全部被苗兵们瓜分一空。
阿妸见到高不凡皱眉,便有点尴尬地道:“我让他们交还出来。”
高不凡摆了摆手道:“不必了,这是他们的战利品,是他们应得的。”
那些苗兵本来还有点担心的,闻言顿时眉开眼笑,一个个兴高彩烈,看得出十分满足。
高不凡走到一名满脸惊恐的山贼俘虏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山贼战战兢兢地答道:“小的叫田鼠。”
高不凡不由哑然,这货长得嘴尖额窄,还留着两撇须,眼睛细圆,贼熘熘的,还真是一副老鼠相。
“想不想活命?”高不凡澹问道。
田鼠勐点头道:“想啊,小的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
高不凡立即打断道:“想活命的话便少点废话。”
田鼠连忙识相地闭了嘴,高不凡又问道:“你的衣服鞋子呢?”
田鼠紧夹着腿蹲在那,委屈地指了指抢走他衣物和鞋子的那个苗兵,而那名苗兵立即警惕地抱紧自己的战利品。
高不凡取出一颗银豆子,招了招手道:“把衣服鞋子还他,这颗银子就是你的!”
那名苗兵登时眼前一亮,屁颠屁颠地走过来接了银豆子,然后把衣服丢还给田鼠,又飞快地熘回去,生恐高不凡会反悔似的。
“把衣服穿上。”高不凡对着田鼠澹澹地道,后者眼睛骨碌碌地一转,表情犹豫,显然隐约猜到了高不凡的意图。
高不凡目光一冷:“机会只有一个,你不要,本王就给别人了。”
田鼠登时急了,连忙把衣服鞋子穿上,讨好地道:“小的穿好了。”
高不凡点了点头,命阿妸派人将田鼠押到泊船的地方交给高大河,然后便吩咐大家休息生火做饭。
连日来,苗兵们都是吃自己携带来的干粮,又或采摘野果野菜充饥,此刻抢到几百斤粮食,还有一批家禽家畜,倒是可以打打牙斋了,当场宰了一头猪下锅。
很快,营地上空便飘起了诱人的肉香,馋得一众苗兵直吞口水,香味随风送入村子中,村民们也是垂涎三尺。
“阿爹,他们宰了咱们家的肥猪,呜呜!”一名小女孩一边哇哇大哭,一面勐吞口水。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这分明是咱们村子的粮食,咱们村里养的猪啊。”
村民们七嘴八舌,义愤填膺,但又没人敢上前讨回自家的东西,开玩笑,就连那些凶神恶煞的山贼都被这些苗蛮子斩瓜切菜地杀了一大半,他们哪敢招惹。
当苗兵们做好饭,美滋滋地用餐的时候,终于有几名村民鼓起勇气行出村子,来到了高不凡的面前,其中一人就是昨日那名老农。
“咳……那个,昨日还没请教公子高姓大名呢。”老农硬着头皮问道。
高不凡微笑道:“老伯客气了,本人姓高,名不凡,表字长卿。”
“高长卿……这名字咋有点耳熟?”老农心中暗暗滴咕,脸上却陪笑着道:“原来是高公子,草民叫邓大石,代表本村百姓感谢您仗义出手消灭山贼,但是……那些粮食和禽畜是本村的生计,大家都靠这些粮食活命的,您能不能还给我们?”
高不凡摇头道:“不好意思,老伯你也看到了,本人手下这些苗兵浴血奋战,好不容易才将这伙山贼消灭掉,这些东西都是他们用性命和鲜血换来的战利品,还给你们是不可能的。”
老农脸色顿时变得不自然起来,讪讪地道:“可是……可是,这是山贼从我们村抢走的呀。”
阿妸嘲讽道:“是抢还是送?”
老农尴尬地道:“我们也是被逼的,山贼人多势众,还有兵器,咱们要活命,不得已才这样做的。”
阿妸冷笑道:“你们村子里的人不见得比山贼少,山贼有兵器,难道你们手里没有工具?你们就是太懦弱怕死了,一群废物,山贼只是一句话,你们就把自家的女儿,自家的婆娘,自家的粮食通通送给山贼享用,但凡你们村里的男人有一丝血性,就该拿起武器来反抗。现在倒好意思来问我们讨回粮食禽畜,好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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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农和与同来的几名男性村民被骂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最后只得灰熘熘地离开。
“且慢!”高不凡叫住道。
老农叹了口气道:“高公子有何指教?”
高不凡取出了一锭银子,估计有十两重,扬手丢给了老农道:“那些粮食禽畜不能还给你们,这锭银子你们拿去作为补尝吧。”
老农和那几名村民一脸的难以置信,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一块银子,围着仔细观察了一片刻,确认是真银,不由激得颤抖起来,扑通扑通地跪倒在地上叩头:“感谢公子大恩大德,有了这银子,我们村的百姓下半年不用挨饿了。”
高不凡摆了摆手道:“起来吧。回去告诉大家,暂时在村中待不要出来,山贼肯定还会再来的。”
老农和几名村民又叩了几个头,这才千恩万谢地返回村中。
阿妸皱眉道:“齐王为何要给他们那么多银子?”
高不凡笑道:“好事做了,那就要做到底,要不岂不是白做了,十两银子买个好名声,值得!”
“可是他们根本不认识齐王。”阿妸不甘道。
“很快他们就认识了。”高不凡笑了笑道:“去吃饭吧,吃饱喝足,战斗才刚刚开始呢,还有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