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其他人,听见苏妙妙这话,估计思考后,还真就这么算了,只要跟监狱再打个招呼,治疗的时候稍微拖延一下,保不齐今晚带回去,今晚就死了。
但郑合星不一样,他本就是将死之人,性格又暴躁,只想着怎么出气,让他放了苏妙妙,是万万不可能的。
听见苏妙妙这么说,郑合星一把捏住了苏妙妙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冷冷地说:
“苏妙妙,我们都相处这么久了,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
“法律,对我而言,只要力量足够,本就是可以随意践踏的东西,至于现在,我都已经是将死之人了,还管个屁的法律!”
“法律我不管,我现在想要的,就是你死!”
苏妙妙只觉得眼前的郑合星,状若疯癫,不,他已经疯了!
这就是个疯子!
苏妙妙不断往后缩,想离他越远越好,但因为身体上的剧痛,用尽全身力气,也才挪动了一两步。
郑合星冷冷的道:“苏妙妙,你觉得,你要是‘不小心’掉下这个山崖,还能存活下去的几率,是多少?”
苏妙妙惊恐地发现,她逐渐后退的方向,正是山崖边,而现在,悬崖离她现在的位置,不过只有两三米!
她苏妙妙望了眼足足有几十米的悬崖,被吓得肝胆俱裂,绝望地祈求道: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是犯法的!你这是犯法的!!”
苏妙妙被吓得边吼边叫,眼泪糊了满脸,看上去和郑合星疯癫的模样,好不了多少。
程曼曼看见这幕,反而觉得讽刺。
苏妙妙平时犯法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干过,她下药的时候,不是照样犯法吗?
做坏事的时候,没有想起过法律,遇到危险的时候,绝望之下,到时想起法律来了,想用法律保护自己。
不遵守法律之人,遇到危险了,又想被法律庇护。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真是可笑!
程曼曼又看了看,押送苏妙妙上来的人,也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恨不得极力削弱自身的存在感,恨不得他们几个并不存在一般,对眼前的这幕也是无动于衷。
这倒也对,郑合星雇佣的,都是些亡命之徒,有的手上估计还不止一条人命,刚才出声,也是因为郑合星太过残忍,实在看不下去,才提醒一句罢了。
他们本就是为钱办事,应该也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苏妙妙会死在这儿。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狗咬狗,一嘴毛’吧。
不,还得把这群看戏的‘狗’,也加上才对。
一旁‘看戏’的亡命之徒们,心里却并非程曼曼想的这么惬意,事实上,他们恨不得自己的存在感越削弱越好。
他们知道郑合星疯,但没想到郑合星会这么疯啊!
疯子的想法,可不是正常人能揣测的,万一郑合星‘无差别攻击’到他们怎么办,他们可还等着拿钱呢!
苏妙妙绝望的看着郑合星缓慢的逼近,不自觉地不断往后又退了点距离,可郑合星没有丝毫止步的意思。
而这时,苏妙妙已经在悬崖边上了,在后退一步,即是悬崖。
郑合星这时的声音,反倒温柔了下来,只是里面含着的不是感情,而是浓得仿佛墨一般,化不开的怨恨。
“苏妙妙,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给你选择的权利,你是自己跳下去?还是我亲手,把你扔下去。”
阴冷的声音仿佛直往苏妙妙每一寸的骨头缝儿里钻,苏妙妙紧张得,感觉呼吸都越来越困难,周围的氧气仿佛越加稀薄,让她快要窒息于此。
“苏妙妙,你不选吗?是要我帮你选吗?”
郑合星缓缓蹲下来,通红的双眼中,隐隐含着疯狂和快意,像索命的厉鬼般步步逼近。
苏妙妙痛苦地摇摇头,哭得满脸都是鼻涕眼泪,说不出一句话,她哪里有选择,结果不都是死吗……
这副模样,却反而取悦了郑合星,他蹲下身子,病态般的欣赏着苏妙妙狼狈的模样,那享受的模样,像是在欣赏一幅绝佳的画作。
哪怕是旁边的亡命之徒们,都对郑合星这模样欣赏不能。
程曼曼甚至能从风声中,听到其中一个人,唇边溢出的‘变态’两个字。
就连没有实体的系统,都被这郑合星的疯癫样,吓得内部程序都紊乱了一瞬。
【曼曼,郑合星……他、他他真的疯了吧?】
程曼曼没有说话,只是心底默默叹息了一瞬,郑合星疯没疯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再不出手,苏妙妙即便没有掉下悬崖,也会被郑合星给吓得心肌梗死。
这般想着,程曼曼再没迟疑,身法轻盈而迅速地,朝着悬崖的方向掠去。
掠过一旁站着,不敢出声的几人时,程曼曼运转法诀,手指处有微弱的金光一闪而过。
站在一旁的亡命之徒们,还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只感觉轻柔的风拂过,舒适得很,舒服得他们当场就打起了呵欠,突如其来的困意,仿佛潮水一般将他们淹没,还未察觉到不对,几人纷纷困倦至极的睡倒在地。
见着这一幕,程曼曼挑了挑眉,楚和景教的法诀果然有用,一个最简单的、最基础的法诀,用在普通人身上,效果是用在修真者身上的两倍。
程曼曼的动静很轻,本就沉浸在死亡恐惧中的苏妙妙,和报仇快意中的郑合星,根本没有任何察觉。
郑合星的耐性逐渐消磨,看苏妙妙这狼狈的模样,也由欣赏变成了厌烦,最后不耐地说了句:
“哭得真丑。”
然后伸出双手,朝苏妙妙用力推去。
苏妙妙吓得木愣在原地,眼睛都来不及闭上,千钧一发之际,带着狰狞表情的郑合星,竟然突兀地倒在了地上,而在他的后边,竟然还站着一个人。
而这个人,竟然正是她的死对头——程曼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