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吃瘪的当事人,薛时宇气得脸部涨红,抖着手指着蒋照林怒喷:
“你算什么狗东西,敢这样跟我说话!”
他见自己经纪人都憋笑,更是直接将怒火发泄到经纪人身上,“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你敢和他们一起看我笑话!”
经纪人暗道坏了,薛时宇对付不了其他人,难道还对付不了自己吗?
于是没有犹豫地立刻找补,“时宇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今晚也在为了你的住宿问题到处忙呢。”
薛时宇没消气,怒喷道:“要不是你提议换房间,我至于被怼吗?那老头都在打扫了,你非要让我换!”
薛时宇像是真忘了当时到底是谁吵着闹着要换房间的,将一切都推到了经纪人头上。
其他人听到了只觉得鄙夷好笑,唯有程曼曼反应最大,质问道:
“你让张爷爷帮你打扫了?!”
给薛时宇安排的房子,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好,张家的儿子和儿媳妇都在外打工,孙子也是在外上学,一年才回来一趟,家里只有张爷爷一个留守老人,而且张爷爷的身体还不好。
本来,程曼曼是不想麻烦张爷爷的,但老人家觉得无聊,又是个慈祥和蔼的性格,主动提出可以让人住到他家。
程曼曼直接问胡庆华,“胡叔,之前说好的,只是住宿而已,况且张爷爷可不是佣人,哪里还做抓蟑螂打扫的活计,这明星身边又是助理,又是经纪人的,难道一个都不做事,只看着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干活吗?”
胡庆华听得面红耳赤,自个儿都替薛时宇和他周围的人感到羞愧。
三个大男人,还让一个八旬老人干活,不光明星不靠谱,周围人也不靠谱,真是奇葩凑到一窝了。
现在想来,薛时宇出道的时候,也是挺大方阳光的一个小伙子,变成这样,难保不是被周围人惯坏的。
薛时宇平日也不是个好惹的,而且有胡庆华的承诺在,认为自个儿占理,当即也说道:
“胡导,下午是你自己说的,房间里不会有什么蛇虫鼠蚁,我今晚看到蟑螂是事实,这老头自己没把房间清扫好,我不管是让他打扫,还是换房间,都没问题!”
胡庆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左边是不满的程曼曼,右边是咄咄逼人的薛时宇,两个他都得罪不起。
试问世界上还有哪个导演,当得比他更窝囊的?
偏偏薛时宇还在不停地逼问,想要个说法。
“胡导,你自己说这事儿该怎么办?我让那老头打扫哪里不对了?”
“老板了不起吗?我们又不是没付住宿费,实在不行,就换个地方拍摄,我看法国就挺不错的!”
他恨不得马上从这地方出去,冲胡庆华叨叨叨个不停,非要让对方现在、立刻就给个说法不可。
“够了,不要说了。”胡庆华低着头,声音轻缓的说了一句,接着又对程曼曼抱歉道,“老板,不好意思,今晚的事……”
程曼曼等人立刻意识到了不对,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绝不可能保持这么寻常的语气,就像是火山喷发前的异常平静。
大约是从前过于顺利的生活环境,让薛时宇不会‘读气氛’,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偏偏他还非要导演给个说法。
“胡导,你自己说,这件事是不是本来就不是我的问题,而且,咱们到底还拍不拍了,要拍的话,你就让那个男的给我道歉,是他言语侮辱我在先的;还要让这个老板给我道歉,我们给了钱的,竟然给我安排这么差的环境,不然我就罢录!”
“当然,你要是肯换个地点拍摄,那我再勉强继续录也行。”图穷匕见,薛时宇正好说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
事实上,哪怕今晚没有发现蟑螂,薛时宇也会自己故意挑三拣四地表达不满,这蟑螂只是正好帮了他,让他有个由头把火气都发出来。
压垮骆驼最后的一根稻草,最终还是被薛时宇放了上去。
胡庆华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冲着薛时宇咆哮道:“不录就不录!”
“以后你这辈子,都别录我的综艺!”
“你这样又没演技,还没艺德的明星,我倒要看看,你能在这行混多久!”
话都说出口了,胡庆华干脆再不忍耐,越说越多。
“什么爬床的破玩意儿,也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猪鼻子插两根葱就开始装象了,就算是当头猪,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他指着薛时宇鼻子,“滚!现在就给我滚!带着你那没有的经纪人和助理,立刻就给我滚!再不滚,我都替你们担心,那蟑螂会不会把你们三个大男人吃了!”
还在看戏的经纪人和助理,被这无差别的攻击惊得木愣愣的,这战火,怎么就烧到他们身上了呢?
薛时宇刚出道没两天,就傍上了背后的金主,哪里受过这‘委屈’,指着胡庆华涨红着脸,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最后才恶狠狠地撂下句狠话,“好、好好好!你给我等着,你有种,到时候没有投资,电影拍不下了去了,我等着你跪着求我!”
他背后的金主,可是这次最大的投资商,投资金额占了五成,他只要吹吹耳边风,胡庆华连机都开不了。
撂下狠话后,薛时宇怒气冲冲地带着经纪人和助理走了,他们收拾大包小包的时候,胡庆华就这么双手叉腰地跟着,一副农奴翻身把歌唱,胸有成竹的模样。
薛时宇上车的时候,胡庆华还高兴得像是要立刻点鞭炮送瘟神。
搞得薛时宇等人都怀疑,胡庆华是不是还有后手?
可就当看不见薛时宇等人的车屁股后,胡庆华整个人的力气瞬间一泄,脸色苍白地蹲下身子,头恨不得埋在地里。
“完了,全完了!这么多天都忍下来了,今晚怎么就没忍住呢!!”
程曼曼:合着刚才都是演的啊!
就连系统,都不得不佩服胡庆华的演技,刚才可都把他们所有人骗了过去。
闹这一出,大伙都没什么睡意了,程曼曼在厨房摸了碟剩下的点心,就着一点茶叶,端了出来。
胡庆华年过半百,遭受这打击,脸更皱巴了,整张脸苦兮兮的,要哭不哭地坐在桌边,眨眼间像是老了十岁。