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齐博士点点头，却话锋一转道，“小曦，当年末日突然爆发的原因......”
顾曦抬眸看过去，“和天外陨石有关？”
在末世初期，有很多人都认定了这一点，顾曦那时虽然年纪还小，但她从小就在研究院长大，耳濡目睹下，多少都还记得一点。
“不错。”齐博士神色有些复杂，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当年，你从深海之下取回的那块太空陨石，其实就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当第一块天空陨石被顾曦从深海之下取回来之后，他们就从其中检测到了一些类似于丧尸病毒的特殊物资，后来……
齐博士叹了一口气，却决口不再提后来的事情，反而话锋一转道，“其实，在三十年前，植物第二次大变异之前，也曾爆发过一场大规模的流星雨……”
顾曦猛地抬眸看过来。
齐博士冲她点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小曦。”
“可为什么这件事……”顾曦微微皱眉。
齐博士叹息道，“大概是因为末世初期那二十年多年里，天灾频发，所以当时谁都没有在意过那场流星雨。”
再加上，那个时候丧尸刚刚结束，大家都一心扑在重回家园这件事上，所以当时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件事。
之后，就有了植物突然进化，然后x能量又冒了出来……在那之后，人类就陷入了粮食危机之中，就更加没有人在意过这件事了。
但齐博士是搞异能科研工作的，知道的内幕又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多，甚至还参与过当初末世爆发的研究课题，所以对这方面格外敏感。
“你想说什么？”顾曦抬眸问道。
齐博士：“这件事，我曾经上报过。”
但当时所有人都陷入了粮食危机之中，整个人类种群都陷入了一种朝不保夕的恐慌之中，上头根本就不重视这种已经发生过，在他们看来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
直到几年前，有人再次发现了另外一块天空陨石。
齐博士面色凝重道，“小曦，不仅是当初的末世爆发和天空陨石有关，就连当年的第二次大变异，我怀疑，也和那场流星雨有关。”
“然后呢？”顾曦问道，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但神色看着还算平静。
“如果是这样，那麻烦就大了。”齐博士沉声道，“因为这次发现的天空陨石和之前的都不太一样，这意味着……第三次大变异就要来临了！”
顾曦挑眉：“所以，这就是齐博士您让人把天空陨石送到我这里的原因？”
不等齐博士回答，顾曦忽的又轻笑一声，“可是，就算真的如你所说，第三次大变异即将来临，那我一个人，又能做什么呢？”
这是真的以为她被这个世界给绑架了，就可以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都往她身上推？
拿她当救世主吗？
她不稀罕。
大概是听出了她平静的话语下隐藏的讥讽冷意，齐博士叹了一口气，“小曦，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事实上，你猜的也没错，第三次大变异和其他两次的确有些不一样……”
前面两次大变异，完全可以说是天灾。但这一次，却是在人祸推动下，发生的天灾！
原本是可以避免的，但……
在顾曦那越来越平静幽深的眼神下，齐博士终究说不下去了。
因为这人祸里面，他曾也出了一份力。
但现在，他后悔了。
顾曦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她直接问：“所以，你，你们，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齐博士：“小曦，我也不瞒你，这件事的源头就在A城，引爆第三次大变异的钥匙就在云野手里……”
顾曦之前就在猜测云野的手里应该还握有其他底牌，只是没想到却和第三次大变异有关。
难怪这些年中央基地那帮人天天嘴里喊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却宁肯在暗地里割地赔款，也不肯和云野撕破脸皮，反而要处处捧着他，和他合作。
连一个拥有几十万幸存者的A城基地都能让出去给人家做后花园。
原来，这里面不止是有利益交换啊。
可是，好处让他们拿了，现在凭什么要让她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所以，你们就放出了异能种子的消息？”顾曦微微挑眉，轻声反问：“就为了一点一点的给第三次大变异做铺垫，然后顺理成章的让所有人都又一次知道我的存在，好逼我再做一次救世主？”
“又或者......”顾曦平静的说出自己的推测，“你们甚至打算......如果事态一旦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那就索性干脆将这一切都推到异能种子的头上。”
“甚至是......推到我的身上。”顾曦静静的看着光幕对面的人，“齐博士，我说的没错吧？”
齐博士沉默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根本就不用说透。
更何况，在这件事上，上面的态度早就有了苗头——既然归来的血色修罗已经不可控制，那就索性先将一切的麻烦都推给她。
等她解决了之后，再换另外一种方式，彻底解决了这把人类喂养出来的刀！
比如，让她众叛亲离，成为所有幸存者眼中的灾难，为了全人类的未来，他们不得不含泪解决了她？
再比如，干脆逼着她自己去死？
顾曦突然有些想笑。
她在想，她的脑门上是不是写着大冤种三个字，要不然，怎么那些人都恨不得将她所有的剩余价值都榨干之后，还要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她就看着这么好欺负？
还是他们以为，当年能用一杯酒就放倒了她，如今大不了再来两杯？
顾曦想到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心里难免有些烦躁，那头被她关押在心里的猛兽隐隐又有了苏醒的征兆。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平复自己的心绪。
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她是真不想管；但偏偏，现在她还真不能不去收拾这个烂摊子。
因为她终究，还是喜欢一个……更美好一些的世界。
顾曦只得告诉自己，不急，先解决眼下最紧要的事情，至于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她总能，一个一个的，杀个干净。
事情要做，人也要杀……总不能让那几颗老鼠屎就坏了这一锅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